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明日之后》寒山笑

28、第二十八章 一个戏子的心态

　　“我们曾如此的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 《一百岁感言》 杨绛

　　跳过眼前，先说说后面的事。
　　半个月后，顾诗旖还是迫于张胤强的压力进了新剧组，不过这的确成为了她从张胤强手里接过的最后一个本子。当然张胤强也以此为引子一直拖欠着片酬不付给顾诗旖。
　　两个人彻底闹翻，各大娱乐媒体网站很快就流出关于顾诗旖的各种传言和负面新闻，诸如顾诗旖出道前做过小三儿，被人包养；顾诗旖生活糜烂，作风轻浮，为了出名和不同的老板导演上床；顾诗旖陪酒、陪游、陪睡价码曝光，生猛堪比□□女郎......
　　不仅如此，张胤强还利用手中的资源试图全面封杀顾诗旖，拿着他跟顾诗旖签的合同到处宣传，谁和顾诗旖合作谁就要吃官司。一时间顾诗旖举步维艰、四面楚歌，精神几近崩溃。
　　叶惠子这之前就估计到了问题的复杂性，忍痛割爱没有签顾诗旖，而是退而求其次把品牌代言签给了江淑桐。娱乐江湖上虽然对此类事件司空见惯，但为了避嫌，很多演艺资源对顾诗旖还是做了回避，只有一个人侠肝义胆、初生之犊不怕虎，继续推进和顾诗旖的合作计划，他就是慕容天。
　　“天总，您现在是在兵行险招，所有人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你为什么还要迎难而上？”顾诗旖拿着慕容天寄给她的工作室入股协议，在电话里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我觉得你们演艺圈这些瘪瘪三三的家伙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都说是娱乐圈乱，我看不仅仅是乱，而是怂！一点儿娱乐精神都没有，你就这么点事儿，他们就都缩头乌龟了，就都怕了？这点气魄怎么能做好一个行业？”慕容天对顾诗旖的遭遇有些义愤填膺。
　　“谁愿意惹火上身呀？”顾诗旖说。
　　“我听说好莱坞和香港的娱乐圈大佬都是些黑老大，我现在觉得是有些道理的，干这行还真要有点儿□□精神，遇上这样的瘪三经济人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会被一个小经纪人给吓着了？这姓张的算是什么玩意，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会用！诗旖，你不用担心，打官司告他，告他诽谤，律师费我出！”
　　慕容天在办公室给顾诗旖打电话的时候，叶惠子就坐在他的桌子对面。两个人近一段时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迅速升温成无话不谈的要好朋友，惠子也成了天鼎董事长办公室的常客，甚至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超越了梁锦秋，成为了慕容天身边重要事务也可商讨交托的编外参谋。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妙不可言，有些人朝夕相处很多年，也未必知心，可有些人却能一见如故，会让你不知缘由地在很短的时间内对他抱以信任，卸掉盔甲。
　　惠子安静地坐在慕容天的对面，用青春少女崇拜偶像般的温情眼神看着这个男人，慕容天偶尔也用眼神回应一下这股温情，他拿着电话继续着演讲：“我觉得影视娱乐既是文化艺术又是产业，是娱乐就要有点娱乐精神，是产业就要拿出点干事的气魄，想赢怕输可不行！大陆的影视文化公司这么多年搞来搞去，搞得好的就那么一两家，那么多的公司为什么都做不大？除了体制的问题之外，我看就是这些做事的人眼光和气魄不行，想搞点娱乐却缺乏娱乐精神，患得患失，太在意眼前的利益，鼠目寸光；想做点事业又没有企业家的实力和气魄，总是用一个戏子的功利心态做事儿，必然就是这个结果。这个行业混事儿的大多都是些戏子，缺乏真正的实业家！”
　　说到这，慕容天突然觉悟到用“戏子”这个词有些不妥当，接着解释道：“诗旖，你别误会，我用戏子这个词不是说你，我是指那帮孙子.....”
　　“没什么，我就是一个戏子......”顾诗旖的口气楚楚可怜。“天总您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您现在如果跟我合作，投的钱就不担心血本无归？”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投资娱乐行业就得需要一点娱乐精神，这点钱投进去亏就亏了。这些年做生意大风大浪见的多了，有点风浪就调转船头，不是我的风格！诗旖，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来，想办法克服困难，重头再来！人活着都是一场戏，别太认真，沟沟坎坎的都别太在意，成是戏，败是戏，笑是戏，哭是戏，活是戏，死也是戏，统统都是一出戏而已，生死都能看淡了，还有什么看不淡的事情呢？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把这件事度过去，我这边除了在业务上尽合作的本分之外，还能做点什么？”慕容天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挂了电话，惠子对慕容天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慕容天诧异。
　　“呆！傻！倔！......”惠子用手遮嘴，似掩非掩，呵呵的笑了两声，“其实你不像个生意人，有时候做事不太理性分析，靠直觉。你身上还有一股侠气，又带着很浓的文人气质，你不应该做生意，你应该当个作家，去写武侠小说，和金庸一样一定畅销......”
　　慕容天感慨的说：“哎！亲爱的惠子小姐，怪不得我们两个能谈得来，你知我心啊！你是这世上第二个懂我的人.....”
　　“第一个是你太太吗？”惠子问道。
　　“嗯，是的。我刚开始进生意场的时候，她就跟我说过这些话，她一直不支持我做生意，说我应该去教书、当编辑，最好去写书当作家。”
　　“她说人有路、树有根，担心我有时候做事太感性，做生意会吃亏。不过我很幸运，也许没有什么做生意的头脑，就凭这一腔热血和闯劲误打误撞地把企业做到了今天。”
　　惠子抿着嘴，搞怪地闭上一只眼，煞有介事的竖了竖大拇指。“我是看出来了，你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拦住你！顾诗旖这盘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走？单枪匹马，英雄救美？”
　　“有些事一开始就有些挑战也未必一定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娱乐圈本来就是雾里看花，镜花水月，现在看上去是一团迷雾，不知前路，其他人也许看不清都不敢轻易涉身介入，我现在一头扎进去，只顾着往前冲，等迷雾散了说不定眼前就是梦幻城堡，人间仙境，谁能说的准呢？”
　　“我考虑让天爱她们先帮顾诗旖理顺理顺关系，最坏的结局无非就是投点钱进去石沉大海嘛。现在天鼎文化和IT事业部一起打造的互联网项目‘名拍网’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很快就要上线了，跟顾诗旖的合作也可以作为一重要的介入点。做这行一定是要搞点儿热点出来的，看老天这次帮不帮我了，如果这件事最后的结局对我们有利，我们的天鼎文化和“名拍网”定能一炮打响。
　　“好的，天总，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既然一定要下这盘棋，我觉得这件事要尽快解决，而且要保证事态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说完叶惠子拿起手机，播出一个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间对方才接听。“您好，君哥，我是惠子，您在北京吗？......”惠子边讲电话边站起身来向着离办公桌最远的一片落地窗走去。
　　慕容天在中天大厦总部的全新办公室气派宽敞，足足有200多平见方，走远的惠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看见惠子的背影在打电话，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惠子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窗外望远就是未城最漫长最风景如画的海岸线，碧海蓝天，红砖绿瓦，西边老城区的古老建筑和东部新城市的摩天大楼遥相呼应，穿越历史的阻隔错落有致地神交在一幅画卷里。慕容天从他的视角望过去，可以看到惠子靓丽的身影镶嵌在全未城地价最昂贵的临海商务区创意无限的建筑群里，那里有游艇码头，甚至可以看见即将落成开业的像一颗蓝色珍珠般的天一汇。一座城、几个人、一段故事，他的内心感慨万分。
　　过了一会儿，打完电话的惠子带着神秘的笑容走回来，重新坐在慕容天的面前，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慕容天说：“惠子，你以后别叫我天总了，叫我慕容吧。”
　　惠子欣慰的笑了一下，“慕容？......不，我可不可以也和你的锦秋妹妹一样，只有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叫你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