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心》廿戎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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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愿一听方林所说，便知道这个男人是罗光山。虽然想到过一个与方林父亲有交情的人，可能也会与罗光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只是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罗光山。她本来还在想方林是否就是因为罗光山回来才特地把她引到这里，但一看方林表情，仿佛罗光山的到来也是在方林的意料之外。

　　罗光山周身的气场让人感觉压抑，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好似盯上猎物的眼神朝着齐愿直直的看过去，齐愿不示弱，一点也不避讳的生生看着罗光山的眼睛。来自两人之间的压迫感让那女人有些受不了，轻轻扯了下罗光山的手。

　　气氛缓和，低沉又嘶哑的声音，“阿林，这是哪位？”，说着眼神扫过齐愿。

　　齐愿刚要说话，不知道方林为什么赶忙开口道，“这是我们班的齐愿齐老师，这次她听说我要自己过来参加秦叔叔的婚礼，不放心我，便跟着一起来了。”

　　“老师还真平易近人，挺好。”有些人就是喜欢拐弯抹角，齐愿想。

　　“青元高中的老师还真贴心，以后我要有了孩子，也要把他送到那儿去。”被方林称作“任女士”的女人笑着，将手放在嘴边礼貌性的遮了遮，看上去十分昂贵的暗金色蓝黑花纹旗袍在明亮的走廊下显得十分耀眼。

　　“.....”齐愿真心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

　　“罗叔叔是要送任女士回去？”

　　“是的。”严肃着，微微点头。

　　“那罗叔叔慢走....”说完笑了笑闪身一让。

　　两人手挽着慢慢走下楼去，方林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罗光山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拉着齐愿进了房间。齐愿心想，就算方林不是罗光山的女儿，方林也不至于如此，毕竟方林至少也算是罗光山的人。

　　方林一进屋便开始脱衣服，直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不剩。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齐愿。齐愿注意到她腹部的纹身，似乎是用来遮挡一些痕迹的，没来得及深想，因为她以前没觉着看女人如此，有什么尴尬，但现在不知为何，身上却热起来。方林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齐愿，她每靠近一步，齐愿左胸口中的东西就狂躁一分。

　　近在咫尺。

　　方林用手一推，她顺势倒在沙发上，长发散乱，甩下一句“我洗澡去了”，就直接走向了浴室，留下齐愿一人在沙发上凌乱。

　　齐愿：“？？？”

　　方林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走出浴室，看着齐愿一个人躺在床上擦拭匕首，一会从眼前晃晃，一会又拿来照镜子。方林经过齐愿，“我不知道罗光山要来。”

　　“我知道。”

　　“那个女人就是明天的新娘。”

　　“....”齐愿真的不想与这些上层人士打交道。

　　她有意告诉齐愿一些事情，齐愿便想试试方林的底线，“你是罗光山那边的人，对吧”

　　“是，又不是。”

　　“？”果然能问出点什么。

　　“我想杀了罗光山。”

　　“.......”她想试探自己,还是果真如所说。

　　“你不用质疑我，我本就知道咱们目的相同，所以这次才叫你过来。”继续说，“对罗光山来说，我只是一个能完成他任务的傀儡罢了。”

　　“阿愿，你可以选择不信我，而且，虽说我要杀罗光山，但我终究也不是李蔚然的人，这点我先说清楚。”方林正面回答道。

　　齐愿问：“私人恩怨？”

　　方林点头。

　　“我可以信你。”齐愿坐直身体直望过去。可以暂且相信她，但毕竟她坦白的太痛快，这么轻易相信她也未免太草率，只能等接下来静观其变。

　　方林笑容灿烂，冲着齐愿说，“谢谢你。”

　　齐愿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这么坦率。她站起身往方林身边走去，靠近她用手摸了摸方林的头，眼神温柔，“幸亏你这次带我一起过来，你一个人要应付这些人，反正换做是我，恐怕一小会儿都撑不住。”

　　方林抬头望着齐愿的眼睛，看了一会，突然别过头去，耳垂泛红。立马穿上衣服，往门口走去，“我出去买点吃的，一会儿回来。”

　　齐愿答应完，看着方林走出去后头也不回地把门带上，屋内只留齐愿一个人。

　　方林倚着门，贪恋着齐愿手的温度，许久才平静下来，朝外走去。

　　“对不起”

　　心中默念道。

　　方林走出酒店，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拐进一个小巷，“齐愿真是李蔚然的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是的。”方林转身正色道。

　　“很好，监视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若有异样直接灭口。”

　　“知道。”方林前倾身体微微点头。

　　“听说许质死了”

　　方林神情依旧，“初步怀疑为齐愿所杀。”

　　“给我盯紧她，徐质好歹在我手下带了多年，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知道。”

　　罗光山刚准备离开，忽然想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对方林说道：“听说你和齐愿很熟？”
　　“故意接近她套出消息罢了，感觉她挺好骗的。”

　　“好。”满意道，转身走了。

　　方林一个人在原地站着，两边紧紧攥着拳头。

　　..........

　　夏博歌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群陌生的学生说道“今明两天的课由我为大家担任，你们齐老师临时有事，但后天就能回来。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开始上课了。”

　　陈试举起手来“许安安、方林请假。”

　　“原因？”

　　“方林去参加参加婚礼了.......和齐老师一起。”陈试吞吞吐吐地说。

　　周荧儿：“？？？”

　　孙文浩：“？？？”

　　陈试继续说，“许安安去........参加葬礼了。”

　　众人无语。

　　“...........算了，我们开始上课。”夏博歌扶额，心想着自家阿愿也不和他说一声，光留了个字条就跑了，还是和学生一起跑的。

　　方林买了点小吃，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没走两步，不远处的爆炸声传来，街上顿时乱作一团。方林心觉不妙，爆炸声是从不远处的酒店那边传来的，片刻便反应过来，随意撂下手中提着的东西，立马往酒店方向跑去。

　　酒店门口，一群顾客从大门涌出，停车场被堵得水泄不通。看上去像是爆炸源发地的三楼靠右侧的窗户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黑烟，那是齐愿和方林两人的房间。

　　方林想到齐愿可能还在房间里，于是向门口涌出的人潮中搜索齐愿的身影，但并没有找到。

　　脑中快速推理着到达三楼的最佳路径。

　　不久，身体迅速动起来。

　　方林避开人潮向右边跑到一楼窗户旁，纵身跳到窗户边沿后起身，双手抓住间隔不远的排水管后仅凭两手的力量向上攀爬。到达三楼的位置，往窗户边缘转身一荡，平稳落在爆炸房间的左邻边的窗户边缘上。一连串动作短短几秒，旁人见了必然惊叹，然而事件突发也没有人会在意到方林这边。

　　方林进去在内侧开门，打算从齐愿所在房间的正门进入。

　　开门后，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地上正........捋头发。

　　........

　　“你早就逃出来了？”

　　“爆炸前我听见计时器响就立马出来了。”

　　“炸弹藏在哪？”

　　“你不知道？”从齐愿表情中读不出愤怒也读不出疑惑。就像问水果商贩“这西瓜多少钱”一样。

　　方林顿了顿，摇头。齐愿看了一会她的眼睛，不久便移开。

　　“好像在空调外机里面。”

　　方林看齐愿衣衫不整，光着脚，裤子也没穿就跑出来了，雪白的衬衫上还留着爆炸发生后的痕迹，不禁笑着说“齐老师，你真美。”

　　“没你美。”

　　“谢谢。”

　　“.......”

　　叮咚，方林手机响，收到一条短信。短短的几个字让方林心头一震。

　　方林语气平稳：“是罗光山干的，他想试探你。”

　　“......”齐愿也想过是否是方林将齐愿的身份告诉罗光山，但若真是如此，方林也不会将对自己来说太致命的信息告诉齐愿，除非她说的全是假的。

　　“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方林夸张地叹口气。

　　“我说过我信你。”大概。

　　方林靠近齐愿，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齐愿没有闪开，也没有任何反应，心知方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方林的脸越来越近。

　　齐愿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温软的唇附了上来，紧紧贴在自己的唇上。

　　“阿愿，你脸红什么？”方林调戏道。

　　“..................”齐愿彻底傻在那里，不知道方林想干什么，又觉着她的行为实在大胆。
　　方林转过身，觉得自己脸颊微烫，却又在心底摇了摇头，说“这房间也进不去了，今晚我们换家酒店。”看了看爆炸后的废墟。

　　方林又一次走进齐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方林就将她打横抱起来。平时看着方林十分弱小，但实际上她的力气甚至比一个普通成年男子的力气都要大几倍。

　　“........放我下来”

　　“你衣衫不整的又没穿鞋，怎么自己走。”方林笑着。

　　说完就顺着楼梯下去，一楼只剩下几个酒店主管和服务生。方林抱着一个看上去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同性，不紧不慢地走下楼出门进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内，楼下几个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惧怕。

　　方林低头看了下自己，发现身上的裙子脏了，就开车去服装店重新买了一身，想了想，又顺便看着自己喜欢的样式结合平时齐愿的穿衣风格买了几身衣服，又去买了能与衣服相搭的鞋。打开车门把成套衣物扔进去，“你先换衣服，我从门口守着。”

　　方林关门的一瞬间被齐愿挡住，“..........烟。”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人还想着抽烟，“知道了，去给你买。”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打火机要滑轮的。”

　　“...............................”

　　方林关上车门走向附近的小商店，心里很憋屈。

　　两人开车来到一家新酒店，条件与上一家差不多，此时已是夜晚。

　　“你睡床上，我睡沙发。”齐愿说完就倒在沙发上。

　　“为什么不睡一张床上，有什么避讳的？”

　　“不习惯。”闭着眼。

　　“....随你吧”

　　......

　　夜深，“为什么准新娘会出现在罗光山身边？”

　　方林翻身，“任慧洋本来就是罗光山身边的人。”

　　“也就是说罗光山需要控制那个准新郎？”

　　“秦武在军事领域中占据很大地位，据说是个上校级别的人物。”

　　“也就是说，罗光山一定会派许多人盯着让婚礼顺利进行。”

　　“的确，阿愿，你明天要好好跟着我听见没？”

　　“......”

　　“阿愿，睡了吗？”

　　“.....”

　　方林叹口气，盖好被子，直望着天花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