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火车》西瓜瓢

43、糖果城堡

　　陈雨曾经试探过莉莉丝、马洛，本世界的原住民是看不到头顶的红线条的，只有他们——玩家才能看到，她才把这个当做突破游戏任务的关键点之一。

　　“耳根，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晚餐没吃好？”

　　耳根耳尖一红，扭捏道：“我吃得可多了，糖果好吃”

　　糖果虽然能带给身体糖分，却依旧属于单一物质，傀儡前身可是人类，糖果对于辛苦工作的傀儡来说，其实并不挨饿，可是女巫只发放一种食物——糖果，你吃不吃与女巫可没有关系，反正挨饿的不是她。

　　垃圾处理者每天可以领取4-5斤的糖果，至于能不能吃饱那就不是女巫担忧的事，耳根的意思他们全部吃，依旧会饿，红线条依旧是在···50%以下。

　　这就奇怪了，陈雨这几天都是每天2-3斤糖果，红线条游走在50%-60%之间，如果耳根没有撒谎，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陈雨早早就到了底层，与第一层的新鲜空气相比，底层环境又臭又闷，陈雨看了看他们要搬运的垃圾，全部堆积成一个半人高的球，需要两个傀儡合力一起推，顺着一条滑梯滑落在一辆两米高的铁车里，再由5个傀儡一起推动铁车，把垃圾运到庄园外。

　　傀儡是有嗅觉，陈雨身体虽然被变成傀儡，灵敏的嗅觉神经还在，一进入底层一股酸臭扑鼻而来，她捂着嘴差点就吐了，好在耳根及时递过来一个口罩：“你刚来，还不适应，带上吧。”

　　也只能这样了，陈雨看着熟悉了臭味的傀儡边笑边说地推动垃圾球，他们头顶的红线条与耳根一般，都是50%以下，个别几个更低，甚至还有一个老头不到10%，陈雨看着老头被垃圾熏成黑炭的皮肤，问耳根：“我看他脸色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耳根眼神一闪，抿紧嘴唇：“妮娜啊，在这里不能休息，被女巫知道了会被丢进废弃池的。”

　　“废弃池？”

　　“嗯，不过你放心，只要坚持住午餐就有甜甜的糖果吃了，吸溜~”耳根留着口水，“不和你多说了，我先去工作了。”耳根得去替代妮娜的工作，就如同妮娜替他干了一天处理垃圾的活。

　　“去吧”

　　陈雨忍住嘴里的恶心，与一位看起来不及15岁的女孩一起推动垃圾球，这里大多数都是生活垃圾，偶尔还能在垃圾堆里看到坏掉的糖果，不过没有傀儡愿意多看。

　　垃圾回收场有几千平方，空气闷热，如果不是早就适应，很难呼吸，陈雨一开始呼吸困难，她的队友果果好心地停下来等她喘气，黑色的小手伸进身前的布袋里：“妮娜，吃颗糖果吧”

　　陈雨抬头看着眼前只有弹珠般的绿色糖果，问道：“果果，你哪来的糖果？”食堂有规定：食物不得浪费更不得带出食堂。

　　果果小声道：“你偷偷吃，不要让人发现，这都是我们存起来的。”

　　“存起来？”

　　果果指着黑炭的老头，“村长让我们存起来的，不然工作时会饿晕，被女巫发现就会被丢进废弃池”她一想到曾经看到的恐怖景色，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就布满恐惧，“废弃池很可怕的，我不要被丢掉。”

　　“被丢掉？”陈雨还想再问，巡逻兵已经接近身后，她们不敢偷懒，只能迅速投入工作中。

　　巡逻兵与搬运工、垃圾处理者不同，他们从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一旦发现违反者，就会立刻上报女巫，由女巫判决，一旦被厌恶，只能丢进废弃池。

　　一上午的活，陈雨腰酸背痛，整个人如同从水牢里出来似的，汗水淋漓，她伸手往脸上一抹，黑白条纹相间的脸蛋又多了一道黑痕，她不在乎，傀儡是不能洗手的，应该说城堡里是没有厕所这种东西，傀儡吃了东西也不需要上厕所，这点在陈雨看来就很不合常理。

　　能量守恒定理，世界的能量既不会消失也不会增减，它们只是不断循环重复，但是在城堡里，一切都被推翻，也许这个游戏就不是能用常理可以通关。

　　午餐领了两斤糖果，陈雨模仿果果的做法假装吃糖果，用身体、手掌挡住，糖果顺势溜进宽大的狭窄的衣袖里，那里早早就有一个小布袋等着，反复动作，小布袋很快就被装满，陈雨吃了十几颗，把剩下的都让给了果果。

　　果果照单全吃，只到40%的红线条在吞了3斤多的糖果后居然只增加了10%，吃完糖果果果高兴道：“女巫真是太好了，给我们吃甜甜的糖果。”

　　“对啊”陈雨的红线条在几天的节食中终于下到了40%，心中忽然产生一种厌恶，是对女巫的厌恶。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只带她再验证几次。

　　经过一天的观察，陈雨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底层的傀儡对于女巫的感觉很微妙，好感不多，厌恶未明，但是绝对没有崇拜，即使经常从他们口中听到对女巫的赞美、感激，陈雨还是从他们额眼神、脸色可以看出，他们并不喜欢女巫。

　　那天晚上陈雨与乌鲁克约定好5天好同一个地点见面，她不敢浪费时间，利用几天的时间反复验证自己的猜测，终于摸清了红线条的作用。

　　红线条代表着他们对女巫的好感，也就所谓的好感度，而吃糖果能增加对好感度，好感度又可以影响他们自身的情绪变化，比如好感度在50%以上，对女巫绝对无法产生杀心，而低于50%情绪就不会被影响，心中本身的想法就能保留下来。好感度越低，自由越大。

　　她原本就对女巫没有杀心，即使是她把自己变成傀儡，但是厌恶却有，一旦红线条高于50%，她心中的厌恶就会被掩盖住，只有对女巫的好感。

　　陈雨相信，这个应该是游戏的设定，就算女巫能有神秘的力量把他们玩家变成傀儡，却无法做到通过吃糖果来影响他们的情绪，糖果只是起到了一个微弱的作用，果果、马洛就是其中的例子，而她也注意到一个重要的地方，那就是一旦你的好感度低于50%，就很难对女巫再产生好感，即使你的好感度再次升高到50%以上，也不会再有好感，杀心却不会产生。

　　宁静的夜晚，庄园中虫鸣声不断，陈雨偷偷溜出了城堡与乌鲁克在庄园的一处草丛中顺利会师，两人自从变成傀儡，又恢复了记忆后着实吃了一顿苦，人类的身体灵活又强健，傀儡的身体却是全身僵硬，走一步路都生怕自己的身体随时散架。

　　也不知道散架后还能不能拼回来。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5天独自收集到的消息，乌鲁克与陈雨并不属于同一个工头管理，城堡很大，两人日间虽然偶尔也能见上一面，交流却不能，毕竟工作时间不能交流，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傀儡又没有娱乐自由的时间，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交换信息。

　　乌鲁克道：“我勾搭了一个工头，他告诉我城堡第4、5层住着女巫以及她的贴身奴仆，工头刚好与其中一个奴仆相识，我们吃了一顿饭后，那个奴仆告诉我女巫每个月的中旬都会下到底层视察，这是我们唯一可以接触女巫的方法。你准备一下，我们中旬那天就与底层的垃圾处理者交换工作。”

　　“没问题”陈雨顺便把自己对红线条的猜测说出来，乌鲁克也觉得有道理，两人匆匆说了一些话又匆匆离开，他们虽然没有了身为人类的技能和力量，躲避士兵的能力却不弱，行动虽然限制了速度，然而士兵也一般，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城堡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雨偶尔也会和耳根替换工作，逐渐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午餐时间她把自己留下来的糖果给了果果。

　　“果果，你不觉得大家最近很奇怪吗？”

　　一层倒没有出现这些问题，出现问题的却是底层。果果咬着糖果脆脆响：“不奇怪啊”她压低声音扑到陈雨耳边：“女巫不是要来视察嘛，大家都很高兴呢”

　　陈雨留了心，仔细盯着果果的脸色，几乎只有一瞬，她却发现了，果果在说到女巫时眼神是带着愤恨的，她眼前一亮，猜道：“高兴就是不断吃糖果？”

　　果果点头：“对啊，没有什么比糖果更好吃的了”

　　陈雨再看，发现她脸色正常，决定下午去接触一下果果口中尊敬的村长——黑炭老头。

　　然而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快，下午还未寻得着黑炭老头，就被一队严肃的巡逻兵吓住。

　　“把他们丢进废弃池，快”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板着脸压着一男一女，他们身形狼狈，红线条已经降为零，其中男人最严重，四肢全部扭曲，骨头碎裂，喘着粗气，俨然奄奄一息。

　　女人满脸泪水，哀求着：“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不要被丢进废弃池，我们是人类，啊~女巫，你不得好死~”女人眼神怨恨，脸色狰狞，眼看就要挣脱士兵的囚禁，却被两个士兵卸掉下巴，当场割掉舌头。

　　陈雨双眉一扭，一股杀气凝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