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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宁令哥一声令下,被带上来的则为一个死囚,那人双手被反绑于后,头蒙黑布,见到被带至悬崖边上捆了双手又被高高吊起,赵简见此冷不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这份“大礼”实为表忠,而这死囚,则为相识之人。

      那死囚被揭开黑色蒙面,见得赵简微有一愣,随即急忙喊道:“郡主?郡主快走!别管我!别管我!我死不足惜,但您不能有事,赵王爷只有您这一个女儿!”

      赵简死盯着那被高高吊在悬崖峭壁边上的男人,手心抓皱了衣裙,狠咬的牙齿微微颤抖,口中喃道:“齐叔……”

      宁令哥走上前来,笑指那高悬之人道:“赵姑娘,这个人是潜伏在我西夏多年的宋人探子,行为十分狡猾,我抓了多少年才抓到的手,此人乃是赵王爷身边亲信齐仲达,我想你应该也认识吧?”

      赵简含了恨意缓缓开口,“自然认得,齐叔看着我从小长大……”

      “既是如此,那便好了。久闻赵姑娘乃女中豪杰,武艺高强,想来箭法也是精湛过人。如今赵姑娘初来西夏,我无好礼相赠。不如这样……今日便当做一场游戏,若赵姑娘能将此人当做靶子射中靶心,我便奉上奇珍异宝无数,全当薄礼,如何?”

      宁令哥说完此话便命人拿来弓箭递上,那箭头被造得尖锐无比,看了直让人心生骇意……

      赵简沉吸了一口气息,再次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周旋而道:“太子殿下是在试探我的忠诚吗?”

      “非也,赵姑娘乃宋主宗兄之女,身份则为大宋皇室,如此特殊,我不过是想看看赵姑娘的抉择罢了。”

      赵简抬眼看向宁令哥面庞,脑内迅速略过此事脉络,一时间不知道此事布局是为米禽牧北还是宁令哥自己谋划,若是米禽牧北就此将计就计很有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可若就此拒绝,齐仲达也绝不可能活下来。

      赵简眼波微动,抬眼间便从容走至米禽牧北身边,拉起他的一只手便放在怀中,道:“太子殿下,我是米禽将军看中的人,将军信任我才娶了我,夫妻间十分情投意合,共谋许多。您今日借我宋室宗女身份缘由作为试探,知道的是您有所疑虑,不知道的,看您这样怕不是在怀疑将军有二心吧?”

      那宁令哥被赵简的一番话问的哑口无言,正沉思间,米禽牧北不动声色地回握住赵简的手,抬眼幽幽看向了赵简,扬唇而笑。

      宁令哥一番思索,此时已是反应过来,道:“赵姑娘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我佩服得紧。既然赵姑娘说你与米禽将军夫妻一体,不如这一箭,由将军替你射,如何?”

      米禽牧北听闻不说一字便欲拿起弓箭,赵简一把将其手腕按住,含了憎恨看向于他,开口道:“不必,太子若想看,我做便是了。”

      赵简抄起长弓右手上弓则拉了满弦,抬头而望那高空之人见此似是不明,忙问道:“郡主!郡主?”

      宁令哥一声大笑,喊道:“还不明白吗?你家郡主已经嫁给我们夏右厢军统领米禽牧北将军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简没有就此放下弓箭,反而拉了满弓上下将那人一通打量。

      看到赵简心意已决,那齐仲达也已相信宁令哥所言,不禁开口破骂而道:“赵简,你这样做对得起王爷对你的栽培吗!对得起你早死的娘亲吗!赵家世代忠良,从无叛主,你对得起大宋——……”

      赵简缓缓闭眸,这或许是自己成为罪人的第一步路,将来还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只是,她做得对还是不对?又或者说,她猜错了吗?……

      这一次,或许只能赌一局才能转机。

      赵简眼睛再次睁开,紧着身子向上扬了三寸,一瞬间松了右手那箭头便霎时飞出,正中那悬挂着的粗绳,那人应声落下,坠入万丈深渊。

      “底下深不见底,摔下去粉身碎骨……”赵简扔掉手中长弓,直面宁令哥而道:“太子殿下,并非我有意违抗您的命令,只是我刚刚成婚,实在不宜沾染血腥。”

      周遭有一时的冷寂,那宁令哥似是极其满意的样子,拍手称赞道:“赵姑娘箭法精准又能言善辩,如此人才乃我大夏之福!来人!赐酒——”

      闻言从侧走上三个侍婢奉上酒杯,赵简拿起那酒杯听得宁令哥又客套道:“赵姑娘,刚刚是我思虑不周了。你说得对,你和将军乃是新婚,不可见血,否则有损福气。既如此,就愿你和米禽将军夫妻恩爱永相随,这一杯我敬你。”

      宁令哥仰头饮尽杯中清酒,米禽牧北道了谢亦是饮尽,赵简见那杯中液体清亮,闻着也是酒香四溢,一时间竟起了疑心。

      宁令哥见此半是玩笑半是正经,问道:“怎么,怕有毒?”

      赵简微微施礼,笑道:“怎么会?太子玩笑了。”

      说罢,赵简将杯中清酒尽数饮下,才算作匆忙结了此行。

      离去的时候恰逢见得那没移氏翩然而来,与赵简打了正面便离了此处。

      赵简一夜未睡又未进食,体力不支之下又心力交瘁,此时脚下已觉踩了棉花,走起路来虚弱无力,微微摇晃。耳畔处回响着那刚刚齐仲达的声声质问,还有他掉下去时绳索断裂的清脆之声。

      脑内一幕幕过着刚刚的情形,虚脱的感觉袭了全身,赵简软绵无力的像一侧倒去,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当心!”,摇了摇头便见自己斜靠至米禽牧北怀中,赵简猛然间清醒过来,离了他身侧,冷声道:“放开我。”

      米禽牧北不曾多言上了马车,赵简立在那车身之下似有发愣,刚刚面对的宁令哥从言行上看似乎并非智人,否则不会让赵简三言两语便问懵了头。可上了马车之后要面对的米禽牧北才是耗费心力,赵简沉吸了一口气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也登上了上去。

      赵简尽可能与米禽牧北拉开了距离而坐,见得他拿起茶壶将杯中沏满,说道:“娘子今日表现,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米禽牧北将那手中之杯递予赵简,赵简没有接过只是警惕得看着他,米禽牧北放下了手中之杯又听他道:“三言两语便可挑拨太子与我的关系,我从前还不知道娘子是如此能说会道之人。”

      赵简淡然处之,继而狐疑般道:“我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不如你与太子联手算计我来得有默契。”

      米禽牧北直视了赵简的眼睛,说道:“太子所做,我全然不知。”

      “你以为我会信?”

      米禽牧北再次否认道:“我的确不知。”

      “知不知道都已经无所谓了,太子想看我表忠,这忠我表了。”

      米禽牧北闻言一笑,又向赵简推了一盘子糕点道:“娘子天性良善,又赤胆忠义。若非刚刚我亲眼所见,我竟不知娘子也有狠心的一面。”

      米禽牧北所言让赵简心中漏跳了两拍,沉稳了心绪,赵简开口道:“我爹在你手上,我无从选择。”

      米禽牧北不再接话,只是固执得拿了盘中糕点执意让赵简吃下,说道:“你刚刚显些晕倒,还是吃些东西,没了气力,怕是连我也不好应对。”

      赵简稳了稳心绪,拿了桌上糕点便入了口,一时间又听米禽牧北道:“娘子现在吃的是雕刻有龙凤呈祥纹样的红豆糕点,最有吉祥之意。”

      他还是怀疑了刚刚之事,赵简拿了大婚不宜见血腥一事做搪塞根本瞒不过他。

      赵简依然不动声色地吃着糕点,甚至没有抬眼理会,那身侧幽幽的声音说着,“我就喜欢看你冷静的样子,在冷静中生睿智,在镇定中生谋略,模样迷人极了。”

      赵简咽下口中吃食,毫无怯色得与之对视,道:“你不必试探我,你既心有怀疑必然会让人下悬崖找寻尸体,无论寻得到亦或寻不到,你都始终会怀疑我。”

      米禽牧北笑得眉眼弯弯,直让赵简再次警惕起来,听他道:“娘子多虑了,我与娘子夫妻间情投意合,又岂会怀疑?”

      赵简忽的想起他所言之意,刚刚为了对付宁令哥抓了他的手,放在胸前……“逢场戏言,请你自重。”

      “刚刚你抓着我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信了。”

      赵简看得他认真的模样,侧过头去便不再理会,换了位置坐在了马车帘之下,任由外头的风吹进散了散身上的热气。

      赵简心中略有烦闷之意,顿时间也突感燥热,不知不觉额头间也冒了薄薄一层细汗,抬起袖子轻拭而去,便又往那车帘下头靠了靠。

      赵简的一切举动被米禽牧北看在眼里,正觉心中疑惑,却忽见赵简一阵闷哼捂了肚子,警觉道:“酒有毒!”

      米禽牧北慌忙坐过,急切而问:“酒有毒?”

      赵简身上愈加难耐,痒痛不止,燥热之感愈发严重,如此情形却还是迅速思考道:“不对……他没有理由杀我……”

      赵简抬起头来看向米禽牧北,见他面上露了急色和不明之义,却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赵简怒意攻心,抽出匕首便往那人喉间而去:“你还敢说今日太子所为你不知道!”

      那匕首颤抖而落,赵简气势汹汹却没了气力,整个人向前而倒直扑进米禽牧北怀中,呆愣片刻,赵简如同被人抽走浑身筋骨一般娇软而起,米禽牧北只见得怀中之人面色微红,气息粗喘,额间细汗层层而出,顿时间似是知晓了什么。

      赵简抬手动武,被米禽牧北毫不费力得挡下,找准腰部重新压下,赵简软绵绵跌倒在男人怀中,毫无力气再做挣扎,头被他死死按在胸前听得他那胸腔中咚咚做响的心跳声。

      紧着赵简头上传来的亦是慌乱且颤抖的声音,听他沉声肃道:“别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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