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思君二三事》BEE宁安妮儿

8、山有扶苏

　　第八章山有扶苏
　　“夫人，稍用力啊！”稳婆在旁说道，而其他侍仆则忙的不可开交——调药的，端热水的，来来往往。
　　“嗯——嗯、、、”在服下侍医的助产药后的景心清醒了过来，按照稳婆的说法努力着。那是从未有过的疼，景心疼出了眼泪，大汗淋漓，但她也在忍着，“为了孩子.....我这个母亲可要再加把劲啊......政，我们的孩子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呢、、、”景心心里不断为自己鼓气。但就在这个过程中，景心却看见了如同飞梭般流过的场景，那是？孩子的未来吗？
　　而在寝殿外等候的嬴政，如一面高大的墙伫立着，背对殿门，他的面容冷静，可心情却十分复杂——他要为人父了吗？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可景心的身份，若出生的是公主还好，可若是公子，必定会有人想利用这一点，昌平君和昌文君虽是自己的表叔，但借华阳太后之手在秦建立功勋甚多，楚国在秦朝堂势力有所削弱可毕竟还错根盘节地存在，所以他们难免在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威胁，想到这里，嬴政感觉有些棘手.......
　　一声婴儿的啼哭拉回了嬴政的思绪，孩子出生了！
　　“是公主吗？”嬴政慢慢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问道。
　　“禀告我王，夫人诞下了小公子。”侍医行礼禀告。
　　嬴政眼神刹那变得低沉，他提步向西宫寝殿里走去。越往前越能嗅到很重血腥味，他示意侍仆先到殿外等候，接着便是产后虚弱的景心映入眼帘，她的嘴唇很白，发丝因汗液粘在了血色几乎全无的脸颊上，她抱着刚出世的孩子，脸上是幸福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端庄。嬴政感到这一幕很是动人，可自己要来撕破这美好啊。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王上，我想给孩子起名叫扶苏，这是一个好名字。”景心望着走近的嬴政，淡淡地说道。
　　“依你。”嬴政简单有力地回答，然而很久不再说一句话。
　　景心心知嬴政的纠结，先打破了沉默，“王上还是在担心哪！”
　　“这个孩子必须和你分开，交由我秘密抚养，时机若到，你们自会相见，把他给我吧。”嬴政终于开了口，他用试探的眼神望向景心，可景心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似的，并未有些许疑惑，她只是温柔地看着怀抱中的扶苏，自言自语道：“也许我和扶苏，不会、、、再见了。”
　　嬴政不解，以为是景心受了刺激。
　　末了，景心不舍地把孩子递给嬴政，接着说出了让嬴政此后永远不会忘记的话：“王上，善待他吧！他将来会是一个好孩子的，仁爱，谦和，不懂世间之恶，更重要的是，他一定绝无二心，忠诚于您，因为——他终会为了这份对您的忠孝而不得善终！”
　　嬴政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有些呆滞，他不知景心为何要说这番话，但也只是一刹那便回过了神，接过扶苏后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好好休养，明天再来看你！”
　　景心望着嬴政的背影出神，眼泪又止不住地滑落。

　　翌日
　　“什么？你说景心不见了！”嬴政从批改公文的案几上惊起。
　　“回王上，我等已搜遍了整个咸阳宫，不见夫人的踪影，即使是夫人的丫鬟也不知夫人的去向！”影密卫的将军章邯禀告。
　　难道她想逃？嬴政心想，“那小公子如何？”嬴政又问道，他担心景心把扶苏也带走。
　　“回王上，小公子无恙，内侍府上的奶妈还在悉心照料着。”章邯回答。
　　扶苏还在？那她为何要......？“先封锁咸阳城来找，对了，昌文君和昌平君府上要严查！”嬴政下令。
　　“是！”章邯火急火燎地退下。
　　景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嬴政有些莫名其妙地心慌，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眼里，景心一直都很乖巧达礼，在去西宫以前，她的心性和小孩子一样，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深怕是计，在云谲波诡的局势下，他不敢显露真心，对景心的情实在是假。可现在，至少明面上的楚国势力已是弱小，自己没必要再演戏了，可自己却捉摸不透自己了，是因为景心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吗？嬴政看着案几上的公文，摇了摇头.......
　　四个时辰后，章邯和影密卫却无功而返，跪在嬴政面前自要请罪。
　　嬴政没说什么，闭上了眼睛深思，一会儿便让章邯退下，自己径自走出了政事堂，往华阳太后的寝宫走去
　　。

　　“华阳奶奶，嬴政不孝，如今得空才来拜望！”嬴政一进华阳太后的宫门便对榻上的华阳太后寒暄道。
　　“喔？是政儿？”华阳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语气，和掌权时一样，若不是榻上的人看上去苍老无力，光听声音似乎是健朗的老妇人呢。
　　“你是为景心而来？”华阳太后接着问道。
　　“是。”
　　“这就有趣了，政儿不是把她视作楚国细作吗？一直小心提防！”
　　“我......”
　　未等嬴政说完，华阳太后继续说道：“可怜了我的心儿？当初就不应该自作主张让她与你用同一双眼睛，让她与你同心相连，否则她也不会落得这副田地！”

　　“华阳奶奶，你是说......？”嬴政得知了一个他本该早就知道的真相，他突然有些哑然。
　　“你当初受箭伤，你当是谁救了你？”
　　“请奶奶告知景心的下落。”
　　“她若想见你，自会一见；若是不愿相见，老身也没有办法啊，政儿，请回吧！”华阳太后说完便用手撑着额头小憩了。
　　嬴政无法，退出宫外，漫无目的地走着，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西宫，走进了她的寝殿。今天西宫的侍仆都被召去审问景心的下落，这偌大的西宫除了嬴政不复有其他人。
　　他靠近景心的床榻，却在枕边发现一撮红色流苏，他拽出流苏，上头系着一块翠色玉璜，一面是“宓”字，一面是“妃”字，同时一张羊皮纸也牵了出来。
　　宓妃？是景心在阴阳家的封号。嬴政打开羊皮纸，只见上面清秀的小字——“王上之天命，妾身无以阻拦，只因将来能为王上分担，恕妾身不能亲自陪王上完成一生之志——景心呈上。”
　　“景心。”嬴政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往后能求一面吗？他望着手上的羊皮纸和玉璜出了神......

　　昨夜风波
　　嬴政走后，景心因太疲惫而睡下，昏昏沉沉中，月光倾泻如水，洒满寝宫，只见两个小丫鬟靠在一旁像中了魔咒一般睡得死死的，而一个年迈的老头的身影缓缓靠近。
　　“老师？”景心忽然从榻上坐起，吓了一跳。
　　老头便是景心在阴阳家的老师——楚南公，他和蔼可亲，杵着一根拐杖，一边走近景心，一边说道：“我的心儿啊，你快别激动，快歇着啊。”
　　景心这才放松了下来，问道“老师为何到访？”
　　“心儿啊，老师不说暗话，你应该明白秦王的天命，如若难以在这种种做出选择，那就跟我离开，远离这个伤心之地吧！”楚南公说道。
　　“这？我、、、”景心支支吾吾起来，心中上升起了犹豫。

　　“你虽能预知他和秦国的命运，你啊，却也什么也不能改变！天下潦潦，诸侯争霸了几百年，而以后自他而始，是一个新的时代，可惜因为他开创的时代并不能被守护，这大地终究还是要改名换姓的所以啊、、、”楚南公背过身，苦口婆心地说道，“所以，你如果真想为他考虑，倒不如在黑暗中做他的眼睛，为他指路啊！”
　　“老师的意思是？”景心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接着说道：“我，明白了。老师。”
　　或许如此，才有机会改变些什么吧！阿政啊，你会知道我的心意吗？景心失神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