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逝水（HP同人）》驰风饮醉

7、老猫

　　对于事实问题的健全的判断是一切德行的真正基础。
　　—— 夸美纽斯

　　* * *

　　十二月的雪似乎没怎么停过，Hogwarts一直都是一片银白色。眼见着这又会是一个白色的圣诞节，Hogwarts的气氛却不见得热烈。餐厅里，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对Hogwarts的学生来说，过去的一个多星期简直就是灾难。原因就是漏斗里少的可怜的宝石和教师餐桌上某个真空的地带。魔药课教授Snape先生这几天格外喜欢扣分，但奇怪的是，这样也没能让他那张阴沉的脸有一点点放晴的迹象。对于这一点，就连Slytherin都觉得无法理解，因为他们的院长这一个多星期没有给他自己的学院加过一分。
　　其他老师的脸上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疑惑不解。但是他们疑惑的问题与学生们不同。他们不理解是的，平时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对Sanpe特别关注的校长Dumbledore这次为什么甩手不管。教授们看看中央空着的那张长靠背椅，叹口气摇摇头。既然校长大人都不管，他们就别去凑热闹了。至于少下去的分数，找机会再加回来就好。
　　相比之下，Umbridge的好奇心就不止这么一点了。但她既不是Dumbledore也不是Voldemort，怎么能从Snape嘴里得到哪怕一句假话。好在Snape是出了名的讨厌Harry Potter，在这一点上Umbridge与他不约而同。同时，Umbridge现在最想做的是把那个肮脏的半巨人或是某个胡言乱语的预言家赶出Hogwarts。于是她把这个令人不愉快的阴沉的魔药教授暂时放在了一边。
　　只有一点是Umbridge不满意的，最近学生实在太听话了，她没能抓到多少关他们禁闭的机会。她又转向想去找找那个Silvia Lawson是否有犯错误，让她可以借此向Dumbledore这个老疯子发难。可惜那个姑娘谨言慎行，最近更是只出现在医疗翼和图书馆。
　　Umbridge的眼睛在学生中间扫来扫去。但是大部分的学生都因为Snape散发出的低压而埋头苦吃，希望能早点离开。
　　“老蝙蝠中毒了吗？”Ron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地说，“可怜的Neville，已经被折腾地连坩埚都点不着了。”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Hermione厌恶地看了Ron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会不会和那里有关系？他被怀疑了？”
　　“谁知道呢，这就留给Dumbledore教授去担心吧。”Ron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后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再也无法出现在Hogwarts并不是件坏事。”
　　听了这话，Hermione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Harry一言不发。他从来不认为Snape是可以信任的。即使Dumbledore教授强调了很多次，Harry还是觉得一个食死徒会为凤凰社奉献衷心是不可能的。谁知道他到底是哪一边的间谍。但是现在Harry没有考虑这么多，他正在为圣诞节的事而烦心。因为他大概不可能和Sirius一起过圣诞节。但是受到Ron的邀请去Burrow和Weasley一家过节绝对棒极了，他很喜欢那家人。
　　越过几排学生，Harry看见了Cho，她正在和她的朋友说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她乌黑的长发上绑着一根天蓝色的缎带，看上去漂亮极了。他急切地盼望着下周二的D.A.聚会，那样他就能找个机会和她说说话，哪怕仅仅是一句“圣诞快乐”也很好。
　　“得了Harry，你的盘子里已经没东西了。”Hermione一脸你已经无可救药的表情。
　　Ron在一旁哈哈大笑，Hermione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坐在对面的Neville都盯着自己的盘子嗤嗤笑着。Lavender在Parvati的耳朵旁边说了点什么，然后两个人傻笑着用很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Harry，Harry尴尬地低下头看着空盘子里残留的棕褐色的烤牛肉汁。
　　“呃，我先走了。”他一推椅子，叉子扔在盘子上发出叮的一声。Harry红着脸站起来，急急往外走去。Gryffindor桌子那里的笑声还在继续。
　　Harry低着头快步地走着，直到走出很远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他一定是在之前的一个走廊里转错了弯。这里是到图书馆去的路上的一个小转角，天气好的时候，会有学生坐在这里看书。现在坐在那里的是Silvia。
　　Harry从来没有见过呆坐着的Silvia。哦好吧，如果不算远远看见的，他总共也只有见过她三回。
　　但现在的她看上去很奇怪。她坐在那里，像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就好像周围走动的人都退成了无声的黑白，只有她是彩色的。或者周围的人是彩色的热闹的带着光晕在飞快的行动，而她偏偏是黑白的，退出人群的。
　　Harry使劲摇摇头，也许是这段时间他总是在进行左右摇摆不定的思考，所以产生了这样相互矛盾的，荒谬的想法。
　　他走了过去，像往常那样跟她打招呼：“你好，Silvia。”
　　Silvia转过头来，说：“嗨，Harry。”
　　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没有奇怪的Silvia，没有奇怪的人群。Silvia还是跟他认识的一样，笑得温和。
　　“圣诞快乐。”Silvia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Harry头发里不知哪里挂来的纵树枝，突然她意识到圣诞节快到了。
　　“圣诞快乐。”
　　Silvia指指Harry的头发，“那里有一小段纵树枝，如果不是这个我也没意识到是圣诞节了。”她看着Harry把小树枝抓下来，接着说：“你这是到图书馆去？”
　　“呃，我走错路了。”Harry不好意思的抓抓他的头发，“我本来是想回Gryffindor塔楼的。”
　　“那你现在回去？”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之后，Silvia站了起来：“我恰好也要往那里走，不介意一起吧？”
　　“当然不。”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有不少雪花飘进了走廊。Silvia摊着手在接雪花，Harry突然想到新西兰是在南半球的。
　　“新西兰那里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
　　Silvia想了想说：“去海里冲浪游泳，在院子里开烧烤聚会什么的。每天都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新西兰夏天的阳光太烈了，特别是新年的时候。有时候我会觉得连清凉咒都没有多大用处。”
　　Harry觉得很有意思，同时他也察觉到了和Silvia交谈很轻松，一点都不会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希望在见到Cho的时候，他也能找出点好的话题来。
　　“那儿的冬天也下雪吗？”他接着问。
　　“哦，很少。至少我住的那个城市从来没下过雪。一年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都是阳光灿烂。”Silvia看着白茫茫的Hogwarts校园，由衷地赞叹到：“真漂亮。”
　　“我倒希望英国也是。”Harry只觉得这样的天气让人很不方便。
　　Silvia笑着耸耸肩，“大概人都是这样，稀罕的就是好的。”然后她歪着头对自己刚才讲的话想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暗淡。
　　“你圣诞节怎么过？要回新西兰吗？”恍惚间，Silvia听到Harry在问她。
　　“不是，我要回Lawson庄园。”Silvia回过神来摇摇头，接着解释到：“这是从我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如果我不能在那里过我在英国的第一个圣诞节，家养小精灵们会伤心的。April说她已经开始布置圣诞树了。看在Merlin的份上，还有差不多两周的时间才到圣诞呢。”
　　“家养小精灵？”Harry笑了，“你可千万不能让Hermione知道。”
　　“她的那个权益促进会？”Silvia反应过来，“哦没错，多谢提醒。”
　　说着，他们转进了一条人来人往的走廊，显然大部分人都吃完了晚饭。Silvia和Harry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了。
　　Silvia沿着左边的岔路一直走到医疗翼附近，一只瘦骨如柴的猫无声地出现在她面前。
　　“晚上好，Norris夫人。”Silvia蹲下来向这只皮毛已经暗淡无光的老猫打招呼。
　　Silvia对Norris夫人很友善，因为这只猫让她想起了百老汇歌舞剧《猫》中的那只最后升入天堂的老猫。毛色暗淡，没人喜欢，却因为自己一生的起伏遭遇而变得如此通达而有哲理。当然Silvia不觉得Norris夫人能用哲学家的语言来阐述自己的想法，但这只猫无疑是聪明的。
　　Norris夫人轻轻的叫了一声，她也挺喜欢这个新来的人类。她当然能感觉到人类对她的感情。遇上了讨厌的人类，Norris太太还会在心里嗤笑呢。
　　“难得这么早见到你，Norris夫人。”Silvia对老猫发出了邀请：“要来我房间里坐坐吗？”
　　Norris夫人用头蹭了蹭Silvia的手掌，表示她很乐意。在Silvia那里，Norris夫人能吃到加了很多奶的茶和美味的小鱼干，Silvia那块长毛地毯也是Norris夫人很中意的东西。
　　Silvia摸了摸Norris夫人不再光滑的皮毛，站了起来：“来吧，希望Filch先生不会太担心你的小小失踪。”说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Norris夫人竖着尾巴跟在她后面。
　　墙上的一丛蓝紫色的绣球花朝Silvia点点头，门自动打开了。
　　Norris一溜烟地跑到长毛毯子最靠近壁炉的地方躺了下来，舒舒服服地拉了拉身体。
　　Silvia脱下外套，用魔杖点点壁炉，熊熊的炉火在里面跳跃，屋子里很快暖和了起来。再敲敲茶壶，热气很快从壶嘴里冒出来。
　　Silvia给自己倒了杯茶，给Norris夫人的牛奶里也倒了一点。Norris夫人感激地叫了一声，喝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火炉里的噼啪声和Norris夫人舔牛奶茶的声音。
　　在喝光了她的第一杯茶后，Silvia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包打开的小鱼，这是她来Hogwarts前从亚洲超市里买来的。在给Norris夫人的空碟子里放了两条后，自己也拿出一条吃了起来。
　　“至少我知道了要送你什么圣诞礼物。”Silvia看着Norris夫人意犹未尽地舔爪子时，笑着说。然后她在Norris夫人不解的目光中继续自言自语：“那，要不要送他礼物呢？送什么合适呢？如果他不喜欢呢？会被扔掉吗？”
　　说着，Silvia也在长毛毯上躺了下来，叹口气。她上次就那样不顾一切地逃了回来，之后要怎么面对他呢？她是不是已经被讨厌了？想到这里，Silvia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扯了扯。
　　最后，在Norris夫人怀疑的目光中，Silvia终于作出了决定。礼物还是要送的，幸亏送礼物这点可以请家养小精灵帮忙。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鼓起勇气再见他一次，更不要说讲话了。好吧，为什么不是他先来找她？Silvia有点自暴自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