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逝水（HP同人）》驰风饮醉

5、夜骐

　　说出真实的思想是人生极大的安慰。
　　——伏尔泰

　　* * *

　　在那天晚上之后，Silvia就在医疗翼旁边的一个房间里住了下来。房间虽然不能和Lawson庄园里她的那间卧室比，但好在阳光充足而且很安静。
　　在April的帮助下，原本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的房间在半天内就完全变了样。门口被安放了一个藤编的鞋架。东南向的窗户挂上了浅绿色印着白色和淡黄色长柄雏菊的新窗帘。床单也是同样的颜色花纹，只不过那是丝质的而且花纹是绣上去的。因为Silvia个人喜好的缘故，床没有带床柱和帷幔。床边是一块四边绣着常春藤花纹的奶油色长毛地毯，上面摆着一个花梨木做的矮几。床上和地毯上放着些淡紫色和乳白色的抱枕。
　　相比其他的姑娘，Silvia衣柜里的衣服不多。除了白色的衬衣，几件毛衣，五、六套棉质和亚麻质地的春夏季长袍，数量更少一些的冬季羊绒长袍，一些睡衣之外，就只有两套外白里蓝的术疗师学徒装了。
　　由于Silvia不想把属于Lawson庄园的摆设带到Hogwards，书柜是June新做的，还散发着木材的清香。书柜最下层及膝高的空间里放了三个箱子，一个装着Silvia的魔药设备、魔药材料、一些成品和厚厚的操作研究记录。一个装着Silvia收集到的有关她学业的书本资料。最后一个放着零碎的属于姑娘的小玩意儿和Silvia从她声名显赫的祖先们那里继承的东西。书柜的上面一层是几套漂亮的茶壶：从银质的到玻璃的再到骨瓷的全有了；再上面是文具、厚厚的两叠羊皮纸和信封；最上面一格放着Silvia需要进一步学习的六年级和七年级的所有课本。书柜的顶端摆着几盆Silvia刚从禁林里挖来的植物，看上去它们对新的环境还算满意。书桌上仅仅放着一个木刻的旧烛台，这是Silvia从普通人世界里的二手店里淘来的。
　　半天过去，April很有成就感。特别是Silvia小姐的赞赏，让她觉得很开心。虽然她对Silvia小姐不让她留在这里照顾她而有些难过，但是好在June的一个侄子就在Hogwards工作， June和她可以随时知道Silvia小姐的情况。
　　在April完成了工作之后，Silvia告诉她可以在Hogwards看看。虽然Silvia的本意是想让April放个小假，但她口头上还是说想让April去看看她接下去一段时间的生活环境，因为April总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
　　小精灵April带着满怀的感激热泪盈眶的去逛Hogwards了。Silvia坐在她的新床上，叹了口气：家养小精灵在大西洋联盟不多见。亚洲诸国没有家养小精灵，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不算悠久的历史也决定了那里家养小精灵的稀少。只有少数几所古老的魔法学校有它们的存在。她从来不知道在英国居然有这么多家养小精灵。她忍不住要想：要多长时间的积累才让小精灵们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以至于变成了他们的天性。
　　Silvia换了身衣服，走出刚布置好的房间，去见Pomfrey夫人。
　　按照Pomfrey夫人的安排，Silvia要在圣诞节之后才正式进入医疗翼实习。但是她现在要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和经常要处理的病症。
　　Pomfrey夫人的办公室明亮而干净，不像校长办公室那样摆满了东西。这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和一个用来储放药剂和药材的大柜子。这个柜子被施加了空间扩展咒，里面放满了形形色色的药物。Silvia今天的任务就是帮助Pomfrey夫人整理这些药物，换标签和列出缺少的药物和药材。
　　“Quidditch的训练和比赛中是难免受伤的，魔药和变形课也常有意外。进来最少的是Hufflepuff，剩下的都一样。Ravenvlaw是因为太有实践精神或是休息不足，Gryffindor和Slytherin基本上是打架打的，或许他们都还要加上不可预期的事故。”Pomfrey一边整理她的医药柜一边给Silvia解释，“这所学校还时不时的进来些危险的东西。去年是龙，前年是摄魂怪，再前一年出来一条蛇怪。不知道今年又会有什么！”
　　“听上去挺热闹的。”Silvia一边给一些标签字迹模糊的药瓶换新的一边说，“不过说到龙，应该是去年Hogwards举行三强争霸赛的其中一项内容吧？”
　　Pomfrey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那里就从来不举行这种活动。”Silvia说，很遗憾的样子，“去年报纸报道了三强争霸赛的消息后，Thorndike的校长办公室都被学生们抗议的信件塞满了。听说联盟总部的教育部和体育部也遭殃了。”
　　“我可看不出这种危险的比赛有任何举行的必要。”Pomfrey夫人显然是怒气未消。她正在一张羊皮纸上记下一些缺少的药物，羊皮纸差点被戳了一个洞。
　　持不同意见的Silvia缩了缩肩，她直觉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去挑战Pomfrey夫人的怒火为好。
　　“就算没有那些东西，Hogwards里面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危险生物。瞧瞧Hagrid养的那些，这还不算上禁林里的呢。”Pomfrey夫人接着说，“天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些生物。他天生就容易找到奇奇怪怪的生物，而且又从不认为它们危险。他倒是真心喜欢那些东西。老实说自从Hagrid担任了神奇生物保护课的老师后，来我这里的人就更多了。”
　　“在课堂上遇到总比在野外遇到好得多，至少在学校里还有老师的指导和控制。”Silvia想了想，还是觉得在学校里遇到有趣的生物还是很好玩的。
　　“我可不想学生们把病房当成寝室来住。来我这里的学生越少我就越高兴。”说着Pomfrey夫人把最后一瓶药剂放回柜子里。
　　“好了，谢谢你Silvia。”她站起来拍拍白袍子上的皱折，“你可以做自己的事去了。在你开始实习前，只要每个星期一来帮我整理一下柜子就好了。哦，还有，校长说他已经和图书馆的Pince夫人打过招呼了，你可以查看里面的书籍。不过你要是想看禁书区的书，你需要校长的亲自签名。”
　　“谢谢，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您见到Dumbledore教授的话，请帮我转达我的感谢。”Silvia明白把图书馆的书籍开放给她已经是很宽容的决定了。

　　无所事事的Silvia决心去看看Pomfrey所说的Hagrid养的“奇奇怪怪的生物”。
　　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Hagrid的小屋门口，Silvia看到这个高大的人正牵着Fang往禁林走。
　　“下午好，Hagrid。”
　　听到Silvia声音的Hagrid转过身来：“是你呀，Silvia，下午好。我听说Dumbledore先生留下你了。”
　　“是的，如果没有意外我会在这里待到明年春天。”看看四下没人，Silvia握住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小幅度地挥了挥，Hagrid小屋前面的一大片积雪立刻变薄了。仅仅没到鞋面的积雪让路变得好走了很多。
　　“一个聪明的消失咒。”Hagrid笑着说。
　　“我不习惯走在积雪上，你知道在新西兰从来不需要面对这种情况。”但是Silvia也不喜欢用高温把雪融化，那会使路面变得泥泞湿滑。
　　走到了Hagrid跟前，Silvia对他脸上那些从青紫色变成了黄绿色的伤痕皱了皱眉，“Hagrid，你没用Pomfrey夫人的药膏吗？”
　　“用了用了，但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效果不是吗？”Hagrid毫不在意地说，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正在不停跳窜的Fang，“安静Fang，安静！”
　　“你需要，呃，一点医疗咒吗？”Silvia不确定的问。她几乎可以肯定Hagrid具有巨人的血统，一般的巫师药剂对巨人不一定管用。这应该就是为什么Pomfrey那盒上好的伤药在Hagrid脸上并不是特别有效的原因。
　　“这只是小伤，没问题，我挺好的。”Hagrid坚持说。
　　“哦，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Silvia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大概就数勉强别人了。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Silvia看着Hagrid手里提着的半头生牛。
　　“去给明天的课做点准备。”Hagrid兴奋的说，“你想去看看吗？有我在，Dumbledore先生不会说什么的。”
　　“禁林？”Silvia很感兴趣地问，“我听Pomfrey夫人说哪里有不少魔法生物。”
　　“是的，我给五年级生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准备了相当不错的题材。”Hagrid显得更兴奋了，“观察生物生活的自然环境是很有意义的。五年级已经是一个可以在禁林里进行实地考察的年纪了，当然是在我的带领下。”
　　“那么到底是什么有意思的动物？”
　　“你一会儿就会看到的。”Hagrid神秘的说，“它们是非常稀有的。”
　　Silvia跟在Hagrid走进禁林，被放开的Fang走在Silvia的旁边。禁林里面很安静，积雪也比外面要少。Silvia能够感觉到周围有一些眼睛盯着他们。Silvia认为或许它们就是在看她，一个陌生的外来者。
　　“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你还是个学生，但又不能上Hogwards的课。”
　　“过段时间我会在医疗翼帮忙。”Silvia摊摊手，“显然我的好教授在信中提到要‘物尽其用’。然后伟大的Dumbledore校长睿智地看到了某个小姑娘能用的地方。”
　　Hagrid笑得很大声，惊跑了一些小型生物。他轻拍了一下Silvia的肩，差点让她撞到前面的树。
　　“哦，对不起。”Hagrid急忙拉住Silvia外套上的帽兜，“对你这样体格的女孩来说，我的劲儿的确太大了点儿。”
　　“咳，没事。”Silvia说，但心里想着Hagrid的劲儿恐怕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讲都太大了。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树木异常茂密的地方，地上没有丝毫积雪。
　　“哦，”Silvia的声音轻轻的。
　　在不远处黑色的密林里，可以看到一群奇怪的动物。与它们形象最相近的就是马了，但是又不能这么形容。它们的身上似乎没多少肉，黑色的皮紧紧的包在骨架上。头的样子类似于龙，白色的眼睛眨也不眨，里面没有瞳仁。肩骨间隆起的地方长着一对又大又黑的蝙蝠状翅膀。身后有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
　　“夜骐——”Silvia用梦幻般的声音说。
　　“你能看见？”见Silvia点了点头，Hagrid说：“我们运气挺不错的，能在这里遇见它们。它们很少走到这么外围的地方，特别是这一群。”
　　几只夜骐朝他们这里看了看。过了一会儿，它们在一只夜骐的带领下慢慢走了过来。如果不多关注夜骐多少有些吓人的外貌，就一定会注意到它们极其稳健的脚步。
　　“难得看到这么亲近人的夜骐。新西兰的南岛也有夜骐，但它们远远的看到人就跑个没影，即使那个人看不到它们。”Silvia轻声说，好像是怕惊走了它们。
　　“它们已经被驯服了，除了我以外英国大概也没人能做到了，我想。”Hagrid自豪地说，看上去兴致很高，“这六只是最早来到这个林子里的夜骐，领头的那匹是公的，剩下五匹是母的。它们的后代是另一群。开学的时候它们会帮忙给学生拉车。”
　　“很少有人会这么做，Hagrid。呃——我是说驯服夜骐。大多数的巫师都害怕它们。”
　　领头的那只夜骐走到Silvia的面前，白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Silvia取出魔杖，魔杖尖端朝下后方，弯腰行巫师礼。这只夜骐也低下骨头明显的脖子。
　　Hagrid惊诧的瞪大了眼睛：“Merlin啊，我从没见过夜骐会向人类行礼。”
　　“生与死是相互尊重，相互接受的。”黑暗之中Silvia的眼中闪动着看不清的东西。
　　Hagrid耸耸肩，“不管怎么说，它们是挺不错吧？一定能给那些小家伙们带来惊喜。你可别事先告诉他们。”
　　“虽然我很喜欢它们，可我想你的学生不一定都能喜欢，Hagrid。”Silvia有些担忧地说：“看不见的东西总是容易令人觉得害怕。夜骐在大部分巫师的眼里代表着死亡，而死亡正是人最容易畏惧的事物之一。这两者加在一起，那些没有见过死亡的人就更害怕了。”
　　“真的吗？”Hagrid怀疑地说：“可它们挺好的呀，一点都不危险。把它们和死亡和灾祸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是种迷信。连Dumbledore先生有的时候也用它们进行长途旅行。”
　　“是的，我想睿智如Dumbledore校长自然是不会有偏见的。而你当然不会对一个魔法生物心存畏惧。”Silvia柔声说：“但是也许我可以猜测你们都能够看到夜骐。你们都和夜骐打过交道，你们当然清楚。但是学生们呢？”
　　Hagrid看起来很失望，他闷闷不乐地率先往回走。Fang也一声不出地跟在后面。
　　Silvia咬了咬嘴唇，“Hagrid，我很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我并不了解Hogwarts的教学情况就乱说话——”
　　“我想你的话也许是有道理的，”Hagrid打断了Silvia的道歉，“其实Hermione也说过我应该选一些‘安全’的动物，她提到了Umbridge或是别的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也许下堂课的时候我会考虑点别的什么。”
　　很快，禁林的边缘已经近在眼前了，光线变得明亮起来，地上也开始出现了积雪。
　　“我很高兴它们喜欢你。要让夜骐喜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Hagrid重新把Fang栓在绳子上。
　　“我也是。这是我第一次靠近一只夜骐，可以说它们超出了我的想象。”Silvia的手背在身后，手指绞来绞去。她还在为刚才头脑发热的冒犯而感到别扭。
　　“能够看到它们本身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Silvia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祝你明天好运，Hagrid。”
　　虽然Silvia这么说了，但是星期二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对Hagrid来说简直是场灾难。但出乎Silvia的意料，Hagrid似乎对Umbridge作为魔法部任命的Hogwarts高级调查官可以行使的权利并没有太大的理解。事实上，令他觉得沮丧的是Umbridge把他定义成了一个不合格的教师。Silvia安慰了他，但是看上去没有多少效果。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更新晚了一点，昨天和今天上午都有事没法上网。
如果不出意外，这篇文章应该不会停更。毕竟不像上一篇几乎是没有计划的，写到哪里算哪里。这篇的话，至少每章的题目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