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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哥儿之丑夫郎爱上我 ...

  •   江南是什么样子的呢?
      殷启星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好奇的探着头往外看。
      他本以为能看到话本中那样的一片繁华之景,却没想到车窗外荒芜的杂草长满旱地,大批赶路的难民急匆匆的绕过马车向远处走去,他们神情麻木,目光悲苦,看到这些,殷启星皱着眉头拉上了帘子。
      其实在来江南之前,殷启星并不是坐马车来的,他买了一匹马,想着时间宽裕,赶路还自由些,谁知他骑马赶路,路上才在旅店住了一天,隔天早上马就被人偷了,而且偷法并不高明,是硬生生磨断了缰绳然后才牵走的。
      殷启星看着作案现场无语的张了张嘴,你说这小贼有这磨绳子的时间,悄悄潜入屋里偷点东西它不更划算?
      后来,经过店小二的解释,殷启星了解到这儿的法律相当奇怪,小偷偷了旅店外的东西,若是失主追究,官府只对小偷罚几两银子,而如果他潜入旅店偷东西,不管财物大小、失主追究与否,小偷都是要被剁手的。
      听完了小二的解释,殷启星沉默了一会儿,不禁问:“怎么会有这样的条例?县令也不管管吗?”店小二擦着桌子,叹口气说:“现在皇帝忙着招兵买马与外邦打仗,打了这么多天迟迟不赢,国库肯定早就不充盈了。唉,这世道这么乱,保不齐哪天自己的脑袋就没了,谁还想着百姓啊,所以那些贪财的县老爷们早就卷着软银跑路了,这法令还是后来那些经常遭劫的老板实在忍无可忍了,才共同建立起来的。”
      说完这些,店小二抬起头打量着虽然身穿布衣,但俊美不凡的殷启星,“听说江南那边出了一个大好人,现在虽然兵荒马乱,但听说他倒是把江南管理的很好,您也是去江南的吧?”
      殷启星点点头,可现在他唯一的马已经被偷了,怎么去江南啊,他蹙眉良久,却仍然没有什么好对策。
      看到殷启星脸上愁云密布,店小二也很为这位明眸皓齿的客人着急,突然他一拍脑袋,笑着说:“有了!您为什么不去镖局试试呢?”
      于是几天后,殷启星站在店小二大力推荐的镖局大门前,一脸迷茫。
      这到底什么镖局,门上招牌都掉漆啦,真的靠谱吗?
      殷启星走进大堂,发现里面设施都很干净,只是他进了门后,柜台后的中年人头也不抬,手里算盘依旧打的啪啪响,他几次想开口都止住了。
      几块木屑从头上掉下,殷启星往上看,一个身穿黑色麻衣的少年躺在大堂的横梁上,嘴里叼着根草,听到有人进门,含糊不清的说:“龙门镖局,护镖只去江南,送镖只接贵重的珠宝,人员一概不接!”
      “不能护送人吗?贵重的人也不行?”殷启星叹口气,看来这趟白来了,他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要不买匹驴骑着去?骑驴好像也没别的毛病,就是腿短了点而已。
      听到殷启星的声音,少年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从横木上跳了下来,“贵重的人?切,一个人能有多贵重?我看你是异想天,开,哎??”
      我靠靠靠靠靠,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少年看呆了,竟慢慢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的男人。
      殷启星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不满,心里想着这里果然不靠谱,转身正要离开,少年又突然窜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说:“刚才是我有眼无珠了,见谅见谅,您别介意,不就是去江南嘛,大人长得这般俊美,就算是送大人去天涯海角小的也愿意啊。”
      殷启星冷哼一声,勉强同意了少年的说辞。少年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带着殷启星去挑选马车,自己则在后面光明正大的欣赏殷启星的美貌,心里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长得真绝了,比这里那些歪瓜裂枣好看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婚配,这么年轻应该是没有吧。
      少年又转念一想:自家老大单身至今,哪个男人他都看不上,不如我把他介绍给老大,说不定还能促成这一桩佳缘,何况小公子这么好看,老大不心动他都不是人!
      思绪转回,殷启星在马车里坐正,赶车的车夫掀开帘子见他心绪不宁的样子,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刚才只是经过了官道,还没到江南呢。江南比这好多了,到时候您绝对能找到要找的人的。”
      殷启星点点头,开始闭目养神。
      不多时,马车停了,殷启星睁开眼睛,车夫掀开帘子告诉他江南已经到了。
      殷启星走出马车,发现江南果真不和之前看到的景色一样,这儿到处人声鼎沸,他只是站在镇口,就已经听到了远处小贩的叫卖声。
      殷启星长呼一口气,心情慢慢放松,那么现在他只要找到郑彼容然后继续吃软饭就可以了。和车夫道别后,殷启星走进了一家旅店准备住宿。江南的旅店装修也十分整洁气派,丝毫没有战乱中的破败陈旧。
      殷启星在房间的木桶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后,心情舒爽起来,此时正是月朗星稀,窗外的微风吹进来,吹动他的发丝,惬意极了。
      或许是有风的缘故,屋内的信纸被吹到空中,飞的哪里都是,殷启星关上窗,却发现还有一张纸在不停的摆动,纸上还隐隐发光。
      殷启星吞了口口水,心里推测这大概是剧情搞的鬼。
      果然下一秒那张纸咻的一下飞到殷启星面前,纸上浮现出来几行字。
      “球球你了,大神,求你走剧情好吗?再这样下去,剧情就要四分五裂了,呜呜呜,现在世界线歪的掰也掰不回来,我已经预感到我以后被五马分尸的下场了呜呜呜!”殷启星轻声读着,读到难过之处纸张还配合的抖了抖。
      殷启星皱了皱眉,“可是,我连完整的剧情都没有,更何况我只是一个炮灰,属于我的剧情不是早结束了吗?”
      剧情抖了抖,纸上又出现几行字。
      “郑彼容迟迟不认识真爱,所以真爱就更改了这个世界的剧情,现在你又有新剧情了,只有你走完戏份,他们才能相遇。我现在就给你传输新剧情。”
      两刻钟后,困得直打瞌睡的殷启星伏在案上,等到啵啵终于翻完了那本足有四十来页的剧情2.0,叫醒了殷启星,他才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说:“这么快你都看完了?”啵啵有气无力的说:“嗯哼,累死爷啦,总体来说新剧情就是让你背叛郑彼容投敌,最后在城墙上跳楼战陨。”说完这句话,啵啵就一头栽了下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它轻微的鼾声。殷启星也困得不行,蹭到床边盖上被子倒在床上,入睡前迷迷糊糊的想到,跳楼死掉,这死法也不光彩啊。
      第二天一早,殷启星神清气爽,今日他穿了一件深灰色布衣,可是好像再不引人注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白费,因为只要有人顺着衣领往上看,望进那双闪烁灵动的眼眸,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对于某些人来说,此生此世也只愿为他倾尽所有。
      殷启星走下楼准备吃饭,一伙人正走入旅店,碰巧与他打了个照面,他本想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谁知温润如玉、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哥儿身后,突然窜出了一个黑衣少年,他见殷启星要走,急忙跳起来招手,大声喊:“又碰着你了,我们真有缘分!”殷启星嘴角一抽,心里嘀咕着谁要和你有缘分,但少年都已经叫住了他,他也只好转了回来。
      殷启星与他们拼了一桌,吃饭时,他低头默默地戳着自己碗中的饭,耳朵里却仔细听着他们的交谈,原来这长得还可以的哥儿就是之前店小二提到的大好人宁羿,相貌端正柔和,对人温和,倒是比郑彼容强点。
      趁着殷启星不注意的间隙,少年王虎向宁羿挤眉弄眼,宁羿全都忽视不见,只在谈话中不经意间眼神就飘到殷启星那里去了。
      酒足饭饱后,也该干点正事了。
      殷启星想,既然郑彼容在江南当兵,宁羿又正好管理江南,那么他也相当于郑彼容半个上司,何不问问他呢?
      “宁公子,我想找个人,你能告诉我江南的驻兵在哪里吗?”
      宁羿面上微微错愕,“江南并没有驻兵啊,殷少爷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殷启星盯着宁羿,发现他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这一次殷启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桌子上狼吞虎咽的王虎停下筷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驻兵?这我知道,江南没有,但是再往南走的靖南离两国交战之地不远,打仗的话肯定会在那里驻兵的。”
      殷启星听到还要走一段路,闭眼躺倒在椅子上,他感觉他的懒癌忽然就晚期了,治不好了,怎么一天到晚都是走走走,就不能让郑彼容来找他?等他找到郑彼容,一定要把这一路的劳累加倍奉还。
      见殷启星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宁羿体贴的说:“殷公子,我们正好也要去靖南处理些事情,不如你与我们同去吧。”
      王虎也趁热打铁,“对对,我们的马车软垫可舒服了!还有各种可口的零食,你要来我绝对不跟你抢的!”
      殷启星听了心动不已,星星眼望着宁羿。没想到今天第一次遇到宁羿,他对我就这么好,他真是一个大好人!
      膝盖中了一剑的宁羿含泪收下了心上人发来的好人卡。
      靖南,江南,虽有一字之差,但景色真是千差万别。
      宁羿一行人到了靖南就先行离开了,离开之前,宁羿并没有挽留殷启星,离城时他坐在马车上捏着手里的酒杯,心中有种冥冥之感,总觉得他们还是会见到的,想着不由嘴边勾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随即把一张密信放入燃烧着的香炉之中。在这乱世,能管理好偌大的江南,宁羿又怎么会是个普通人?也许只有殷启星会觉得他是个好人,那他也不介意在心爱之人面前一直做个好人。
      靖南的树木甚少,所以风沙很大,殷启星不得已戴上黑色的面纱遮住脸,俊美的面容被隐藏起来,竟又有了一种朦胧的美感,所以说好看的人戴什么都好看嘛。
      驻兵营十分好找,殷启星骑马走了约一刻钟就到了军营门口。
      殷启星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头,马用温顺的眼睛盯着主人看了一会儿,就自行离开去找休息的地方了。殷启星抬头看着高大的营帐,心道这要怎么进去呢?
      郑彼容刚练完兵回来,就听说军营里来了一个好看的男人,沉不住气的士兵们早就想去一睹芳容,毕竟来军营参军都是嫁不出去的哥儿,一来又好久见不到男人,一个长的一般的男人都能让他们讨论好久,更别说是那种好看的男人了。
      郑彼容穿着一身练功服,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他漫不经心的走在去议会帐篷的路上,慢悠悠的步伐把后面跟着的一众士兵急得抓心挠肺,却又不敢越过长官。
      终于好不容易到了议会帐篷门口,几声爽朗清脆的笑声传出,听到声音的哥儿均是心神荡漾,郑彼容却浑身一僵,他急匆匆冲进帐篷,椅子上坐着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夫君殷启星!
      一个郑彼容的下属扒在门口,张着嘴不满的说:“还以为将军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呢,没想到比咱们还激动,当场就冲上去抱着不撒手了。唉,现在都流行把狗骗进来再杀吗?”
      期待了半天的男人原来早已被将军拿下,一些看热闹的小兵不一会就唉声叹气的走了,还有些贪恋殷启星美貌不想离开的,也硬生生被将军瞪走了,最后帐篷里只剩下殷启星和郑彼容两人。
      良宵苦短,旱了半个月的郑彼容更是饿得眼睛发绿,犹如一匹饿狼,他甚至都等不及晚上,就打横抱起殷启星,抱回了将军帐篷,殷启星也闭着眼任由他讨好自己,偶尔睁眼,波光潋滟的双眸更勾的郑彼容眸色暗沉,身下都只觉更湿了几分。
      直到四次后,郑彼容都已经合不拢腿还一脸欲求不满的往他身上凑,殷启星黑着脸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并警告他再来就分帐篷睡,郑彼容这才老实下来熄了念头。
      殷启星穿着有些皱的里衣,身上还披着郑彼容的大衣,站在帐篷外,眯眼看着远处的郑彼容光着上身砍柴,傍晚渐落的夕阳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美好的金光。
      殷启星在军营住了下来,虽然有时候他会提一些不合时宜的要求,但郑彼容都一一实现了,即使有时折腾的他苦不堪言,他也不曾对殷启星说过不。
      殷启星每隔几日都会独自骑马去江南看看,打听打听朝廷的最新消息,最好是能和敌军碰上,这样才能有反叛的机会。
      两方之间的休战期还有几天就结束了,郑彼容这几天一直在召开会议,殷启星闲来无事,也跟着听了几回。散会后,只有郑彼容和军师还没离开,虽然相对无言,但其实他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敌军好打,过不了多久就会求和,只是,千里之外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行事愈发荒淫无度,朝廷也被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弄得乌烟瘴气,这样下去,还没等军队回京,这个国家就要四分五裂了吧。
      午夜,温存过后,郑彼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迷糊的殷启星也被他赶走了睡意,他懒懒打了个哈欠,眼神却很清明。
      说白了,这不就是反不反的问题嘛,看你这么为难,不如我来给你一个反的理由好了。
      那么就为我而反吧,我的将军。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两军交战的时候,这一仗对于郑彼容来说是势在必得,但临行前他还是叮咛万千遍殷启星不要到处乱跑,殷启星只顾看话本胡乱点头,一看就没听进去多少,郑彼容扶额叹气,硬是软磨硬泡才得到殷启星不太走心的许诺说不会乱跑,这才放下心去了前线。
      殷启星觉得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驻兵营里没什么意思,便来到了江南的茶馆独自饮茶,看着湖水偶尔荡漾出的涟漪一圈圈的散开,冥冥之中他总感觉一切也都快要结束了。
      身旁茶桌忽然发出轻微的细响,一盘芙蓉酥和一杯清茶被放了桌上,殷启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丝毫不意外的发现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又品了一口清茶,冲淡嘴里留余的甜味,留下一股茶香。
      一个人一点都没有初见般的羞涩,自然的坐在软榻上,“好久不见了,殷公子,你还是这般惬意,看来你在靖南的生活一定也很不错。”
      殷启星没有给他眼神,只是继续盯着水中的倒影。“宁公子你也不赖啊,在江南过得还好吧,不过宁国正与我国在前线打仗,你身为太子还有闲情雅致为我准备糕点,难道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
      对于心上人这么快就识破他的身份,宁羿一点不感到意外,本来他也没有对他刻意隐瞒。
      “并不是,宁国国势早就衰落了,它从根都是烂的,我只是借战争铲除碍事的杂草而已,现在的宁国对我来说还不值得在意。”
      “那么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殷启星看起来依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宁羿不敢赌,赌输了怕是心上人一辈子都会讨厌他了吧,可是做了这么久的谋略不能在这时功亏一篑啊。
      最终宁羿还是别过头说:“不为什么,只是想找你叙叙旧不行?”
      殷启星有几分惊讶的看向他,还以为宁羿是来绑架他作为人质的,看来是他想多了。果然剧情从来都不是他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他都这么暗示宁羿了,他还是不按套路走,这可真不赖他。
      殷启星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说道:“这时候来找我,未免太有嫌疑了,不过没想到你的确是个正人君子。未来可能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此行长路漫漫没有尽头,我送君一程可好?”
      宁羿眼里的殷启星仿佛浑身带光,世间万物在此刻都成了陪衬。他的瞳孔微微震动,低头敛去丝丝不舍,笑着答应说:“好。”
      或许这一生我终究没办法陪在你左右,可是我已经见过你了,见过我的一生所爱是什么样子,这就很好了。
      送走宁羿后,殷启星哼着歌回到了驻兵营,看到本该全是漆黑一片的众多帐篷中,属于他和郑彼容的帐篷居然发着微弱的光,殷启星握紧腰间的匕首,慢慢靠近帐篷,一张熟悉的面容进入视线,短暂的一愣神后,殷启星失去了意识。
      被心上人送行的宁羿心情舒畅,回到一行人暂住的旅店时却注意到了有些地方不对劲,他的侍卫王虎想破脑袋也不懂为何刚才心情不错的主子一瞬间又变得冷冰冰,宁羿敲醒酒桌上醉醺醺的侍卫,侍卫睡眼朦胧的抬头,看到太子殿下的冷脸立马就清醒了。
      宁羿问:“店里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侍卫站起身疑惑的说:“不是您下的任务吗?今天来的那个人,他说您给他下了任务,他的人手不够,就把所有的人都带走了。”
      宁羿眉头一皱,王虎也脸色一变,立即冲进房内翻找着,随后传出他绝望的声音,“糟了殿下!密函和将军令也不见了!”
      宁羿慢慢闭上眼睛,“快走,速去京城!”
      殷启星的精神体漂浮在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行驶的马车里还在昏睡的自己,觉得还蛮有意思的。那天他刚往帐篷里看了一眼,就猝不及防的被身后人迷晕了,但万幸看清了真爱的脸,以及他身上挂着的宁国令牌,他是真不懂,宁羿是怎么想的?自己跑去和他喝完茶,完事回来又让真爱把他绑走?不过好歹剧情是回到正轨上了,他怎么着也不能让人白绑一次。或许这一次,他终于能成功了。
      五天之后,殷启星坐在豪华的大床上发呆,自从他们坐马车来到了京城以后,真爱就一直将他软禁在皇宫里,偌大的宫殿中,只有他一个人住,简直要无聊死了,连侍女也不与他说话,殷启星怀疑他再不脱离这世界就要先无聊死了。
      殷启星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上自由飞着的麻雀,开始回想起这之前发生的事,也不知真爱到底有什么通天手段,入城时竟无一人阻拦,浩浩荡荡的几千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皇帝这都不管也真是皇位做到头了。
      “公子,柳国师请您到城墙上一叙。”
      婢女的声音响起,殷启星板着脸点点头,跟在婢女身后,走过庭院时他装着好奇的样子问道:“婢女姐姐,我好几天没出宫了,今天国师传唤我,可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恕奴婢不知。”
      殷启星叹口气,这侍女的嘴真严,他住在皇宫里两天,她一共就和他说了十八个字,他什么时候这么不受人待见了。
      最终殷启星还是一个人上了城墙。
      城墙上居然并没有很多士兵把守,殷启星很快看到真爱的身影,他走到真爱十几米远处,忍住想要吐槽他戴着大斗笠站在风中,吹得像个丝滑巧克力的样子。
      天边一片黑云翻滚过来,近了发现那并不是真正的黑云,而是郑彼容的十万军队,冲在最前面的就是脸上带血,眼睛却亮的惊人的郑彼容。
      真爱的人也从各个地方钻了出来做好了准备,仿佛双方间只需要一个讯号,大战就会一触即发。
      真爱迅速的拿出刀抵在殷启星喉咙上,逼迫郑彼容在距城墙三百米处停了下来,殷启星没把这把刀当回事,可郑彼容却紧张的不得了,他握紧拳头一声不发,恨不得立马把贼人撕碎。
      见郑彼容果真停下,真爱得意的笑起来,说:“郑将军不必那么紧张,他本就是与宁国勾结的奸细,他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喏,你若不信,这就是他串通宁国的证据。”真爱晃了晃手中的密函和将军令。
      一时间队伍里议论纷纷。
      郑彼容下马向前一步,说:“你这卑鄙小人,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你勾结四皇子残杀皇室血统,还囚禁了皇上,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郑彼容一声令下,十万大军戮力同心,真爱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看着城下自己的人已经所剩无几,真爱有些慌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真爱的脸因癫狂而变得扭曲可怖,“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四皇子也背叛我了?”
      殷启星看着真爱发狂的样子有些发怵,趁真爱不备逃脱了他的控制,可又被他逼得再无去路,这下是进退两难了。
      看着殷启星走入绝境,郑彼容的心好像也随之吊在高处,他试着安抚真爱的情绪,真爱却根本听不进去。
      殷启星面前已无路可退,他垂头沉思,在别人看来却是有些害怕的样子。真爱也意识到他无路可走,疯狂的笑着,“郑彼容!你的军队再厉害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得看我的脸色,现在马上撤兵,不然我就将你的好夫君推下去!”
      “好,我答应你,我现在,现在就撤兵,求你别伤害他…”满脑子只有殷启星安危的郑彼容没想太多,只想让殷启星好好的,他的夫君平时遇到一点小伤都娇气的不行,他现在站在那么高的城墙上,光是这么想,他都快心痛的喘不过气了。
      “我不答应,”谁都没想到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殷启星说了这样的话,他慢慢走上城墙,“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与宁国勾结的奸细而已,死了不可惜。只是这天下这么乱,百姓受了那么多苦,与其扶持皇室,不如你做皇帝好了。”
      殷启星站在高耸的城墙上,心情忽的很平静,目光淡然,他盯着郑彼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一下,随后纵身而跃。
      “不!!!”
      “啵啵,脱离世界。”
      脱离世界,这一切就再和他无关了。
      再一睁眼,殷启星发现自己还身着白衣,保持在空中跳下的姿势,但是所有的人好像都静止了一般,只有他可以自由移动,啵啵也现出原形,可就算此时空中平白无故出现一个怪模怪样的狗,竟也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
      整个世界都被定格了。
      殷启星轻飘飘的从空中的位置落在地上,他的身前不远处就是张开双臂,双眼赤红的郑彼容,想必应该是在他跳下城墙脱离身体时的后一秒冲过来想要抱住他的身体。可郑彼容也不是神人,双方之间又隔着很大的距离,就在短短几秒中的时间里,想要接住他简直是不可能的。
      殷启星不解,问:“这怎么回事?”
      啵啵摇着头,说:“这不可能,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我第一次看到有主角还敢忤逆世界命运线的,这得是多大的执念,才能让整个世界为之静止。”
      殷启星没再说话,他看见郑彼容的身上浮现出白色的光,一点点汇集成光束,天空阴沉下来,也有一道雷在快速聚集着。两光交汇,一时间产生的巨大冲击把啵啵吹翻了好几米远,却都不约而同的绕开了殷启星。
      殷启星走了几步靠近郑彼容,听见了他身边传来的细微的哽咽。
      “不要走……不要,别离开我……”
      “我还没,没带你去看大理寺的桃花……还没有给你买游园会的红豆烧……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就快要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我还没给你幸福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白光已渐渐不敌雷霆,变得虚弱,郑彼容的眼神也转为黯淡无光,即使现在他毫无意识,但他的执念太深,他懂这一次如果不拼命挽回后果会是什么,他不愿,不愿失去殷启星,不愿面对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殷启星看着口水流了一地的啵啵,又转身看向郑彼容,灵动的眼睛转了转,“还没看到真爱的下场,就这么走了有点不甘心呢。”
      强烈的剧情吸引力拉动着殷启星的身体,殷启星没有反抗,只是稍稍活动了下有些酥软的手脚。
      时间恢复,绝望的郑彼容抱着怀里熟悉的触感,怀中人渐凉的体温,那一刻他的心好像也凉透了。
      “傻子。”殷启星的轻语消散在风中。
      安顿好殷启星,郑彼容浑浑噩噩的站起身,眼神变得异常冷漠,“全军听我口令,杀入皇宫,拿下柳枫泉!”
      军师看着仿佛一下子走火入魔的郑彼容,心里充满了讶然,之前劝你谋反,你可没这么听话啊,为了他,你竟然也能舍弃君臣观念,谋权篡位,看来只好拿出他的灵药搏一次了。
      十天之后,殷启星从大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皇宫,心中不解,莫非郑彼容谋反失败,他又被抓走了?
      殷启星想坐起身,声响惊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郑彼容,他一抬头把殷启星吓了一跳,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憔悴的好像苍老了十岁,这还是郑彼容吗?
      郑彼容看到殷启星终于醒来却一脸惊慌的样子,先是惊喜万分,可又开始慌张起来,“夫君,你可还记得我是谁?”见殷启星不回答,他踉踉跄跄站起身,“国师,国师呢?!他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殷启星伸手怼了他一拳,看到熟悉的眼神,郑彼容瞬间安静的伏在他腿边,忍住浑身激动到颤栗的感觉。
      他的宝贝终于回来了。他不会再弄丢了。
      殷启星拂着身上绣满龙翔凤舞的婚服,没好气的说:“这怎么回事?”提到这个,郑彼容活像向主人邀功的大犬一般,着说:“我谋反成功了,现在我是郑朝的皇帝,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夫。今天是我补办的成亲仪式。”
      殷启星很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若我今天没有醒来呢?”
      “那这婚服便是丧服,我陪你。”郑彼容认真的看着殷启星如是说道。
      殷启星推开他说:“你好憔悴,我可不想和这么邋遢的哥儿成亲。”
      郑彼容反手抱住殷启星,满足的叹气。
      “不可以,你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打我骂我也好,欺我辱我也罢,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何况这些你又没真的对我做过。我明白我早就对你病入膏肓,你是我此生唯一有解的良药。――郑彼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哥儿之丑夫郎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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