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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梦中的黑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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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句话不是骗人的。
但是,就算是记忆缺失,我依然很确定昨晚发生了什么,就在睡梦中,我也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背包里,核弹的数量减少了一。
原本数量就不多的核弹减少了一实在是很明显,我甚至想象不到能有什么需要利用核弹来解决的巨大危机会发生。
……除非用在了梦境世界里。
按照我的性格,在现实世界用核弹几乎是不可能的……核弹的危险在于辐射,在现实世界用核弹,辐射可能几十年都不会消失造成巨大污染。
不过在梦境世界中,我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若有所思。
“走吧,凛,乔斯达先生和承太郎他们已经在飞机那边了。”
我点点头,亦步亦趋跟上了花京院,藏在了他的影子里。
“……怎么了?为什么躲在我的身后?”花京院嘴角稍稍上扬。
我侧身藏得更进去:“你走前面好不好?……这里太晒了,我只能躲在你影子里挡挡太阳。”
花京院笑出声来:“那你要躲好哦。”
我挠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有走到停机坪,就远远听到了乔瑟夫的大嗓门:“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了吗!这样我们很困扰啊!”
“但是……有个小婴儿生病了……对不起啊先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我们这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恶——!”
“那你们是要看着这小婴儿去死吗!”飞行员怒瞪着乔瑟夫。
乔瑟夫被戳中软肋,他咬紧牙关骂了一句,我走上前去,迎着村人们古怪的目光说:“那个,我稍懂一点医术……”
“啊!凛!”乔瑟夫像是看到了救星:“你来的正好!你应该能解决吧,这个小婴儿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这个小婴儿就是死神13的本体,接过全身覆盖黑袍的女性手中的襁褓,我伸出一只手试图触摸婴儿棕色的脸颊。小婴儿突然睁开眼睛,狠狠地咬了上来。
我猛地抽回手。“唔……”我看着小婴儿的眼珠子在骨碌碌的转,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身体微微地作出颤抖的应激反应,我心中大概有个数了。
……装病我怎么可能治得好呢。
“这孩子看起来很怕你呢。”黑袍女性忧心道。
“真主的新生儿会想避开她也是正常的吧……“旁边的村民男性小声嘀咕。“异教徒这种装束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乔瑟夫一把抢过婴儿襁褓,对着说这话的男性怒目而视:“行了,我们带他去看病行不行,真是的!这么大一个村子没有医生在你们也是命大……”
他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拽着我离开了村人们的视线。
虽然一路上遇见了很多类似的宗教歧视,幸好乔瑟夫和大家一直在尽力让我不受到更多伤害,我真的非常感激大家。
不过……这个小婴儿和我们一起上飞机的话,情况又变得被动了起来。
如果等会儿有人睡着,我就看情况把他们推醒好了。
坐到飞机驾驶座的乔瑟夫熟练的拨弄起面板上的开关旋钮,我因为喜欢玩飞行模拟游戏的缘故,很专注的看着他的操作手法。
“怎么样?之前我说自己对开螺旋桨飞机还是很有自信的不是骗人哦!”乔瑟夫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我点点头:“好厉害……是全手操,没有自动飞行系统吗?”乔瑟夫笑了一声:“这种型号的小飞机哪里会奢侈的装自动飞行系统啊……考考你,这是什么型号?”
这当然考不倒我。顶着波鲁那雷夫吃惊的表情,我说出了答案:“C-172,这个我知道哦,好歹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单引擎螺旋桨飞机。”
而且在飞行模拟游戏里我开的最多的就是C-172了……因为它是系统默认的第一架飞机。
“开玩笑的吧……女孩子也会对飞机这么了解吗?”波鲁那雷夫不敢置信道。
我一挑眉毛:“什么啊,你不是女孩子,但你对飞机有了解吗?”
“……说的也是。”波鲁那雷夫干笑了两声,他当然不知道当时我亲手实操迫降一架民航飞机的事情,我愉快的原谅了他。
“说起来,C-172今年年初还发生了大事件呢。”乔瑟夫随口道。
我接话道:“业余德国飞行员降落红场事件吗?”
说起来,以前还不是鹰无凛的时候,我也坐过塞斯纳172,当时的飞行员小哥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英语和我讲起了这件美苏冷战时对苏联威信打击甚大的红场事件,我记忆犹新。
苦于在操作飞机不好动弹的乔瑟夫语气陡然激动了起来:“哎呀呀,我就知道凛你和我最合拍!就是那个!当时国内媒体,我是说美国的那群家伙都快激动坏了,嘲笑了好几个月的苏联防空网!”
闲聊着,C-172的机身在短暂的滑行后升空了。
我一边和乔瑟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暗自注意着旁边几个人。
波鲁那雷夫的眼皮没一会儿就开始打架,他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撑住下巴,要睡不睡的样子,我试图弄醒他,但是被镇压了。
“哎呀,就睡一小会儿……”他咕哝着压住我的手。
波鲁那雷夫的手热度很高,应该是真的困了。
……但我们明明是刚起床,这家伙昨晚干什么了。
而当波鲁那雷夫发觉不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了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什么……”他的睡意被吓醒了,身侧的花京院从摩天轮的座位上跳了起来,引起了波鲁那雷夫的注意。
“喂!花京院!这是哪里啊!”波鲁那雷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住花京院,花京院左顾右盼,神色惶然:“这是、这是我之前做的那个梦!是那个梦境的延续!”
他视线定在了远处的天幕上,而身旁的波鲁那雷夫大大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做梦啊。”他轻松地笑了起来,“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居然连做梦也能梦见你,我倒是想梦见一些可爱的小姐们呢。”
花京院没有理会他,他紫色的眼瞳骤然缩小,被波鲁那雷夫拉过的袖口中,手在不可控的颤抖。
“怎么了?花京院?”波鲁那雷夫顺着花京院的视线看了过去,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几滴水珠渗了出来。
“那是——”
同时吸引住二人视线的东西,是在天幕上破开的一个大洞。
像是被暴力戳破的画布,大洞四周的色彩混杂在一起,诡异的流动着汇入洞口那边未知的虚空,这边的色彩被吸入的同时,那边的黑色不详恶流从反灌入了这个彩色的游乐园世界,如同燃烧着,又像吞噬着一般,黑泥违反着地心引力将触手同时伸向天空和地面,伸向游乐园里的其他设施。被卷入的旋转木马扭曲成虫尸般的形状,露出了虚幻又脆弱的本质,半透明的材质化作烟雾和黑泥卷裹在一块儿,污染了半边游乐园的天空。
就这么盯着看了几秒钟,波鲁那雷夫都感觉像是直视到太阳一样,眼睛疼痛难忍,他连忙眨了几下眼睛,和同样坚持不住的花京院对视了。
“……是,噩梦吗。”他喃喃自语。
花京院否认了:“……波鲁那雷夫,噩梦,是不会这么真实的。”他叹了口气:“恐怕这是敌人的替身攻击。”
“替、替身攻击!?”波鲁那雷夫抓住摩天轮的座位,重复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花京院伸手抵在额头上,好似在回忆:“在同样的车厢中,我看见一个披着斗篷的镰刀使者在和一个兔女郎战斗,然后……一朵蘑菇云升起了……这个洞,怕是那天被炸出来的。”
“那个镰刀使者的名字是死神,正好是塔罗牌第十三章卡牌的名字。”
波鲁那雷夫将信将疑:“花京院,也许你只是真的在做梦。”
“不可能!”花京院语气坚定的否认道,他用手拍了拍车厢,将波鲁那雷夫的视线吸引了过去,车厢的铁皮上有着几道刻痕。
“这是我那天写下来的,XIII,13,死神的序号,我记得非常清楚!”花京院说。
波鲁那雷夫原本是不可能会相信花京院的话的,但是那个天幕上的洞给他造成了相当真实的精神污染,他倒真的警惕了起来。
“而且……”花京院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波鲁那雷夫发觉花京院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
“那个和死神战斗的兔女郎……”花京院反复回忆:“感觉,有点像凛。”
“……现在我确定你是在做梦了。”波鲁那雷夫抱起手臂,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