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明日之后》寒山笑

20、第二十章 从你的心上路过

　　“你过你的生活就好，安静的住在我心里就好，不打扰，是我爱你最后的方式。”
　　------ 村上春树

　　“天总，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惠子吧！”坐在来接机的车上，叶惠子对坐在身边的慕容天说。
　　顾诗旖和助理被自己的车接走，提前来到北京打前站的美珍集团宣传部的两个年轻同事，坐着广告公司安排的车来接叶惠子一行。
　　“好的.....惠子，你是哪一年生人？”慕容天一手弯在胸前，一手半握着拳头抵住下巴，眉眼俊朗，手腕上的金表光灿晃眼。
　　“我是天蝎座的。”听着车上的音乐，叶惠子有节奏的用手指弹着自己白皙的大腿。
　　“今年有30岁了吗？”慕容天继续问。
　　“我是立冬那一天出生的。”叶惠子继续答非所问。
　　“好吧，打扰了！”慕容天无奈地微笑；叶惠子得意地偷着笑。
　　“天总，你孩子多大了？”惠子问慕容天。
　　“我是个男孩......”
　　“天总，你讨厌！”惠子皱眉嘟嘴，挥手在慕容天的胳膊上柔柔地锤了一拳。坐在后座上的梁锦秋狠狠地瞪了惠子的背影一眼。
　　慕容天哈哈一笑，“我要孩子很晚，儿子今年刚刚三岁，马上要上幼稚园了。依我本来的想法，是不想要孩子的，一来是工作忙，二来可能是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受到一些影响，上世纪末日本的人口出生率虽然还没有现在这么低，但随着日本经济进入衰退期，年轻人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都不愿意要孩子......但我太太喜欢孩子，一个家庭毕竟是两个人的选择。”
　　“这个孩子之前，我太太还怀过一个，可惜没保住，这件事之后我就更不想再要了，可是她很坚持，直到这个孩子的出生......”
　　“那您爱人一定是个贤妻良母！”惠子的眼光里透着一丝羡慕。后面的梁锦秋对着车窗鄙夷地哑声说：“关你屁事！”
　　叶惠子转换话题接着说：“对了，天总，我听您在飞机上的意思，您有意投资电影呀？”
　　“这个现在还是一个临时性的想法，起因是顾诗旖，不过我本人还是真的对电影感兴趣，酷爱看电影，曾经还写过一个电影剧本，只可惜开了个头就没下文了，名字我还记得，叫《第二婚》......”
　　“您还会写剧本？......”惠子还没说完，锦秋忍不住在后面插话，口气戏谑：“我们天总还是个诗人，专写那些偷女人心的诗......叶总，您可要小心点！”
　　惠子回头轻瞟了梁锦秋一眼，又转回来对慕容天说：“电影产业的水很深，环境很复杂，投资风险其实也很大，不过您要是真的有意投资电影，我在圈子里认识几个朋友，我可以帮你......”
　　“嗯，好的，这次我来北京参加的金融创新论坛，也有关于电影产业和电影投资基金的内容，我想和这些搞基金的业内人士交流一下，做做调研。”
　　惠子不屑的说：“和这帮人有什么好交流的？他们都是玩资金的，对电影恐怕都是外行，他们只想忽悠投资人把钱投给他们，夸大投资收益，不揭示投资风险。您要是真想了解行情，还是要找真正的圈内人。”
　　“哦......”慕容天一脸的茫然。

　　把慕容天和梁锦秋先送到他们入住的酒店，叶惠子一行人驱车离开。
　　锦秋在前台办手续的时候，王景辉给慕容天打来电话。
　　“慕容，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要招一个财务主管吗？”
　　“是的，有合适的吗？”
　　“富成基金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现在如日中天的基金公司，连报摊卖报纸的老阿姨都知道！富成基金的三驾马车，其中一人还是我当年的情敌。”
　　“就是你跟我提过的在国内上大学时和你一起追蕾蕾，后来决裂翻脸的那个人？”
　　“是的，你不是要给我推荐他吧？”慕容天急忙问。
　　“应该不是吧，这个人年纪比你大，叫田荣光，是他吗？”
　　“不是，那个人叫张康。”
　　“原来是他！”王景辉表示很惊讶，“他现在可是投资界的名人，在股票市场呼风唤雨的。”
　　“是的，他很有能力和野心，所以当年才不甘心输给我，兄弟一场反目成仇。”
　　“也正常，都是男人，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说正事，你到北京了吗？”
　　“刚到宾馆，锦秋还在办手续。”
　　“这个田荣光，人民大学财政专业毕业，履历丰富，有上市公司财务管理的经验，目前是富成基金的财务经理兼风控总监，我曾经受委托参与过富成基金投资的一家上市公司的经济案子，因这个机缘跟田荣光有交往。”
　　“田荣光的爱人和美子同在一家花店学花艺，关系很好，美子听我说起这事，就向我推荐他，我也才想起老田来。”
　　“他不是在富成基金吗？”这时惠子已经把房间的手续办好，示意正在打电话的慕容天跟她走。
　　“老田一直在北京工作，女儿又在国外，夫妻两个长期分居，她爱人早就催促他回未城了，田荣光最近也在筹划着回未城找份称心如意的工作。他人不错，很踏实，责任心也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对了，富成基金明天也参加你们那个金融高峰论坛，你正好可以见一下他，先聊聊，不合适就不走下一步了。”
　　“行，你给我约一下。”

　　两个人拖着行李来到房间，慕容天是8706房，梁锦秋是8707房。稍微安顿了一下，锦秋说这个点赶飞机，都吃不上正经饭，肚子有点饿了。慕容天说看到酒店大厅的牌子上写着组委会今晚提供夜宵，去吃点儿吧。锦秋说不想吃会议餐，进酒店的时候看到马路对面有一条小吃街，想去那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吃的北京小吃。慕容天说好吧，看你心情不好，就陪你出去吃点儿，也算是散散心。
　　穿过酒店走廊和大厅的时候，不断有人衣着光鲜地拖着行李走过，组委会的接待人员也忙前忙后，还看到几张熟悉的经济界的名人面孔，慕容天和梁锦秋谁也不理会，径直地走出酒店大门。
　　寻了半天的北京小吃，锦秋最后却选择在一家烤串摊前坐下来。
　　“好久没人陪我吃路边摊儿了。”锦秋话语间有些失落。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又不卫生！”慕容天自己没点任何吃的，只让锦秋看着点。
　　“这个你不懂，在酒店再有山珍海味，吃的也是个场面，而在这些路边摊吃的却是心情，品的是人生！”锦秋点了一堆乱七八糟，刷着酱沫的烤串，还要了两瓶燕京啤酒。
　　没吃几口乔伟亮就打来电话，锦秋拿起手机也没有称呼，直愣愣地接听：“喂！......喂......嗯，住下了.....对，我和天哥......两三天吧......丫丫你不用管了，我刚刚给妈打过电话了，她挺好的......好了好了......还有事吗？......”
　　慕容天坐在梁锦秋的对面，一直看着她讲电话。锦秋的脸在路边摊灯光的照射下，表情复杂多变，一会皱起眉，一会咬嘴唇，一会又抑郁地闭上眼。慕容天听着锦秋剧情起伏的讲话，判断着电话那头每一句问话的内容！
　　“乔伟亮？”慕容天明知故问。
　　“嗯.....”锦秋挂了电话，喝了一口酒。
　　“你们平时就这么讲话？.....”
　　锦秋抢过话头，岔开话题：“我们不谈他！天哥，我问您，您还真打算投资电影吗？”
　　“不可以吗？”慕容天盯着锦秋给自己倒的一杯酒，没考虑好喝还是不喝。
　　“就一杯，我不让您多喝，和那么多美女都喝过了，怎么？和自己的跟班就不能喝一杯吗？”锦秋举着杯。
　　“贫嘴！”慕容天和锦秋碰了一下杯，呷了一口。
　　“我劝您还是谨慎点，毕竟这一行我们不熟。我听说投资电影和赌博一样，十赌九输，电影拍出来你根本无法预计会有多少票房收入，一部片子失败，就会赔进去好几部电影赚的钱。您看亿万富豪里面，有几个是拍电影的！”
　　“你好像很懂似的？这不还没拍吗？等连部长来了我们一起好好研究研究。”
　　锦秋的电话又响了，她不耐烦地划了一下手机屏幕。“又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两三天、两三天！......好了好了，别啰嗦了......我先挂了！”
　　“那个叶惠子的话您可别轻易相信，小心上当！”放下电话，锦秋一边撸串，一边和慕容天讲话。
　　“你为什么这么说？”慕容天问。
　　“反正出于女人的直觉，我不是很喜欢她！......您怎么什么都不吃？您尝尝，挺香的！”她看了看什锦的铁盘子，挑了一串烤韭菜硬递给慕容天，慕容天举在手里像举着一面绿色的小旗。
　　“这个女人妖里妖气的，眼睛里充满了欲望，我看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目的性，您要防着她点儿......”
　　“锦秋，你就是性子太直，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连叶惠子本人都看出来你不喜欢她，你这样很不礼貌。”
　　“她守着您都说我什么了？......”
　　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锦秋看上去明显有些压不住火了。她起身抓起电话，避开慕容天往路边走去，边走边听到她叫嚷：“你到底想干什么？有完没完！.......”
　　看着锦秋的背影，慕容天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把举了半天的烤韭菜送到嘴边大口地撸了几绺，“呸、呸......”刚进嘴里就使劲地吐出来，韭菜又硬又老，大块的盐粒儿没化开，齁死个人。

　　回宾馆入睡前，锦秋在盥洗室里卸妆，她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边搓脸，卸妆乳细致的泡沫慢慢泛起。
　　她听到隔壁有淋浴声响起，一墙之隔就是慕容天的8706房。她匆匆地洗了一把脸，拿起毛巾把脸擦干，打开淋浴房的玻璃门，穿着白色的浴袍光着脚走进去。她抬头看了看还渗着水露的花洒，又低头侧脸向着墙壁靠上去，水流的冲击声越来越近，她体内的血液也加速流淌。她将整个身子和两只手都贴在墙上，慢慢地又将脸贴上去，她闭着眼，听着水声，仿佛沉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