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城》顾叁叁叁

2、与臣无关

　　即便是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惨败，也丝毫不遮陆兮渡如画般的盛容颜，他美得内敛，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温润如玉，顾奕城则是吗美得狂放，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的傲睨一切。
　　张太医走到陆兮渡身边，作势要解开陆兮渡的衣服
　　“不用，我无碍。”陆兮渡躲过张太医的手，对他说道。这下可苦了张太医了，伸出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座上的那位皇上，这时只听见顾奕城开口
　　“陆兮渡，你这么做是想给谁看？想以此来博取我对你的同情？还是说你怕让人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张太医，你可记着，朕才是这顾朝的皇上！”张太医一惊，连忙伸手去解陆兮渡的衣服，意外的是陆兮渡竟没有反抗。
　　张太医心下正疑惑皇上口中的“不该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当看到陆兮渡的上身才了然。一时间把张太医给看呆了。
　　陆兮渡雪白的肌肤伤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其中最深的两道更是直穿入体内，但最显眼的却是瘦小的双肩上绽放着的大大小小的吻痕，像是刻意避开了那些伤口一样，在血肉模糊的身体上妖艳地存在。张太医虽然早已听说皇上与国师的关系不简单，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关系！！
　　张太医心中不禁感叹道“这得有多大的仇啊，竟把人折磨成这般！但这天儿冷了，皇上也还想着国师，总归是有情的吧，这国师也真是个硬骨头，跟皇上服个软，凭着皇上平日里对国师的赏识，也不会怎么惩罚国师，顶多也就贬为庶人吧。”不过想归想，哪敢说出来，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张太医给陆兮渡清理完伤口用白布缠上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陆兮渡也因疼得厉害而昏睡了。张太医前去向顾奕城复命，
　　“回皇上，国师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些时日，只是在这期间最好是……最好不要……行……行房……。”
　　顾奕城冷下脸赖，说：“下去把吧，今日之事，张太医心应当里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皇上。”张太医一脸生无可恋，心想“这玩意儿谁敢多说啊！我还没活够呢！”
　　顾奕城打发了张太医和小顺子，独自一人坐在这牢里，顾奕城看着座下的人儿，心里竟真疼得要命。
　　顾奕城慢步向陆兮渡走过去，取了别在腰间的钥匙，解下了拴着陆兮渡的铁链子，把陆兮渡打横抱起，许是感受到了温暖，陆兮渡进货往顾奕城怀里蹭了蹭，顾奕城一愣，把陆兮渡轻轻地放在一旁的床上，又替他盖好大氅子，随即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沉睡中的陆兮渡少了咄咄逼人的固执，更让人心生怜悯。顾奕城离开了监狱便去了御书房看折子。历经昨日那一番，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是惶惶不安，今日的早朝上就有大臣嚷嚷着要让陆兮渡出来给个说法，没想到竟然让顾奕城直接无视而草草地退了朝。这会子估计那几位大臣正联名上书，要讨伐陆兮渡呢。
　　顾奕城折子看了一半，便把案桌掀翻在地，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把那些讨伐陆兮渡的大臣们杀个一干二净！完全把自己的皇后被杀这回事抛在了脑后。“难过吗？你的皇后死了？”顾奕城在心里想着想着，竟然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其实哪里有什么皇后，不过是顾奕城随便找的一青楼女子。昨日陆兮渡提着剑，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顾奕城哪有什么冲天的怒火，反倒是浑身的血液沸腾着一心想要带陆兮渡逃离这一片狼藉的大殿，抚摸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告诉他说：“是朕错了，朕给你认错儿，你别哭。”但是身为帝王的他，又怎会先服了这个软？
　　正想着，顾红落便被两名宫女产搀扶着进来了
　　“皇兄，兮哥哥呢，你把兮哥哥怎么样了？”顾红落本就体弱多病，如今又因悲伤过度而显得更加虚弱。
　　“红落，退下，你身子还没养好。”顾奕城看了看顾红落，扶额道
　　“皇兄，你让我见见兮哥哥吧，求你了，皇兄。”顾红落不死心，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望着顾奕城
　　“……嗯，你先养好身子，等你好些了，朕带你去看他。”顾奕城走过去扶起顾红落，顾红落也没过多纠缠，默默应了下来。
　　顾红落走后，顾奕城召了张太医赖询问
　　“公主身子如何？”
　　张太医答道：“回皇上，公主她本是早产，从小就体弱多病，仙师曾断定公主活不过16岁，如今公主已经年芳15，又加上如今过度劳累怕是……”
　　“行了，下去吧。”顾奕城打断张太医的话，望着窗外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折腾了这么一会子，转眼到了正午，顾奕城吩咐御膳房备了一碗清粥，提上食盒便独自一人去了牢里。
　　陆兮渡已经醒了，许是不想面对顾奕城，在听见顾奕城的脚步声后又闭上了双眼。
　　顾奕城走到陆兮渡都身边，讲食盒放在一旁，说道：“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陆兮渡也不矫情，睁开双眼，缓缓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顾奕城。顾奕城将清粥端在手里，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转而送到陆兮渡的嘴边。陆兮渡张开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这样，一碗粥被喂完了。
　　顾奕城放下碗，一改之前的温情，散发出一阵冷气，直盯着陆兮渡道：“为何？”陆兮渡别过头说：“皇上应当明白的。”
　　“别逼我，陆兮渡，朕再问你一次，为何？”顾奕城抓着陆兮渡的衣领，咄咄逼人道。
　　“她不配！”陆兮渡不畏惧，直视着顾奕城。
　　“哦？那么国师大人认为谁配呢？”顾奕城松开陆兮渡，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兮渡问。
　　“任何人都行，邻国公主，名门世家之女，大臣之女都行，唯独她这一个青楼女子不行！”陆兮渡说道。
　　“呵，朕的皇后，轮得到你一个臣子做主？笑话！”顾奕城尽力压制住自己内心都怒火，眼里却闪过一丝失落。
　　“是啊，皇上之事怎能轮到我一个做臣子的做主，皇上想立谁为皇后，都与臣无关。”陆兮渡嘴上说得坦然，心里却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好一个与臣无关！”顾奕城彻底怒了，甩袖离开，飞舞起来的衣袖掀翻了一旁的食盒，在空荡的监狱里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