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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突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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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去为顾夫人祈福的?”易宁颤巍巍提出了一个似乎不太可能的猜测。
“这可能性太小了,”白思摇摇头,“不坐府里的马车,就是不想让顾长忠和唐婷知晓,但既是为母亲祈福,又有什么好瞒着的呢?”
傅思明一拍桌子:“是不是···”他压低声音,“有了什么心上人?”
易宁瞪了傅思明一眼,后者小声嘀咕着“我也只是猜测···”
白思倒是觉得这个更有可能。
“无论是去私会,还是去求姻缘,都挺符合小姑娘的心思的,”白思敲敲恨水,“不过···顾念念才九岁啊,会不会太早了些?”
“寻常人家的姑娘,似乎一生的寄托就是求一门好姻缘,”傅思明难得说了句通透的话,“像顾念念这种,生母早亡,恐怕她身边的人早就替她谋划嫁个好人家了。”
尤其是眼下后母还有了孩子,若不早早定下亲事,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
白思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傅思明两眼,转头问裴彦:“那么谨期兄下午可有什么收获?”
毕竟他下午刚刚和顾念念交流过。
裴彦点点头:“是有一些,但我获得的信息比较片面,还是要听你们说完才能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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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白思先总结了自己下午的信息。
首先,她了解了一下最近几个月出现在唐婷身边有可能动手的人。
“顾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真是被用了往生钱,那可能性也有很多种,是谁害死了顾夫人的孩子,又为什么用了往生钱,做这些的是不是一个人?”白思说,“这些暂时都无法判断,但是我们可以确定一点,将孩子毒死的人,一定有对唐婷不利的打算。”
傅思明易宁点点头。
“所以我们先来看看,谁有可能对唐婷的孩子下此毒手。”
不算短暂见面的人,这几个月在顾府留过宿的人主要有以下几个。
白思展开自己的小本本。
大夫们看诊都有若干人盯着,而且前脚这位大夫出去了,后脚就有新的大夫进来,用药开方都是数人斟酌拟定,送往唐婷熬药,熬药环节都是唐婷自己带过来的人,应当没有问题。
如果韦家也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顾府内一众人等和曾经在顾府住过的那几位。
“顾长忠与顾念念还有顾府的一众下人自然有极大的嫌疑,除此之外,顾夫人的兄长,唐褀;顾老爷的姑母并两个远房表妹;还有顾念念的小姨与小姨夫,也都在顾府留宿过。”
顾念念的小姨和小姨夫,是来给顾念念过生辰的,自从顾念念母亲去世,每年生辰她的小姨和小姨夫都会来顾府给她过生辰。
顾念念的小姨和小姨夫也是有一个女儿,今年七岁,比顾念念略小一点,今年因染了风寒,未能跟着父母一起过来给姐姐庆生。
“顾念念的小姨来的比那位姑母晚一些,但是这两拨人是一同在府里给顾念念过的生辰,”白思说,“顾念念的生辰是五月初七,当时顾夫人还未曾觉得肚子里有异样。”
为着嫡母和唐家,她还四处为顾念念的生辰四处张罗。
但是生辰过完没两日,唐婷就感到身体不适了。
“那当时——”傅思明问道。
“都在。”白思沉声回答。
三人又沉默了下去。
“我今下午就了解到这些,”白思伸个懒腰,“林林总总也算有些线索,怎么样谨期兄,能帮上多少?”
在裴彦看来,顾念念是一个足够聪慧的孩子。
她并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一味地娇嗔可爱,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需要什么。
“仙人想知道些什么呢?”顾念念轻轻笑了,“只要能帮上母亲,我定知无不言。”
若是寻常官差,可能觉得这孩子至纯至孝,再配上顾念念可爱灵巧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心生疼爱。
但是,她遇上的是裴彦,哪怕她一句话都不说,裴彦也能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我有一个妹妹,也和你差不多大,但是我常年在外,并不能时常见她,”裴彦笑得温和,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随意和顾念念在院子里闲聊。
顾念念狐疑地看了看裴彦。
但裴彦一句不提顾夫人的病情,只是讲些自己“妹妹”的趣事,向顾念念问了一番忻州的趣事儿特产。
白思简直无语了,忍不住打断裴彦:“你哪来的妹妹,这么编也没让人家起了疑心?”
裴彦笑得温和:“碧清宗小弟子众多,不会出错。”
空手套白狼,没有兄长关怀的小姑娘很吃这一套。
更何况这个兄长不仅好看,还足够温和,甚至还是名门弟子。
所以,当裴彦问顾念念他该买点什么给他妹妹寄过去时,顾念念终于脱下了一点刺猬外壳,无不羡慕那个未曾谋面的仙子的“妹妹”。
“总的来说,顾念念流露出很喜欢自己的小姨和小姨夫的感觉,这应该是一对和蔼亲切的夫妇,虽然没有顾长忠有钱,但也不会借势上门打秋风,更不会让顾念念为难,而且每年都会特意赶来给顾念念庆生,每每过来都要私下问顾念念嫡母和顾长忠待她如何。”
小姨和小姨夫的形象在几人心中立马高大起来。
“那她有没有提到姑祖母和两个远房表姑?”白思问道。
“略微一提吧,只是说她与那两个远房表姑相处不大来,”裴彦道,“似乎有些看不上两人的眼界。”
每每来都住好长一段时间,花蝴蝶一般到处游玩,吃喝玩乐都算在顾府,顾念念提到这一门亲戚嘴都没忍住撇了下去。
白思:“······”
这小姑娘是和裴彦掏心掏肺了啊?
从顾念念传达出的信息来看,很明显她喜欢小姨一家而不太喜欢顾长忠的什么表妹姑母,的确带有极强的个人色彩和主观性。
九岁的小姑娘,确实也不能要求人家太过成熟,若是她面对两类亲戚一样的平平静静,那才是吓人的。
但是结合彩袖记录的时间来看,她似乎也没有说谎。
“这姑母一行人,的确来得早走得晚,”白思托着腮,“顾念念小姨和小姨夫,前后只留了五日,便匆匆赶回家了。”
其中还带着顾念念去逛了一日,又一日去祭奠了逝去的李夫人。
傅思明易宁都忍不住有些唏嘘感叹。
白思心中也有些涩然。
暂无其他发现,几个人的信息交流暂时说到这儿,白思实在是撑不住了表示要回顾夫人院里休息,有什么想法明天再说,易宁和傅思明一同送她回院。
前一夜本就没休息,白天又鸡飞狗跳了好一阵,白思进门就一头倒在床上闷头就睡,让今夜值班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彩袖看得纳闷不已。
···怎么和玉钟描述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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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进展虽说不大但也算有所收获,但四人不曾想,后面这几天他们的进度仿佛被糨糊黏在原地一般再无进展。
唐婷那边再想不起来什么其他有用内容,当然一个本子的确已经够全的了,陈三那边除了到处都能打听到的也没有什么新收获,傅思明和易宁只能换个方向,甚至去花园帮着园丁搬了许久的花,但除了腰酸背痛外得了一盆松青外,也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裴彦不能日日去找顾念念闲聊。
···
身心俱疲的白思瘫在一边内心凄苦,觉得这几天真是分外难熬。
关键是,如果不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她就不敢轻易动唐婷的孩子——
万一不是她们猜的那样呢?
但日子这么一天天拖下去,唐婷的身子快撑不住了。
白思在塌上放空自己,本就够急得了,一个时辰之前,韦怀安还兴致勃勃抽空来了一趟,想看看他们查到了什么。
白思三人不约而同派裴彦出去孤身奋战。
“要不要去看一看啊···”几日没有收获,易宁的嘴上生硬硬急出两个水泡,又眼见着小师叔去了许久还没回来有些着急:“小师叔该怎么说?他会不会应付不过来?”
白思哼了一声,傅思明挣扎在各路材料里都没听见易宁在嘟囔什么。
——那是从小楷模一般的小师叔,万一韦家主不留情面说了什么可怎么是好?
易宁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被转的心烦意乱的白思和傅思明放下手中的东西二话不说就要推易宁去前厅。
“诶诶额——小师叔那么聪明他一定可以的!”易宁捂着嘴上的水泡死命往后撤,“他可以的!”
房间里,“他可以的”这几个字的余音甚至没散去,裴彦就踏了进来。
···
易宁的脸色“唰啦”变成了煮熟的大虾。
“在说什么?”裴彦神色如常,“什么可以?”
煮熟的虾米一句话说不出来,白思和傅思明挤眉弄眼插科打诨把话题岔了过去。
“说了什么?”这么一乐白思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裴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是什么,”白思皱着眉头走过来拿起盒子,“韦家主带来的?”
裴彦示意白思打开。
轻飘飘的也掂量不出里面到底放了什么,白思未曾多想就打开了盒子——
一串铜钱。
······
明媚的红色中,是一串再普通不过的铜钱。
白思彻底屏住了呼吸,惊愕地抬起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灰头土脸的一天,累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