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以萝拉 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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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看似智慧，但他们清醒时无法有效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入睡后又无法掌控自己的意识。这让以萝拉感到困惑，她不明白当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又是谁在操控着他们的行为和情感。那些突如其来的念头是从哪里来的，那些无端加速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又是谁决定开启的？
生物就如同黑匣子，输入的信号和输出的行为都可以被观测，内部的结构和运行方式却极端隐秘。以萝拉喜欢清楚和显而易见的东西，而生物实在不在这个范畴之内。往往她越思考，就越觉得费解，甚至在自己的未知中察觉到了危险。如果她可以选择，她会让自己的世界永远保持黑暗和安静，一如她出生时就感知到的那个模样。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萝拉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摊放着各种和神奇生物有关的书籍。小巴蒂就站在矮桌的另一边，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上搭着件深色的大衣。他们今天破晓时分才从纽蒙迦德回来，小巴蒂睡了没一会儿，现在又有什么事要出门了。
“所以，你是想说，你知道所有人梦境的内容？”小巴蒂问道。见以萝拉点头，他又接着饶有兴味地问：“那你说说我晚上梦见过什么？”
他看起来并不十分在意问题的答案，只是想在喝咖啡的时候打发点儿时间。
以萝拉当然知道小巴蒂的梦，她正要回答，却看见昆蒂娜夫人站在客厅门口冲自己摇头。昨天晚上她指责以萝拉不合时宜的时候，脸上也是这个表情。于是以萝拉就没再说话，而是重新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书页上。
小巴蒂也不是第一回在以萝拉冷淡的态度前吃闭门羹了，好在他一贯不怎么放在心上。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他把咖啡杯放在矮桌上时，顺手点了点书页上描绘的那只骨瘦如柴的黑色飞马。话说完，也没等以萝拉回应便幻影移形了。
小巴蒂到达的小巷人迹罕至。相比起翻倒巷这种人人熟知的灰色街道，这条无名巷道更加隐蔽，也更加破败。现在临近正午，街边的垃圾箱在湿闷的空气中散发出尸体一般的腐臭。那家挂着“布林斯魔法器具”招牌的小店铺就开在垃圾桶边上，小巴蒂推门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约翰，你什么时候能把店门口打扫一下？哪天要是黑魔王来了，你也敢让他从这个门进来？”小巴蒂一边说，一边弓腰避开天花板上悬挂的风干药材。
柜台后面的约翰·布林斯人近中年，脸上有一道丑陋的长伤疤。他一看见小巴蒂，就挥动魔杖打开了某个隐蔽的机关。“是啊，把门口打扫一下，”他恶声恶气地回复，“再铺条红地毯，把魔法部的人请进来检查检查。你进趟阿兹卡班简直比在霍格沃兹上七年学还管用，一下子就能想出这么非比寻常的主意。”
带着货架的墙壁正在逐渐变得透明，露出隐藏其后的那个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
“亚克斯利不是应该负责拦住那些四处打探的傲罗？”小巴蒂随口问。
“他能做什么，他连自己家的地板都打扫不干净。”约翰模仿亚克斯利的语气装腔作势地接着说，“你知道什么东西最不能滴到实木地板上，布林斯先生？泥巴种的血。清洁咒、修复咒、蒸汽咒，统统不管用。家养小精灵跪在我家地板上擦了一天，污迹连一点颜色都没褪……”
约翰还没唠叨完，小巴蒂已经上了二楼。
楼上出乎意料地干净而宽敞，布置得像是个略微昏暗的酒吧。科尔班·亚克斯利就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手边放着一个金属面具。他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浅金色的长发整齐地编在脑后，下撇的嘴角预示他极难被取悦。他的五官十分冷硬，面无表情时甚至会显得有些残暴。
“你来晚了。”他说，重音清晰，像是在庭上宣判的法官。
“我甚至觉得我不该来，亚克斯利，”小巴蒂回答得漫不经心，“你最好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不要白浪费我的时间。”
亚克斯利皱起了眉头：“你要入侵魔法部，而我很了解它的结构。”
“所以呢？你能给鲁弗斯·斯克林杰施夺魂咒吗？”
亚克斯利的嘴角拉得更长了：“当然不行，这太容易暴露我的身份。如果你要用夺魂咒入侵魔法部，我建议你从魔法法律执行司入手。执行司的司长最有望成为下一届的魔法部部长，掌控了执行司就相当于掌控了魔法部。”
“所以你可以去给执行司的司长施夺魂咒？”
“不。阿米莉亚·博恩斯太顽固，夺魂咒有可能无法操控她。我建议你除掉博恩斯，然后操控她的继任者。皮尔斯·辛克尼斯，我猜测他最有可能坐上司长的位置。他意志薄弱，比起博恩斯来说更容易成为傀儡。”
“嗯，”小巴蒂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所以你去杀掉博恩斯？”
亚克斯利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回答：“我可以给你博恩斯的住址。”
小巴蒂笑起来：“只要把周围的人都当傻子，你就会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等博恩斯死了、辛克尼斯升任魔法部部长，你就能轻松坐上执行司司长的位置，还不用担心同僚的血弄脏你的手。这种白日美梦，我在霍格沃兹读二年级的时候也做过。”
“小克劳奇先生，”亚克斯利的声音中有了警告的意味，“请注意你的态度，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讲话。”
“那你可得好好适应了，我跟你的前上司讲话的时候，也从来都是这个调子。”
难怪他把你送进了阿兹卡班，亚克斯利原本是想这么回答的。但他知道小巴蒂的名声，知道他是伏地魔麾下为了咬人可以不要命的疯狗，因此抑制住了自己将要激怒对方的行为。毕竟亚克斯利从魔法部的普通职员升任到执行司的中层，靠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铁血手段。
过了一会儿，亚克斯利沉声说：“如果博恩斯死了，我可以想办法给辛克尼斯施放夺魂咒。”
“现在你讲的话才有点道理了，”小巴蒂似笑非笑地看着亚克斯利，“除了博恩斯的住址，我还想要别的职员的住址，越多越好。”
最难的事都答应已经答应下来，这种相对容易的任务亚克斯利就更没有理由拒绝。等到最后谈话结束，他甚至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咬掉了一大块肉似的，以至于连最基本的礼貌也懒得维持，面色铁青地起身便走了。
小巴蒂正要跟着离开，突然看见贝拉特里克斯从吧台那边走过来。她依旧穿着黑色长裙，像是朵被枯萎枝叶包裹的苍白玫瑰。“难得见你一个人，”她说，“没有塞温那个胆小鬼跟屁虫似的跟着，你看起来顺……”
她话没说完，小巴蒂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他猛得前倾身体，右手按到了大衣内侧的魔杖上：“你最好打住。”
贝拉特里克斯明显被吓了一跳，一两秒之后才尴尬地收敛了自己惊讶的表情。“我看你病得不轻。”她干巴巴地说。
小巴蒂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主人让斯内普回到霍格沃兹继续监视波特，”贝拉特里克斯说到了正题，“我不信任他。”
“你能怎么办？黑魔王信任他，这就是为什么昨天开会的时候他坐在你旁边，而不是和那些一事无成的废物们坐在一起。”
“但我不信任他，他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呆了那么久，主人出事之后他也没主动寻找过。血统不纯、心思也不正，这种人能有什么建树？”
小巴蒂站起来，显然不想跟贝拉特里克斯多聊：“他不可替代。除了他，没人能潜进霍格沃兹帮黑魔王在邓布利跟前打探消息。”
贝拉特里克斯冷笑了一声：“只要主人下命令，我也能办到同样的事。”
“你疯了。”小巴蒂怜悯地看着她。
“我会盯着他的，”贝拉特里克斯喃喃，“我会一直盯着他……”她一边说，一边转身朝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以萝拉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