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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喂——”
      “松芝松芝!马上三点啦,你好了没有,我已经要出门啦!”电话里是Lori吵吵嚷嚷的声音。
      要干什么?今天难道有什么事吗?
      “啊?怎么啦?”松芝懵。
      “同学聚会你忘了吗?前几天刚刚跟你说过的啊。”
      呀!我的妈!
      昨晚追剧追得太晚,松芝现在才刚从被窝里钻起来。挠挠头顶的鸡窝,松芝有些尴尬:“行吧,那啥,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现在刚起来,待会可能晚点到......哦对了,地址再给我发一次,省得我待会找记录找个半天。”
      “你倒还是挺会给自己省劲儿啊,今天什么日子你都能给忘了,睡睡睡,你怎么这么堕落了你!”
      “不就是同学聚会吗,哪有那么多兴奋劲儿。”按了免提,松芝一边换衣服一边满不在意地小声嘀咕,“我就是堕落了怎么样。”
      不堕落,生活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新花头?
      浑浑噩噩读研的松芝对于生活早就没有什么激情了,佛系说的就是松芝这样的心态:学业成绩?过了就好;身材?随便吧,但是谁挡我吃好吃的我打谁;衣着气质?什么打折买什么,搭配什么的全是浮云;社交关系?管他爷娘妻子兄弟姐妹同学网友,你愿意来搭理我我就联系你几句,你看不上我我也懒得招你。松芝如今特别懒得用心来维护一段关系,而且重新认识一个人多烦啊,她手机里联系人几乎全是好几年前认识的呢。
      于是这一系列的想法导致了她如今这个局面:上大学也五六年了,松芝与身边的几乎所有人的关系都只停滞在点头之交的层面上,吃饭、学习、逛街、社团......无数似乎应该是群体的活动松芝几乎全是一个人完成的,她就像24h周身自带紫禁城顶级城墙拐角配置防火墙的人,永远只活在一个人的防火墙里。然而她并不因此觉得孤单,反倒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人与人的关系反正不是强求的来的嘛。”她经常这样安慰自己。哦对了,纠正一下,与其他女孩不同,松芝她早就懒得逛街了,平日里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网购的。其实,松芝可能就是个死肥宅。虽然正当有无数可能妙龄,但松芝并不觉得这有丝毫不妥。
      “反正,我懒。”松芝想。
      “我先挂了啊,你记得抓紧别迟到。”电话那头Lori说道。
      “嗯。挂了。”
      Lori是松芝的高中同学,因着旧情,松芝对Lori算是稍微上心。在衣柜里随便扯出了一件背带裤和一件白t穿套好,松芝就出门了。
      到了泓历王朝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夏天天气热,来的路上人也多,一推开包间大门,满头大汗的松芝就赶忙找到Lori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Lori的果汁一饮而尽,大喘几口气后才有心思捋捋她头顶早就被汗液浸湿的头发。
      随意地瞟了一眼包间里的大家,松芝这才发现大家似乎都在盯着她看。
      这是咋了又?难道是因为刚刚进来的时候俺姿态豪放没拘小节?
      “哈,那啥,大家好啊哈哈。”略显尴尬之下松芝迫不得已出口。
      “是松芝吧,今天迟到了可是要自罚三杯的哦。”一个身穿大红长裙的窈窕女人拿着一瓶酒一扭一扭地向松芝走来。
      哪位?
      松芝擦擦眼镜仔细一看,啧啧,嘴唇真红,皮肤白皙,眼线挺妖娆的......大美女啊。这不就是班长吗?!
      “行!正好我渴的慌。来!三杯满上!”松芝爽快答应。
      “我好像记着松芝酒量海了去了是吧?”旁边一桌的张宇同学站起来说,“当年那可是千杯不醉啊。”
      “死章鱼,过会可别叫老z给你挡酒啊。”松芝仰头,一杯啤酒当白水下肚,倒杯偏头斜睨隔桌死章鱼那副欠收拾的嘴脸,慢悠悠得说道。
      这时Lori凑过来咬耳朵:“他们说班长也叫了白弗过来。”
      松芝全身忽地一顿,迅速扫视一遍全场,没见他影儿。
      “但他到现在还没来呢。”
      姐姐,话就不能一句说完吗......松芝下意识松了口气想。不过你别说,如果松芝昨天在车站见到的不是鬼魂的话,那么今天白弗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阵嬉笑扯皮过后,席间又恢复了松芝来前的样子。在松芝夹起第三块玉米烙,打算继续埋头痛吃的时候,Lori凑过来抓住她的手:“别吃啦,我听见边上康一伊她们说你吃得多呢。”
      松芝心下闪过一瞬间的羞愧,不过那毕竟只是一瞬间的,来无影去无踪的。
      她移开Lori的手,无所谓地咬下面前玉米烙的一个尖角:“她们那是要保持好身材,这不吃那不吃。我费她们那劲儿干嘛,天生就丑,打扮成什么样儿又没人看。”
      “你又这么讲!”Lori恼道。
      松芝话虽如此说,但心里一直浮浮沉沉着的,有高中的自己。当年一把血泪练出的好身材,大学几年几乎都毁了。“不作死就不会死。”松芝自嘲地想到,但她又想:“人活着,高兴就好。”
      可是松芝就真的高兴吗?一旁的Lori清晰的感觉到,如今的松芝与从前相比,不过是在敷衍应付挨日子罢了,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Lori看着这样今非昔比的松芝,心下复杂,她本能地想要出手拉松芝一把,却总是不知怎么的,只是袖手旁观。
      松芝自己难道就不知道吗?她知道。敏感细腻的天性依旧存在,只是在松芝的逼迫下,它蛰伏到了一个更加幽深的角落。松芝当然清楚自己的变化,一丝一毫都没有被她错过,但她故意放任自己,因为这可以麻痹神经。粗略的活着,往往可以避开一些不愿意品尝的情感。
      蒙人,也蒙自己。
      松芝记得,前几天在火车站遇见白弗的时候,她突然自惭形秽了,这是松芝这几年来唯一一次感受到那么强烈的羞耻感,也是这几年来唯一一次见到白弗。
      “大家先玩着啊,我去门口接个人。”班长握着手机笑盈盈地对大家说道。
      “什么人啊待遇这么好,我们来的时候可没有班长您这大美女的迎接。”
      班长有些羞涩得一笑,没说话就走了。
      松芝想,能得班长这种待遇的,估计只有白弗了。上学的时候班长邵菱彗就对白弗各种好,白弗从没拒绝过。可自己后来却还傻不啦叽的去讨好白弗,人家从头至尾压根没看上过你,真是可笑。
      推门进来的是白弗。与邵菱彗的浓妆艳抹盛装出席不同,白弗一只手为邵菱彗推开门,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上身是一件v领黑t,下身是一条黑色七分裤,脚踩一双白皮金文鬼冢虎,这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亮色。
      他的目光扫过躲在人后的松芝,就像扫过其他人一样,无半点停留。
      “你不就是其他人吗?”松芝想。
      “班长,你怎么还没有和白弗在一起啊。”一旁的几个兄弟起哄道。
      邵菱彗红唇一抿,歪过头,含情脉脉地注释着白弗:“都看他。”
      “呦呦呦,您这也太旁若无人了吧~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单身狗呢吧。”
      “罚酒!秀恩爱的就得罚酒!”
      “这么几年没见你了,看弟兄们今天喝不倒你。”
      “白弗酒量好,谁喝倒谁还不知道呢。”邵菱彗说道。
      “喝倒了咱们,这不还有松芝呢吗。跟咱松芝拼酒,谁先倒可就不一定喽!”张宇突然插嘴。
      “咳。”越站越后的松芝被突然呛到。这算是飞来横祸,躺着也中枪吗?明明自从班长出去接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了呀。
      酒过三旬,该倒的已经倒了一片儿,不该倒的要么去边上k歌,要么还在桌边不咸不淡的咂酒。后来,桌上竟只剩下松芝和白弗。
      “怎么不回我短信?”
      “那...那是因为...我以为是诈骗。”
      “哦~那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
      “哦...好。”
      “你胖了。”沉默一会儿后白弗突然说道。
      直男??!
      “...好的我知道了。”松芝顺佳低下了头。
      “瘦一点好看。”
      “嗯。”松芝闷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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