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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有吗?哪里变了?”赵简撑着下巴歪头而问。
      小景似是不明,说道:“你好像……比以前变得更安静了……而且好像很了解米禽牧北的样子……”
      赵简就知道迟早会有人来问她这个问题,没有在意任何,解释道:“你想想曾经在大宋,没藏宝历本应该和米禽牧北一条心对付我们,但是他非但没有帮助米禽牧北,还从中作梗想要除掉对手。米禽牧北孤身一人但却险些让你们五个丧命,他又活着把我爹和我带回了西夏。这样的敌人,可不可怕?”
      小景看着赵简惊得频频点头。
      “所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觉得换位思考,把我自己当做米禽牧北或者是敌人,熟知他们心中所想,更有胜算的把握。”
      小景听懂了赵简的话,急忙而问:“那你为什么不和大家说?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赵简躲避开小景的目光,语气中似有悲戚,“元大哥和掌院都身死祁川寨,这件事情是元仲辛心里的一根刺,也是七斋心里的一根刺,我不想提……”
      小景又是听不懂问道:“可是元大哥好像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不高兴什么?”
      小景跟着摇头,“……我不知道。”
      赵简亦是摇了摇头,看着那支蜡烛心头微微泛苦,口中酸涩而道:“小景,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罪人,所有人都和我背道而驰……”
      此话尚未说完,赵简却忽觉自己的一双手被小景握住,面前的女儿家长了圆圆的肥脸儿,可满目坚定而道:“赵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是最信任你的那一个。”
      赵简心中微微生暖,轻言道:“谢谢。”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扰了思绪,小景站起开门,却见元仲辛站在门口咧嘴笑着,问道:“元大哥?”
      元仲辛嘿嘿一笑,“小景,王宽在楼下喝茶,你要不要去找他?”
      小景笑着摇头,“哦,不要。”
      这句话险些让元仲辛一呛,赵简翻了个白眼给元仲辛,于是道:“小景,你先去找王宽,我有话要和元仲辛说。”
      “好。”
      看着小景一路蹦蹦跳跳下楼,元仲辛进门问道:“小景为什么听你的啊?”
      “相处那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小景脾气吗?跟她说话,不能拐弯抹角,”赵简抬头而看,问道:“来干什么啊?”
      元仲辛从身后掏出一兜酥乳酪放置赵简面前,笑嘻嘻道:“赵斋长劳苦功高,特意买来孝敬您的。”
      赵简笑着打开那吃食,“真是太阳打北边儿出来了,劳烦记挂,你不会找我来只是为了给我送吃的吧?”
      “……也不是,就是……”元仲辛坐在赵简对面,一时之间吞吞吐吐,仿佛又回到了在邠州时的日日夜夜。
      “想和我商量今天的事?”
      元仲辛皱吧了脸,“都已经那么晚了就别想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赵简吃着那酥乳酪满口皆是,一时说话含混不清,又问:“那你找我来干什么?”
      元仲辛唯唯诺诺,看天看地,终于鼓足了勇气含糊问道:“……赵简……我给你的镯子呢?”
      赵简没有听清,又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就是,镯子,我没看你戴。”
      赵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只玉镯她甚是珍惜,可惜米禽牧北生性多疑,她不想多生事端,便用红布包好了收了起来,“我时不时就动刀动枪的,我怕碎了就放我妆奁里了。”
      赵简如实而答,元仲辛没有再提,过了些许,元仲辛猛然说道:“……赵简,等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回去就成亲吧。”
      赵简口中塞满糕点,却是一时愣住。
      她自然知道元仲辛今晚因何而来,只是这条路前途没有任何光亮可言,若真要有人要深陷地狱,赵简希望自己去便好,哪怕要一同,自己也要做那个打头阵的……
      很多事情一旦换位考量便生出了理解,赵简如今十分明了当日于邠州元仲辛为何就是不肯吐露自己的心意,他怕自己会有危险,故而躲避。可那时赵简一腔勇气从不退却,但那仅仅是因为不曾经历。
      如今自己身在局中,竟是也同当时的元仲辛一样,怕了。
      赵简抬起头来轻笑而言,“元仲辛你怎么了?之前不就是那么说的吗?”
      似是没有想到赵简会这样说,此时倒是元仲辛愣住。
      赵简扯了嘴角而笑,这是她的既定道路,本该如此,若真是这样,她想那会是一个好结局,“等我们回去了,我们就成亲。”
      元仲辛霎时间将这多日的阴霾尽数抛却九霄云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咧咧而笑。
      门外的一阵动静惊了屋里,元仲辛忙警觉道:“有人在门外!”
      元仲辛推门便出,好一阵寻找,回来时朝赵简摇了摇头,道:“没找到。”
      赵简叹了口气,道:“算了吧,我们也没说什么。你回去吧,我困了。”
      “啊?”赵简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元仲辛又是呆愣,原本还想再和她待一会儿,便见赵简带上了房门。
      元仲辛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又是皱了脸,忽然那房门打开,赵简气呼呼而道:“把小景喊上来,她不能和王宽过夜!”
      “哎不是……”
      赵简关上了房门,元仲辛又在门前站了片刻,最后无法,只得把小景叫了上来,自己灰溜溜回了屋子。
      元仲辛几乎一夜未眠,哪怕得到了赵简的那句话,可心头依然不平静,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却十分积压在心头。
      以至于一连多日都是起了大早。
      衙内从自己的房里头出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见得元仲辛一人在小厅呆坐,问道:“怎么大清早的一个人都没有啊?赵简呢?你俩以前形影不离的,她怎么不在你旁边?”
      元仲辛没有抬眼皮,道:“把自己关房里想事儿呢。”
      “薛映呢?”
      “门口守着呢。”
      “小景呢?”
      “院子里玩儿蚂蚁呢。”
      “王宽呢?”
      “陪小景呢。”
      “那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元仲辛抱起来胳膊,道:“学赵简,想事情。”
      衙内坐到身边,问道:“那你想出什么来了没有?”
      元仲辛苦了脸色,“还真别说……我还真做不到像她一样冷静。”
      “唉……”衙内大清晨洗了个苹果给自己,感叹道:“昨晚又让我们躲掉一拨杀手,再这么下去,咱们七斋的据点都要被端了。”
      元仲辛扒拉了两下桌子上的杯盖,“你说怎么总有杀手知道咱们准确所在?”
      一语惊醒梦中人,衙内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你的意思是……咱们之中有奸细!”
      元仲辛摇头,“咱们六个肯定不可能,想想其他人。”
      衙内摊手,“那就只剩下画匠和没移氏了。”
      “画匠不可能,我观察过,除了每天吃饭喝水就是作画练习,几乎没出过屋子。”
      衙内惊得险些掉了下巴,“所以只剩下没移氏了?……不可能吧!小娘子长得那么美!”
      元仲辛皱眉看他,“你心里面只有小娘子吗?”
      衙内捋了捋头发,满是骄傲道:“我这么跟你说,我韦衙内半生也算阅女无数,但还从来没见过像没移氏这样美得小娘子,一颦一笑当属绝代佳人。”
      元仲辛翻了白眼,“但我还是怀疑她,单凭她是西夏人这一点我就怀疑她。”
      衙内又问:“那你有什么证据?我看赵简和没移氏十分交好,抓错了人赵简是会生气的。”
      元仲辛一笑,扯了衙内的衣袖就往院子里头看去,但见小景蹲在地上用两片树叶逗弄着一群乌泱泱的蚂蚁。
      元仲辛说道:“没移氏天天烧香拜佛,就算没有佛她也能在院子里一跪跪半天,烧的香昂贵又奇特,自从她拜完了佛,小景就天天蹲院子里玩儿蚂蚁,这个就是证据。”
      衙内此番倒是没有听懂了,摇头道:“不懂。”
      “先别管懂不懂了,把薛映王宽他们喊进来,这事先不告诉赵简,抓了再说。”
      元仲辛把衙内往外一推,没过多久五人便没费吹灰之力抓住了没移氏。
      于是赵简下楼时见得眼前一幕,十分混乱……
      衙内:“你是奸细!”
      没移氏:“我不是!”
      元仲辛:“你就是!”
      没移氏:“我不是!”
      赵简搞不清状况,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抓没移氏干什么?”
      除了王宽剩下四人齐齐指向没移氏道:“她是奸细!”
      没移氏仰头辩解,道:“我不是奸细!”
      元仲辛走过来至赵简身旁,解释道:“我们这几天一直惨遭追杀,虽然大部分都被我们躲过了,小部分被你身边那个阿满解决了,但我一直在怀疑我们的据点向来隐秘,怎么接二连三就有敌人找来?”
      赵简拧眉问道:“你怀疑没移氏是奸细?有证据吗?”
      元仲辛早就知晓赵简会如此问,便把没移氏燃烧的塔香递予赵简道:“这是没移氏带来的香,我检查过,是十分昂贵的沉香,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她每天都跪在院子里烧香拜佛,一旦拜完了佛院子里头就会有蚂蚁,所以小景这几天一直蹲院子里头……我怀疑敌人就是顺着蚂蚁找上门来的。”
      没移氏连忙解释,“我拜佛那是因为我想求佛陀保佑我和太子恩爱白头。我带来的香也是因为赵简说要带我去祈福才拿了罕见的沉水香,有什么问题吗?”
      衙内一旁叨叨道:“所以你就用香暗通敌人喽……”
      赵简紧了紧眉头,心下生疑地闻了闻那手中之香,气味悠长,十分静心,而且,熟悉得很……
      “米禽牧北?”赵简抬眼看向众人,道:“这个香我在米禽牧北那里闻见过。”
      薛映惊道:“所以追杀我们的人是米禽牧北?但是那个阿满却一直在保护斋长……”
      没移氏双手被捆,甚是笃定摇头道:“不可能的,这香的确贵重,但是米禽将军是军人,他不可能燃香的。”
      赵简又是说道:“可是我的确在他那里闻见过。”
      没移氏又是摇头,“怎么会,米禽将军一个大男人燃什么香,赵简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在哪里闻见的?”
      赵简脱口而道:“他的军帐里,还有……”
      ……还有他的房间里、床上、枕头上、被子里、乃至他的身上……
      赵简忽然间想起曾与他纠缠不止又极其暧昧的日日夜夜,她都在亲近米禽牧北之后闻见了这种若隐若现的香气。
      赵简连忙止住自己的后半句话,颇有慌张的看了眼元仲辛,如同做贼心虚般的没再说下去。
      没移氏又是否认道:“米禽将军如果在自己的军帐里燃香,被人知道了定会笑话的。况且这种香除了用作礼佛,剩下的就是对安神助眠极有功效,无论精神多么亢奋的人,点了这种香也能安然入睡……我又没听过米禽将军还有什么失眠的隐疾……”
      衙内见其没移氏不死心,又是道:“你觉得我们是信你还是信我们斋长啊!”
      几个人争吵不休之际,赵简一时想起自己刚刚来至西夏,多夜警觉不眠,后来前往米禽牧北军中探查,那晚第一次于他军帐榻上闻得这种味道,安然入眠……而后便是他的房内……他的身上……
      可赵简却从未在自己的房内得以闻见……
      赵简一时明了,不禁在心头问道:米禽牧北,他这是想要用香料留住自己么?只要自己在他身边便会心安……
      “赵简你怎么了?又愣神了?”元仲辛伸手在赵简面前晃了两下。
      没移氏无奈道:“赵简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奸细!你赶快跟他们解释清楚,你到底在哪儿闻见的这种香!”
      众人皆是看向赵简,似是在听赵简说下文,然则赵简一时窘迫,直拍了桌子喊道:“说正事!”
      七斋众人吓得往后一仰,衙内问道:“……现在说的不就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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