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什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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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在集市闲逛很久，身上无钱只能干看。然而池恒非迟迟没出现，许是轮回池那边有些棘手了。自知赶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白空冥于是想着，悄悄溜回无正去看看。
当然也可能照神管那脾气，一怒之下派神给他推了，但难得回了神界，怎说都得去看看的。
毕竟是从前和哥哥一起生活的地方啊。
努力回忆着去往无正的路线，循着记忆去找集市出口。此为北市，正好离无正不远，路找对了应该不久便能到达。
正想着，肩膀忽地被轻拍一下。
指间银流如箭在弦，白空冥回头，却是碰见了神界的第三位故人。
也是他最不想见的那位。
“这位大人我从未见过，敢问从何而来？”黑袍男子，眉目间尽是凌厉之气，如枪，如刃。咄咄逼人，使白空冥几乎瞬间就忆起了百年前此神嚣张跋扈的嘴脸。
阮咏，雷电之神。
此神多疑而谨慎，不知是不是恒非特地下人界的事走漏了风声，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
“您便是四域闻名的雷神阮咏大人吧。我刚从东域过来，您从未见过是正常的。”故作礼貌地答。
四百多年前阮咏是属于南域的，东域环境条件及综合神力乃四域垫底，想必他也不会没事往这种落后的地域跑。
阮咏顿了半秒，忽然笑了，旋即道：
“大人，不知您是否知晓，一百年前，我被调到东域去做了督察。”
......这神被贬了？
像他这种从不惹事力求讨好的神也会惹到神管？掉到东域意味着什么？继神之位从此与他无缘，他甘心么？
不对。白空冥脑子飞速运转。
陷害，阮咏绝对是遭神陷害。谁会如此厉害能陷害到他？
“......大人，您这面具，似乎并不能看见外界。我说得对吗？”
一惊，才发现阮咏已经盯着他面具端详许久了。
果真敏锐。
“是的。”白空冥只有承认。
周围奇怪的目光越来越多，有一部分是被雷神阮咏的出现所吸引，同时又好奇这面具男子身份，但碍于阮咏摆在那里的实力不敢接近，只能站得远远地看戏。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雷神大人。”白空冥提出。摊开手，银流早已退散，而阮咏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在神识中都被放缓，细微至极。
“嗯。”阮咏点头，目光扫过看热闹的神群不做停留，向白空冥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来。
纵然百年过去，酒楼的布置与装修之类也并无大的改变，顶多装饰物样式发生改变。怪不得爱神曾告诉他神界是六界知名的守旧，被反复吐槽无数次，但无谁敢正大光明地提，大家都只是背地里说说，神界也从未在意。
飞花吊灯，墨燕雕纹，竹制用具，传统，在神眼中如同天意。严禁神与其他五界生灵相爱或同性相爱，亦都是对传统的奉承较多。
白空冥正了正脸上面具，轻轻晃着手中茶杯。从前他经常来酒楼玩，貌似也是这样“惬意”地晃着茶杯。阮咏请他饮酒，他拒绝了。
指不定是想灌醉他而后让他吐真言呢，酒量这点他自愧不如。
“那继续我们的聊天吧，大人。”阮咏一仰头将茶饮下，身旁伺候的小二立刻会意，从桌下提出备好的酒壶给他满上。
看样子阮咏也是常来这里的人，北域面积较小，且离阮咏经常办事的西域较近，经济发达，常来这里应该算是正常。
这样阅历丰富的神，本该是继神之位的强力竞争者......
“嗯，您请讲。”白空冥稍稍拉起面具，抿了口茶。
熟悉的回甜香，定是神界著名的莜炎茶。说来无正也属于莜炎地界之内。
“您的面具，我很好奇，您是如何看见外界的？”
“神识。”白空冥不太会伪装声音，只能尽量答得简短。
“啊......”阮咏皱眉，显得有些惊讶。神识一般用来察知力量波动，能直接用来视物的他是第一次见。这也愈让他觉得此神不简单，也许他真没找错。此神一定不是白空冥，但一定与白空冥有某种联系。
“请问您神识几级了？”
“这个......恕我拒答。”白空冥保持着面具略抬起的位置，镇定品茗。在阮咏这只狐狸面前，绝不能出一丝破绽。
“您实力应该非同一般，敢问参加综合实力的排名了吗？”若参加了，怎说也应当在前二十，可以大幅减小他的查找范围。
这阮咏也是蛮直接，不怕引起怀疑。
“没有，我......不太有兴趣。”
“这样啊。”
看来此神此番出现并不是为了趁悯世殿下尸骨被盗立功从而抢夺继神之位，这点可以暂时放心。
两神聊得并不火热，心里博弈却是精彩万千，双方皆在谨慎试探亦或是隐瞒。
“雷神大人是否对我存有怀疑？在大街上拉住我又千般套我话，您可是在寻什么人？如果我知道的话也许可以给您提供同线索。”白空冥想了个妙招，故意饮茶噎住，咳嗽之后压低声音，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阮咏认真盯着他的脸，试图从唯一露出的开合的唇上找到什么，但显然失败了。他罕见的没有马上反应迅速地给出答案，拇指与食指揉搓着。他在犹豫是否抓住这个机会。
“请相信我不会出卖您。”白空冥见状又往前逼一步，以请求的形式，实际是在引阮咏说出所寻之人。
“是这样，东域一向落后而混乱，这想必我不用多说您也明白。近来东域有个出了名的邪神作怪，领主命我将他抓捕，听说他逃到了北市来，因此我才追来这里寻找。”阮咏面不改色道。
应当不是假话，但可能是借口。
不可完全相信。
“敢问您有什么线索无？”阮咏接着问。不知不觉间一壶酒饮尽，身体微有发热，但坐于窗边清风醒神，此时他反倒似乎更加清醒了。
“我自东域而来，了解一些，但只是一点皮毛，抱歉了大人，恕我无法助您寻找了。”白空冥放下茶扶正面具，开始准备找机会结束这次对话。
线索不能瞎编，容易暴露，只有实话实说自己并不知道了。
为防止引起恐慌，邪神出逃后东域一直在极力封锁消息并对小神们作出解释，不是管理处的神怎会有资格知晓。况且管理处每个神面容阮咏都认得，若此神能给出线索才是真的蹊跷。这又是阮咏临时挖下的一个坑。
“无事，这样的神大约每七八十年出现一次，我也不是没应付过类似的事件，没什么大不了。”阮咏摇摇头，作无甚在意样。“话说，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办，被我耽搁了？”
你还知道耽搁我事了。
白空冥忍下把茶杯盖在他头顶的冲动，礼貌地点头答：“是的。”
“啊......”几百年了他才发现阮咏这个习惯——若有所思地张嘴，发出若有所思之声。
“那真是对不住了。您很强，我欣赏您的实力。不知是否可以与您交个朋友？”阮咏站起身行礼。
白空冥立即回礼：“无碍，这是我之荣幸，很高兴认识您，先行告辞。”
阮咏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终于从酒楼出来，白空冥松了口气。还从未在这里过得如此煎熬，真是感慨万千。阮咏那货也是太精了，差点没撑住。
强？什么是强？
想来四百年前他的排名，现在还是不忍直视。
而如今的他，会在怎样的高度？
以后有机会可能也去参加一下综合排名，但至少找回哥哥尸骨前不管是实力还是身份都不能轻易暴露。
蓦然间，他想起那个与尉迟冧的交易。
若他永远不去参加综合排名，交易会不会生效？
侥幸心理。
“老八，你在哪？我到了。”
白空冥脚步一顿，思绪被打断拉回。
是恒非的传音入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什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