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工》转身狂笑

106、双管齐下（二）

　　牛泰然这两天谈妥了一个大生意，志得意满地组织公司员工和商业伙伴去会所里嗨，吃香喝辣唱K跳舞打保龄球，玩到夜幕深沉，醉醺醺躺一屋子，他突然跑去跟前台要了杯白水。

　　前台小姐们都认识这位年轻气盛的牛总，不是一二般会玩，哪儿哪儿潮流的玩法都有他，整个人标准浪荡子。
　　要喝必喝带酒精的。
　　喝带酒精的，必须看年份。

　　然而今天，连果汁都从没点过的牛总，居然点了杯白水。
　　不是给别人，是给他自己。
　　送水的服务员去房间里看过，没一个能站的了，只有牛总独秀一枝戳在阳台上望月。

　　据说，那表情特惆怅、寂寞、独孤求败。
　　还特有感染力。
　　服务员当即开展反省，咱会所是有多无聊，让牛总找不到乐子，只能抬头看天。

　　牛泰然当时想的是：
　　妈的，突然有点厌倦这种生活了是怎么回事？
　　挣钱不好吗，觥筹交错有问题吗，被一堆人‘牛总牛总’地簇拥着拍马屁不爽吗？
　　为什么……
　　居然想……

　　不，不能想，牛泰然毅然打断自己的思路。

　　他换了一个角度，由第三方来决定。

　　“喂，高兴啊，”牛泰然大半夜打电话给高兴，说：“最近怎么样啊？俱乐部经理说战队表现不错，又吸引了一大堆粉丝，让我给你放几天假作为奖励。说说看，想去哪儿？”

　　高兴被打扰了睡眠，没好气地说：“想去厕所。”
　　说完，果然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一看牛总居然还在线。
　　看来是真有事。

　　牛泰然耐心地听着那边的动静，诱惑道：“放几天假，让你去塘县找托朴怎么样？差不多分开两周了吧，你肯定想。”

　　“想，”高兴坦诚了思念，但表示拒绝：“经理应该不会建议我放假，他明明知道接下来要转场三个城市打一系列表演赛，合同约定我必须出场，不去要赔钱。”
　　牛泰然：……

　　浪费时间！
　　牛泰然果断挂掉电话。

　　他想了想，拨出第二个号码。
　　这次不是电话，是视频。

　　蓝灵黑着眼圈接了牛总的呼叫，先比了个不太友好的手势。

　　牛泰然假装眼瞎忽略掉，直接问：“去不去塘县看托朴？”
　　蓝灵一愣，反手问：“高兴去不去？”
　　牛泰然面不改色地撒谎：“去看托朴，当然不会少了他。”
　　蓝灵：“骗人！高兴的行程我全有，三个城市表演赛，我随队机票都买好了，粉丝团也组织好了，没有收到行程取消的通知。”
　　牛泰然：……

　　蓝灵：“高兴不去，我也不去，你自己去塘县吧。”
　　牛泰然一时语塞：“我……谁想去塘县了，我忙着呢！”
　　蓝灵往他伤口上撒盐：“程警官说了，让你别去添乱，有需要才会叫你。”
　　这句话把牛公子气得直哼哼：“当我服务员，随叫随到是吗？老子才不配合。还有你！大伙儿相识一场，好歹在山里也处得不错，算是你回归文明社会后唯一的一群朋友吧，分开了你就不想他们吗？”

　　蓝灵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仔细观察牛泰然的表情，末了问：“你想他们了？”

　　确实有点……
　　呸，打住！
　　老子只是妖艳贱货看多了，一时转换口味而已。
　　牛泰然否认：“想个屁，跟苗丹那小妞见面就掐，跟老贺各种别扭，老段修炼千年杀气森森，托朴这种小人物忽略不计，也就程小可值得一看。”

　　蓝灵翻了个白眼，想快点结束掉这场午夜骚扰，回去睡觉。
　　她比划：“你不止想看程警官，刚才提到的这些人，你统统想看。别狡辩，再狡辩当场给你催眠，让你见谁都只能说实话。”

　　这个威胁很到位。
　　蓝灵真有这个本事。
　　而牛泰然真怕说实话。

　　蓝灵心满意足地看着黑掉的屏幕，祝自己好梦。

　　牛泰然计划没有得逞，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拎起一篮子水果奔医院去了。

　　麻桂香布的眼部手术很成功，这几天就可以出院，高兴正在办理相关手续。他大清早看到牛总出现在病房，非常意外。
　　更意外的是还接到了段警官的电话，关心麻桂香布有没有租到合适的房子。
　　麻桂香布不想一直麻烦贺医生，托朴临时在他家住住倒可以，自己如果也搬进去，又是长辈，有点儿喧宾夺主的意思，她便打算租房，租到不需要定期复查的时候就可以回三坪乡。

　　“房子租在哪儿？”牛泰然问。

　　高兴说：“本来看上一处，结果段警官说那附近盗窃案比较多，不安全，还是先在贺医生家落脚，等段警官帮忙选。”

　　牛泰然想：老段可以啊，主动出击了。

　　他见麻桂香布和和气气很好说话的样子，跑过去搭话：“姨……不，您气质太年轻了，必须叫姐，只能叫姐！姐，老贺说塘县有两个天工，消息虽不能外传，但您和黄天工不是外人，天工之间也要相互走动一下不是？正好我这几天有空，给您当个司机，咱们一起去认识一下？”

　　麻桂香布对天工了解不多，并没有强烈的意愿去与其它天工交流，于是牛泰然撺掇她给她叔叔黄二天工打电话。
　　果然黄二天工很有兴趣，但他得守在三坪乡寻找哥哥黄大天工的下落，便委托侄女代为前去。

　　牛泰然达到目的，喜笑颜开回家把他的越野车开过来。

　　车开回医院，发现多了一人。

　　高兴对牛泰然说：“麻桂阿姨身体还没恢复，牛总你太糙，路上怕照顾不周到，让蓝灵跟着去吧。”
　　蓝灵小姑娘不是特别开心地拖着行李，瞪向高兴，即不舍，又幽怨。

　　牛泰然脑袋一抽，又作妖。
　　他脱口而出：“听说塘县冰火厨很年轻，才18岁，长得也好看，说不定是你的菜。”

　　蓝灵当着高兴的面儿，断然拒绝。
　　“没兴趣，谢谢，不约。”

　　等上了车，开出城，在高速收费站前排队，她坐在副驾驶上对牛泰然比划：“照片发来看一下。”

　　牛泰然暗暗一乐，连忙发送。

　　丛勉的小白兔长相很讨喜，看起来年龄确实有些模糊，只要不开口说话，说他18岁也没什么矛盾感。
　　好看嘛……确实有点好看，大眼白肤的可爱男孩子，身高也过了及格线，并且作为目前所知最年轻的天工，对于天工直系后裔的蓝灵来说，分量还是比较重的。

　　牛泰然观察蓝灵的表情，明显有动摇。
　　不错不错，在塘县不会无聊了。

　　麻桂香布也偷偷观察蓝灵的表情，伤心地扭头看窗外。
　　儿子情路不顺，高兴还没下场，这会儿又冒出一个情敌，还没见到真人，光身份上就把托朴压得死死的。
　　唉，儿子将来可怎么办啊。

　　麻桂香布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蓝灵见到丛勉第一眼，是满意的、兴奋的、有些小害羞，却依然雀跃。
　　丛勉见到蓝灵，也是兴奋的、雀跃的。少数民族风情的大美女，顾盼生辉，明艳动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几百只手镯没有遮住她的风采，反而散发出神秘的吸引力。

　　两人眼里都带着光，礼节性地握手。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她松开丛勉的手，质问牛泰然：“18？他起码有40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