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越山一日

4、奇怪的绿光

　　两人刚走进支队的办公室，徐桥就迎了上来：“袁教授，队里刚刚得到了一份监控视频，可能有用，所以赶紧打电话请您过来看看，分析一下。”
　　袁以舟：“嗯。”
　　见袁以舟点头同意，徐桥便点开了他们面前的视频，于是，画面伴随着哗哗的雨声，开始活动了起来。电脑上的画面正好对着出了事的那栋别墅，只不过，看距离，应该隔了有几十米。

　　徐桥在一旁补充说明道：“这是案发时，别墅旁边那户人家的监控录像。案发那几天，那户人家全家都在欧洲旅游。他们一直到25号，也就是昨晚才回国。回来后，他们得知了邻居家失火的消息，后来，他们在翻看监控录像带时，无意中发现了这段视频，觉得很古怪，就拷贝了一份，并于今天早上联系了我们，将视频的u盘送了过来，想看看对破案有没有帮助。”

　　泮柳屏气凝神，盯着屏幕，此时监控时间显示为11月24日凌晨一点半。画面经过放大，可以模模糊糊地透过落地窗，看到二楼大厅内的情景，但因为落地窗前堆放了一些杂物，拍摄到的内部画面并不是很完整。泮柳只能隐约看见昏暗而暧昧的灯光，并不见走动的人影，只怕是这群年轻人都已经醉倒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了。

　　徐桥拿手指了指屏幕的一处：“这里，看见了吗？”
　　他的指尖，正点在一处微微散发着绿光的地方。大概是门边靠近地面的位置。
　　袁以舟盯着那一处，微微皱起了眉头。
　　徐桥将视频加速播放，于是，那点点的绿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影影绰绰，忽然，生成一团黄色的光芒，并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起火了。
　　三人皆是脸色一变。

　　泮柳：“原来，这就是起火的原因。”
　　又叹道：“这火势蔓延得这么快，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倒说不过去了。”
　　袁以舟伸出修长的手指，戳在屏幕上的另一处：“不只一处着火点。”
　　泮柳和徐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定睛一看，果然，落地窗前的这处火光火势略小，并不与房间门口的火光相连。

　　不消片刻，来势汹汹的大火便将整个房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忽然，有一个人影踉跄地冲到了落地窗前，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他们似乎想要打开它，可是落地窗已经被锁死了，根本打不开，于是人影便用手掌去拍打玻璃，又用身体去撞击它。可无论怎样的行为，都无法击碎这堵透明而牢不可破的墙壁。
　　撞了几下，他们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又似乎是绝望了，便停止了行为，倚坐在地上，将一只手摁在玻璃窗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头抵着玻璃，看着窗外。雨幕重重下，明亮的火光映照着他们颓靡的身影。

　　落地窗外是倾盆的大雨，房间的人的目光只要稍稍越过阳台，就能看见外面地上那个大大的游泳池，满池都是水，被狂暴雨点砸出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坑。这是一个被水笼罩了的天地。只可惜，一窗之隔的一宁路23号私人别墅二楼宴会大厅里，一片火光中的人们，却只能一边眼睁睁看着打在落地窗玻璃上的雨滴，一边慢慢被身后狰狞而灼人的火舌舔舐，吞没... ...
　　噼里啪啦 ... ...
　　嘶嘶 ... ...

　　那种绝望，溢出了屏幕。正在看着视频的三个人，心情也变得无比沉重。

　　慢慢的，画面里的人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就是消防队和记者，媒体陆续赶到的画面了。一片浓烟下，人头攒动，消防员在迅速地展开扑救行动，记者们手中的摄像头闪光不停。再过了一会儿，火势渐渐被削弱，直至平息，夜，恢复了她的宁静。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

　　袁以舟的心里已经有了结论：“白磷。”
　　徐桥：“袁教授，你的意思是，这场火灾的原因是白磷自燃？”
　　袁以舟点头：“嗯。”
　　泮柳惊奇道：“白磷自燃？”
　　徐桥：“对啊，白磷的燃点很低，只有40度左右，所以如果暴露在空气中的话，很容易发生自燃。”
　　泮柳：“可是现在天气这么冷，周围环境哪有40度？”
　　徐桥：“当晚房间开暖气了吧。”
　　泮柳：“开暖气也没有40度啊。”
　　徐桥：“我说，你上学的时候化学课从来都不听的吗？”
　　泮柳：“被你发现了，哈哈。”
　　徐桥：“白磷在空气中氧化，会放出大量的热，导致局部温度升高 ... ... ”

　　徐桥正在细细地给她解释，突然被一直沉默的袁以舟打断了：“还有更早的视频吗？”
　　徐桥摇摇头：“那户人家的监控只能保存三天的记录，所以，我们只能查看到23号零点以后的监控录像。”
　　于是，三人又把刚刚那段视频起火前的部分看了一遍，可惜，视频里并不能看出，有谁刻意接近了那两处着火点，并做了手脚。
　　泮柳：“那我们怎么确定，是谁在现场偷偷放置了白磷呢？案发现场没有监控，那户人家又没有更早一点的监控记录。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袁以舟：“不一定。白磷这种危险品，除了一些实验室和工厂购买，一般的人很少会用到。况且，市里能买到白磷的地方也不多。”

　　略经思索后，袁以舟对徐桥道：“小徐，下午你和同事走访一下市里的化工店，查一下近一周的白磷售卖记录，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徐桥：“嗯，好的袁教授。”
　　袁以舟又对泮柳道：“我下午有些事需要处理，你不用跟着我。”
　　泮柳想问他是什么事，又直觉他不会回答。转念一想，不用跟这个闷葫芦独处了，自己正好也落个轻松，于是点点头，跟徐桥说：“那我下午跟你一起去。”
　　徐桥：“那行，下午就我们去。我先去搜一下，市里都有哪几家化工店在卖白磷。”
　　泮柳看了一下时间，道：“现在都已经12点半了，先吃饭。化工店的事待会儿边吃边搜嘛。”
　　徐桥：“也好，这几天，总是忙的都忘记饿了。”
　　泮柳摸摸肚子：“是吧，我都快饿死了。”

　　袁以舟忽然怀疑，自己两个小时前跟她吃火锅是一场幻觉。

　　泮柳转向袁以舟：“袁教授，留下了一起吃了饭再走？”
　　袁以舟：“不用。”
　　泮柳：“好吧。那我送你出去。”
　　袁以舟：“不用。”便转身走了。

　　身后——
　　泮柳：“外卖你点还是我点？”
　　徐桥：“我吧。”
　　泮柳：“好啊好啊，那我要吃 ... ...¨
　　... ...

　　袁以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袁以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泮柳：又不是吃你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