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第十九周目的替身使者》伊吕波

22、闪闪发光的意志

　　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们捕捉到荷尔贺斯后没多久，正在讨论如何处理他的去向时，他的女朋友之一偷偷将他的束缚解开，把他放走了。

　　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只来得及将他的女朋友制服，但皇帝已经骑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高头大马，高高扬起了马鞭。

　　“混蛋——！居然能这么跑掉！果然这家伙就是真心追随DIO的，早知道应该直接干掉才对！”波鲁那雷夫气得够呛。

　　荷尔贺斯听见波鲁那雷夫的怒骂，得意的转头：“你们是不可能抓住我的——我遍存世界各地的女朋友们无一不是我强大的助力，而我同时也爱着她们所有人！你们这些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无能男人是不会懂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和马还有剩余的话尾都消失在了风中。

　　留下了几个脸色漆黑的八尺肌肉男在原地散发低气压。

　　承太郎：“我们果然应该先把他干掉。”

　　花京院：“…… 附议。”

　　波鲁那雷夫：“这小子在说什么屁话，老子我也是四处留情的法国男人好吗？！”

　　阿布德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这家伙在逃跑，却有种自己输掉了的感觉……”

　　乔瑟夫满不在乎：“几个女朋友就到处吹嘘，年轻人啊还是年轻人。”

　　我其实不懂他们的心情，不过为了安抚同伴们的情绪，我还是安慰了一下他们：“不要担心，顺其自然的话大家都会有的。”

　　“凛，这你就不懂了。”乔瑟夫一边笑一边说：“其实他们并不是因为没有才不爽的，这几个小子自尊心太强了，被嘲笑会不爽是正常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乔瑟夫笑了一会儿，眼神突然黏在了我的脸上，他凑过来低下头小声在我耳边问：“凛，你偷偷告诉我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我一愣，脸上发烫：“为、为什么问这个……”

　　“嗯……就当是长辈想要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状况？”乔瑟夫很没诚意的编了个理由。

　　我虽然觉得他这个理由很扯，不过也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东西，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是有过的……”

　　乔瑟夫的眼神突然漂移了，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边背对着我和乔瑟夫并排站在路边的同伴们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在听我们的谈话，承太郎似乎在抽烟。

　　我把注意力收回来，看到乔瑟夫脸上表情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看起来好像在憋笑，又有点严肃，脸上奇怪的表情都要扭曲了：“那和我仔细讲讲吧？在几岁啊？和什么人谈的恋爱？”

　　我沉默了一小会儿，回答道：“嗯……15岁的时候，其实是网恋……”

　　“网、网恋吗……”这个答案超出了乔瑟夫的想象，他脸上的表情更微妙了

　　我说的其实是现实中的事情，毕竟我是个死宅，经常泡在游戏里面……1980年代的人可能不理解网恋，但在我那个年代已经是常态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年少不懂事，喜欢上了一个不知道长相没听过声音的人，后来网恋了一段时间发现对方隐瞒了自己现实有女朋友的事实，我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我想起当时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时候，真的是心态瞬间爆炸，好歹我也自诩是个正直的人，当第三者之类的事情想都没想过，这种原则却被对方的隐瞒打破了，导致我自我厌恶了很长一段时间。

　　“初恋交代给了一个人渣……真是不甘心呢……”我轻轻叹了口气，低落地看着地面。

　　乔瑟夫把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揉了揉：“这种才不算是初恋呢，要留下美好的回忆的那种才算！少女的初恋可是很珍贵的，是值得在回忆中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唯一留下的美好回忆就是在初恋结束后发现还是自己一个人最快乐，理解这个道理的那一瞬间我特别高兴。”

　　“……凛！凛，冷静点，你可不能这么想啊！”乔瑟夫大惊失色，连忙俯下身，握住我的肩膀拼命摇晃我。“你可是正值青春年华的JK！应该对恋爱有美好的幻想才对啊！”

　　我一边挣扎一边说：“幻想有什么用嘛！而且光有幻想的话我喜欢纸片人不就可以了！纸片人天下第一——！”

　　说完这话，我突然意识到好像眼前的这些家伙对我来说也算是纸片人。

　　波鲁那雷夫加入了让我醒醒的队伍，我被前后夹击联合攻击：“凛！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恋爱这种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感是多么美好的东西！至少要体验一次吧！快把你这危险的想法给放弃掉！”

　　“典明！你这浓眉大眼的也是个游戏宅吧！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我喊出了花京院的名字，试图把他争取到我这边。

　　“——凛，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对恋爱存有一点幻想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十动然拒。

　　我盯着他：“难道你没有一心一意喜欢的纸片人老婆吗……不会吧！”我发现这家伙脸上居然一点动摇也没有！

　　“一心一意喜欢的……纸片人老婆什么的，这种东西完全不存在。”他的断句听起来有点奇怪。

　　我狐疑地看着他，怎么感觉这家伙话中有话。

　　“——吵死了！”那边开始不耐烦的承太郎把烟头一掐，转头呵斥我们，我突然想到了转移乔瑟夫和波鲁那雷夫这两个人注意力的方法：“为什么你们不去声讨承太郎啊！他明明就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但完全对恋爱没有幻想的高中生哦，乔瑟夫，你应该去教育一下你孙子的恋爱观才对……我对纸片人一心一意，你是改变不了我的！”

　　听见我的祸水东引，承太郎把已经掐灭的烟头随手一丢，双手插进了校服外套的口袋，带着一种微妙的表情看着我，他看起来像是不爽，嘴角却带着笑意：“……不要拿你的无聊想法来揣测我啊。”

　　我一开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思考了两秒后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承太郎不会是在侧面告诉我他也是个对恋爱心存幻想的普通高中生吧？

　　……不，应该只是我的猜测吧。

　　这样的打闹在那个晕倒的印度女性，就是帮助荷尔贺斯逃脱的女朋友之一醒来以后结束了。

　　我当然知道她的身份是替身使者女帝，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揭穿对方的伪装，当然我也不需要戳穿，原作中乔瑟夫之所以会差点被她逼入绝境无非是因为落单去找医生，现在有我在，乔瑟夫根本不需要去外面小诊所。

　　我这么坚信着，和大家一起坐上了开往瓦拉纳西的巴士。

　　“你是说你是瓦拉纳西的好人家女孩儿吧，你和我讲讲你们的风俗呗？”

　　“印度虽然人很多也很挤，但我很喜欢你们国家的特色美食呢……”

　　整个车厢只有我们几个人，大家都没说话，只有波鲁那雷夫在滔滔不绝的和女帝的替身使者疯狂找话题尬聊。

　　“我这个人呢，平时是不喜欢和人说教的，因为总是有那种说了也不听的傻子……那个……你还没说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妮娜。”女帝的替身使者开口，但她的声音被我盖住了，我在前面一排听了一耳朵的的废话都没有吐槽，只有刚刚那句我实在没忍住：“之前阿布德尔和你讲道理你也是完全没有听啊……”

　　波鲁那雷夫没听见女帝的回答：“………那…那不是一时冲动嘛。”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妮娜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满。

　　见状，我笑了笑，心中一点歉意也没有，倒不是故意想要打断他们的谈话，毕竟是敌人，我也摆不起来什么好脸色给她看。

　　我注意到乔瑟夫手上的肉瘤已经渐渐开始成长了，下车的时候几乎连五官的雏形长了出来，乔瑟夫苦着脸举着手臂对我求助：“凛，这个好像感染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看。”

　　我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人面疮，那边的妮娜下意识抖了抖，她不明显地瞪了我一眼。

　　“喂喂喂……小心点啊，万一戳爆了会流脓的！”乔瑟夫也抖了一下。

　　“交给我吧，我应该可以治疗的——”

　　“等等！”妮娜打断了我，看到我们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她挤出一个笑容：“我是本地人，知道有治疗这种病的好诊所和医生……让小姑娘来治疗万一恶化了呢？”

　　“说的也是啊，如果是本地常见的问题的话还是去找本地的医生比较好，说不定要敷药呢。”乔瑟夫点了点头，我没有反驳，而是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和乔瑟夫走了一小段路，等到女帝彻底离开了视线，我立刻和乔瑟夫说：“这不是普通的虫咬导致的，必须立刻手术割掉才行。”

　　乔瑟夫脸上流下一滴冷汗：“手术什么的……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是替身攻击？”

　　他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臂：“你确定吗凛？这东西要怎么攻击我？吸我的血吗？”

　　我们走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中，乔瑟夫靠着墙，我将羊毛护衫召唤了出来，慢慢靠近了他：“不要看着哦，一下子就结束了……”

　　“………………”乔瑟夫绿色的眼睛闪烁了起来，看着羊毛护衫手中夹着的手术刀反射着光亮，他贴住墙往后蹭了蹭：“真、真的可以吗？凛？用替身做手术我听都没听过，卫生吗？”

　　我会这么自信的给乔瑟夫说做手术不是没有原因的，之前干掉倒吊人以后我已经LV25了，学会的新技能是非常好用的大技能，名字就是“手术”，效果也很便利，可以回复再起不能外的所有异常状态。

　　肉瘤这种异常状态当然也不在话下，在面对不同的异常状态时，手术技能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如果是中毒就是注射，如果是烧伤就喷洒药液，如果是肉瘤——那当然就是切除！

　　“不会痛的，乔瑟夫，闭上眼睛……”乔瑟夫闭上眼睛，从从齿缝发出一声呜咽。……好像在强迫良家妇女……我不合时宜的在心中吐槽。

　　花嫁护士为乔瑟夫局部注射麻醉，对着人面疮举起手术刀。

　　——然而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替身将要切除人面疮的一刹那，我的右手手腕突然无法动弹了！

　　不，比起不能动弹，更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我的手突然非常沉重，细密的刺痛从神经传进大脑，让我控制不住因为疼痛发出一声呻.吟：“——呜……什么……”

　　乔瑟夫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他还在麻醉效果中，右手整条都抬不起来：“怎么回事？凛！怎么了！”

　　我当着他的面扯开了紫色长袖校服的袖子，让我们都露出惊恐表情的状况出现了，从我的关节处到手腕，一层肉膜鼓着恶心的青筋缠绕在上面，细细的肉须戳穿了表面的皮肤插在我的肱桡肌里，将我整个右前臂的知觉都夺去了。

　　因为本体的右前臂不能动弹，羊毛护衫的右手臂也无法动弹，手术刀“当啷”掉落在地面，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我也被女帝寄生了吗？！什么时候！

　　“啾咪咪……咦嘻嘻嘻嘻嘻嘻！”尖细不似正常人的声音从乔瑟夫手臂上的人面疮上传来，此时它的五官已经清晰的浮现在了那团肉块上：“坏我好事的臭小鬼，你以为我对你没有防备吗？”

　　“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一下子就抓到了替身最没用的乔瑟夫乔斯达和对我毫无防备的鹰无凛，DIO大人啊——我女帝才是最强的替身没错吧！！”

　　人面疮疯狂成长着，一会儿就长出了手臂。

　　我用左手去抓右手的肉膜，但那团肉膜纹丝不动，它大量扎根在我手臂肌肉里增加了不知道多少牢固性，我本体都拔不下来，别说让力E的羊毛护衫去拔了。

　　“虽然你身上的不像是我这样有思想可以成长的分..身，但是要感谢你给我提供的养分啊！咦嘻嘻嘻嘻嘻——！！”

　　我手臂中的肉须开始吸取我的血液，也不知道是怎么供给养分的，那已经渐渐有了人形的肉瘤轻松地化解了乔瑟夫波纹和隐者之紫，开始攻击乔瑟夫的脸部。

　　而我沉默地从羊毛护衫手中接过了一把加长手术刀。

　　乔瑟夫抵住女帝的拳头，看着我的举动，他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了起来：“凛，你不会是想……”

　　我将手术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臂，我看着肉膜和肉须在我的肌肉中蠕动的样子，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你知道吗，截肢手术的关键道具其实是锯子。”下手前，我说。

　　女帝没有反应过来，发出了：“哈？”的一声。

　　“一开始用直锯，也有人喜欢用链锯，现在有了专门用来做截肢手术的医用骨锯……因为骨头是真的非常难弄断。”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但是……我是替身使者，还是波纹战士……所以这都说不上困难。”

　　左手上缠绕着山吹色的波纹，手术刀的表面反射出我冷静的面容。

　　手起刀落。

　　回去的路上，乔瑟夫沉默了很长时间。

　　开口的第一句话，他就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

　　“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自我牺牲是要有一个限度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是治疗替身就不把自己的安危和痛苦当成一回事，原本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案的，你不要这么冲动，冷静下来想一想不可以吗！？”

　　我的手缩在袖子里，新长出来的肌肉还在细微地颤抖。

　　当然不是因为我磕的那个全回复道具是假冒伪劣的，是因为那时的疼痛还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知道如果给乔瑟夫更多时间，也许我就不需要受这种苦……但是……实话说，我并不是非常聪明的人，战斗直觉和策略都不如这些同伴，我很冲动，想到一个还可以的计划就会因为害怕时机流逝立刻执行。

　　我偏过头去，小声说：“……痛的是我诶……你还骂我……”

　　乔瑟夫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无能，为了贺莉把你们这些小鬼们拉进来，又是战斗又是受伤的……”他看着我，语气有一点低落：“……而我也完全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觉悟这样强的女孩子，凛。”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我说：“我是因为知道可以回复才……”

　　“No no no! 牺牲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乔瑟夫打断了我，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绿色的眼睛波光粼粼：“为他人牺牲，哪怕是牺牲再微不足道的东西，也是一种觉悟。”

　　“你身上就有这样的觉悟，凛，不要看轻你自己。”

　　我鼻子一酸，眼前的景色模糊了。

　　其实我不觉得自己有乔瑟夫说的那么厉害，我总是因为自负和不安忽视了同伴们的力量，这就是乔瑟夫之前生气的原因。

　　但是被喜欢的角色这么夸奖了……又有点开心。

　　酸涩又快乐的心情在我的心中激荡，让我无法控制泪水从泪腺中的产生。

　　“……我下次再也不要干这种事情了，好痛啊乔瑟夫……都怪你的替身太没用了……”我捂住眼睛呜咽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替身最没用好了吧。”乔瑟夫叹着气把我揽进怀里，轻柔地拍着我的背：“果然是个爱哭鬼……又哭了……贺莉小时候都没你这么爱哭。”

　　我把眼泪都擦到了他的衬衫上，在他身上埋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才吸了吸鼻子把头抬了起来：“乔瑟夫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哈？”乔瑟夫一惊，提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不是吧！我有很注意卫生的……一定是那种上了年纪就会自动出现的味道吧？”

　　我晃了晃手指：“上了年龄以后，老年人身上确实会因为2-壬烯醛（2-Nonenal) 产生奇怪的味道，但是乔瑟夫你这个纯粹只是汗臭味哦！”

　　“Oh God.....你一个高中生小鬼为什么懂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嗯嗯，因为我是天才嘛。”

　　“你下一句话不会告诉我你其实是隐藏的FBI特工之类的身份吧。”

　　“老年痴呆了吗？乔瑟夫？我可以帮你切除多余的脑组织哦。”

　　“……………谢谢你，但是不必了。”

　　我和乔瑟夫沿着恒河行走着，落日在旁边的水波中和我们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