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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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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后的树林看来格外阴森，当神圣罗马教廷控制着整片欧洲大陆的时候，就曾经散布过无数关于黑夜丛林中那些恐怖而疯狂的魔怪传说。
原本死寂死寂的林子里突然惊起一片鸟雀，扑哧扑哧的声响显得格外惊怵，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那些灰黑色阴影里的蕨类植物莫名晃动着，沿着粗糙的树干，一道蜿蜒的莹绿色液体凭空淌落了下来。
嗤嗤的闪电退开了隐形的外罩，露出铁血壮硕狰狞的身躯，没有护甲的腰侧被艾丽莎的子弹破开了一道巨大的烂伤。
铁血缓缓摘掉他脸上的猩红色面具——这一意义非凡的象征，然后打开护具下面的急救包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不要误会，不是腰上那道看来严重，实际上也挺严重的枪伤，而是——铁血转过身，费力地够着背后一路贡献绿血而来，三道深可露骨的抓伤。
当铁血将一些浅蓝色的碎片扔进燃烧的器皿里去时，猛然往西北方向侧头一看，那里居然又惊起了一群飞鸟。
一道火紫色的萤光在树林里面一闪而过。
铁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里，一边将器皿里融化了的液体涂到伤口上面，灼烧的疼痛让他狰狞的面容扭曲得更加可怖。
处理完身上的伤，他又郑重地将面具戴好。这时，虚弱的月光从云层里透出来，照在那刻满铭文了面具上，战士已经做好了准备。
危机，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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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随手从揉皱了的纸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突然停住手，朝盒子里面看了看——四根，然后又把手里那根放了回去，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西蒙手上的伤并不严重，和艾丽莎两个人个带了十几个回治理中心，现在的下水道里就只剩下十个没过伤受伤的了。
他本不想让他去冒险，但是对于别人的坚持爱德华从来不会去阻止，正如五年前的事情那样——虽然曾经怀疑过是否应该。
一切，都会好的。
爱德华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拍了拍就竖靠在手边的喷火器，然后抱着后脑勺摸了摸头发深叹一口气朝后靠去。事情最糟糕的状态也不过就这样罢了——死掉一部分的人，或者，全部。
作战靴在阴湿的下水道里发出整齐如常的声响，直至停在那里，靴子的主人——爱德华。维兰德停在被关得死紧的圆铁盖儿前面，不耐地锤了锤把手边：“嘿，里面的，我说你在干嘛呢？”
当爱德华不耐烦地打算敲第二次的时候，脸色苍白的撒丁上尉一把推开了铁盖儿，满带着被打扰的愤怒神色，顺带一条胳膊还吊着绷带。
“厄……”爱德华愣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撒丁侧让过身，就看到水道旁的地面上凌乱地搁着一些电板和零件，撒丁上尉的裤子膝盖上还粘了点地上黏绿色的青苔。
“阁下认为我在做什么？”撒丁十分冷淡地反问。
脸皮一向以与城墙看齐为傲的爱德华不期然感到脸上有些发红，道：“喔……我说……你的伤好些了没有？”
几个小时之前受的伤，现在？恢复？撒丁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眼神很明确的不屑：“不是很严重，有什么新的指示吗，阁下？”显然目前的爱德华。维兰德依在他看来旧是那个声名狼藉的黑羊公子。
是阁下，而不是长官。
爱德华抿嘴笑了笑，抽了一根烟丢过去，对方自然也是心安理得地拿来就点上，某方面而言，烟草从来就是男人的镇静剂，兴奋剂和自慰剂，不论是生理上还是精神上。
“这里……”爱德华以他习惯的美式动作点了第二根，“交给你没问题吧。”
撒丁上尉停顿了一下他儒雅的东方式抽法，烟雾熏到了他黑色的睫毛：“为什么？”
“我要回去治理中心。”
撒丁突然发现眼前这个被烟雾萦绕了周身的男人总是做着出人意料的事情，针对别人，或是社会。总之，这个人会让他在自己觉得将他看透的时候又觉得根本都看错了。
“我可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爱德华咧嘴叼着烟，露出他那阳光般的微笑，“我想死……”
“得了，”爱德华勾住直翻白眼的撒丁的脖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的，希望你早死早投胎——”撒丁微笑着，狠狠在爱德华的肚子上挥了一拳，“回敬你一东方式的幽默。”
“谢谢……”爱德华痛弯下腰，脸上苦得皱成一团，手还搭在元凶肩膀上拍了拍。
“保重……”撒丁把手搭在他的肩背上。
似乎有一阵穿堂的冷风吹过脊梁，爱德华缓缓直起腰身，将右手食指轻轻竖到嘴前，翡翠色的眼睛里冷酷而郑重。
撒丁被他的样子怔住了，不解。然而，长期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总是会衍生出对危险敏感的预知，那种感觉很快就侵袭了撒丁上尉的四肢百骸。
空洞的下水道里长期缺乏修缮的水管破损得厉害，滴答滴答的漏水声夹杂着回声，一声声扼住他们的心跳。
一道幽冥的紫色荧光在背后的墙上一闪而逝。
冷汗，从满是污渍的脸上淌落下来，两人的眼睛四顾扫视，但由于他们一排站立的姿势，根本不可能看到脑后那一条缓缓滑落下来的尾椎……
当那铁矛般的锥尖指着爱德华脑后的时候，一霎那，一根斜劈过来的锈铁管在断裂的同时挡开了它的袭击。趁着这点功夫，爱德华转身举起喷火器对着上方杂乱的管道里一阵猛喷，顺便点评了一番：“反应不错！”
“谢谢。”撒丁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熄了火，看着上头就只有一堆焦得冒烟的废铁管：“让它跑了。”
爱德华一手举着喷火器，蹲下来，捻起地上的一滩浅紫色黏液，然后就听到一声愤怒凄厉的呼喊在空洞的地道里炸开，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全自动扫射。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将半指长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熄了，吐出苍白的烟气，翡翠色的眼睛里烈烈生焰——
“Boy , it's kill ti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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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巨大躺椅前的屏幕上出现了那个猩红色面具的铁血战士时，巨椅背后的铁血发出原始而粗犷的欢呼声。又很快，欢呼声因为屏幕上出现的文字停止了，气氛似乎一瞬间变得很凝重。
巨椅上的战神用尖长的指甲一波一波地敲击着手边的键盘板沿，沉思着，最终按下一个按钮。
在那个各种形状的飞行器到处乱跑的灰褐色天空里，突然冲出一个体型不小的家伙，沿着斜线向外层空间飞射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