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当战争来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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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城堡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多数人都在户外享受阳光。甚至有不少人把午饭带到外面去吃。
Harry穿过空无一人的门廊，走进灿烂的阳光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那天晚上Dumbledore教授和他的谈话。他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甚至不想跟Ron和Hermione在一起。Dumbledore的话让他有一种希望把自己从人群里孤立出去的强烈感觉。他是不一样的，但这不是一种可以骄傲的不一样，而是一种异质。他是被标记的，怪异的。
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单独出来了。Hermione肯定是看穿了他的谎话，但是她拉住了Ron。对此，Harry觉得很感激。他沿着湖边走了一段路，他知道湖边有几丛灌木，坐在那后面可以挡住路人的目光。同学们那种故意表现出来的热切让他觉得好笑和厌烦。
没想到在他熟悉的灌木丛后面，Silvia正坐在那里，头埋在双膝中间，有些沮丧的样子。
“哦，是你。”听到脚步声的Silvia抬起头来。
“嗨，Silvia。呃——可以坐在这里吗？”Harry有点局促地说。
“当然。”Silvia理所当然地说：“最近怎么样？”
“还好。”Harry坐下来后说，“那天晚上Dumbledore教授找我谈过了。”
“一点都不意外，至少他需要向你解释那个预言。”Silvia想也不想地说，Harry点了点头。她继续说：“我想也是，他已经隐瞒地够久了。”
“我对他说了，你知道有这么个预言。Dumbledore教授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Harry接着说。
Silvia伸手把粘在头发上的树叶挑出去，“这不奇怪，Dumbledore教授知道我是从哪里知道的。”
“那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呃——如果这样问不冒犯的话。”
“不会，反正已经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了。”Silvia转动着手里的叶子，说：“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的全名？”
“说老实话，我们没有完全看到你的全名。你名字的一部分被Hagrid和Pomfrey夫人的名字挡住了。”Harry说。
“Silvia. Evelyn. Lawson. Huxley。我的法定记录名应该是这样的。其中的Evelyn和Huxley都继承自我的外祖母Huxley女士。”Silvia停了停，才继续到：“Huxley家族是一个从中古世纪早期就存在了的家族，几乎与人类魔法史一样古老。作为人类魔法史的记录者，Huxley家族受到了魔法界的尊重。在缺乏书籍和系统管理的时代， Huxley家族受到了很高礼遇的尊崇。Huxley家族的笔记者不需要向巫师界的任何一个成员行礼，当然包括了Hogwarts的四大建校魔法师。‘没有人可以说话，在笔记者开口之前’，这一条当时的口头规定甚至被今天的巫师家族所记得。”
“仅仅是因为Huxley家族记录了魔法世界的历史？”Harry碧绿的眼睛睁地大大的，吃惊极了。
“别小看这一点，Harry。要知道，除了Huxley家族的记录本，没有其它地方还保存着真正的历史。”Silvia说，声音里面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即使魔法学校的历史书也不例外。历史这种东西一旦参入了后人的想象、猜测和补充，就不能被称为真相了。而Huxley家族的记录本里给出的仅仅是当时发生的某个事件，不加任何猜测，不加任何评论。”Silvia看着平静的湖面，手里是被被她玩蔫了的叶子。
“怎么做到的？你不可能真的知道某个时间在某个角落发生的事吧？我是说，不会有这样的魔法吧？”
“的确没有这样的魔法。但这不代表没有这样的魔法道具。”Silvia敲了敲自己的膝盖，接着说：“在魔法世界里，一共存在有五面不可思议之镜。英国保存着其中的两面。分别是真实之镜和虚妄之镜。虚妄之镜又被称为Erised魔镜，这是一面可以照出人心中最深切的渴望。”
“我见过这面镜子，在一年级的时候。”Harry立刻说。毕竟一年级的那个圣诞节是他最难忘的一个。
“真的？传闻里这面镜子是被Rowena Ravenclaw带入Hogwarts的。”Silvia若有所思地看了Harry一眼，说，“那么我就用不着做更多的解释了。但是有一点，我想你可能并不清楚。那就是，虚妄之镜照出来的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欲望。这就是它被冠以虚妄之名的根本原因。”
“唔——”Harry立刻想到了自己在镜子里面看到的他的家人们。
“欲望越深沉，就越容易被它吸引，流向它的魔力也就会更多。然后在某个点引起共鸣，使人的心智被它控制，以至于变得疯狂。”
“那么真实之镜就是你，呃——Huxley家族所有了？”
Silvia点点头，“你猜得没错。Huxley家族不仅保管着这面镜子，也使用着这面镜子。真实之镜能够告诉使用者当前正在发生的任何事。”
“Dumbledore教授告诉我，是Voldemort杀死了Lawson家……”Harry突然停住不说，脸上流露出后悔的表情。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面镜子。”Silvia悲哀地说，“世人对这面镜子有着许多错误的传说。很多书里都提到真实之镜能告诉使用者想要知道的任何事情。但事实并非如此。首先这面镜子只能由被它承认的Huxley血脉来使用，一般来说一代只有一个。而且，这面镜子只能反映出当下正在发生的事。同时它也不会一次显示出过多的情况，它只会显示出使用者要求的事件。比如说，现在镜子是一片空白，然后使用者要求知道‘Harry James Potter’的事，那么镜子上会以文字的形式显示出你正在做的事。”
“像是‘和Silvia在Hogwarts的湖边聊天’，但是它不告诉你我们到底在聊什么？”
“正确。”Silvia接下去说，“Huxley把所有已完成的记录本放在专门保管这一文本的家族图书馆内。接待任何没有怀着恶意前来的人阅读。但是所有的记录都不能被带离图书馆，也不允许复制和抄录。历史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靠着记忆把他们看到的东西复述了出来，再结合其它的资料编纂出市面上卖的历史书。只是近百年来，已经很少有人光顾图书馆了。”
“既然大家误解了镜子的作用，为什么不解释？”
“他们不相信。在贪婪和一定的恐惧面前，人是固执的。”
Harry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Voldemort不知道镜子是怎么运作的……”
“Voldemort不知道，Dumbledore也不知道……”
“Dumbledore教授也想要这面镜子？”Harry惊讶地问。
“他想看这面镜子，想要我的外祖母告诉他某些事。”Silvia摇了摇头，“关于他的来访，外祖母所记录的记录本里写得很清楚。”
“他知道了吗？”Harry好奇地问。
“我的外祖母拒绝了。他的请求是不能被满足的。每一本记录都是以十年为期的，没有完成的记录本是不会被放入图书馆的。想想看，如果大家都来做这样的要求呢？”Silvia耸耸肩，“好吧，我们扯得太远了。我只是想解释，我就是在外祖母时代的记录本上看到了Dumbledore听到了那个预言。当然那里面没有显示出预言的真正内容。”
“但他现在得到了预言，因为那个该死的白鼬Malfoy！”Harry咬着牙说。
“哦，原来预言球摔碎的时候他在旁边。”Silvia恍然说。
“Dumbledore教授说预言没有被完全听走。但问题就在于我们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Harry很感激Silvia没有问他预言的内容。他无法开口告诉她如果自己还想活下去的话，就不得不成为一个杀人犯。他想过自己和Voldemort之间一定会有什么联系，从二年级知道自己是个爬说嘴开始。但是他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关系。
“在我看来，现在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了。重要的是今后要怎么办？全面战争就要开始了。”
“至少没人把我当成神经病了。”Harry有些自嘲地说，“至于其它的……Dumbledore教授一定有了计划了。他的计划——总是最好的。”
Silvia因为Harry语气中某种奇异的东西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目标是一致的。”Harry轻声说，“我没有这么……嗯，你知道的……那么聪明。但是有些事我还是愿意去做的。”
Silvia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头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做Dumbledore教授要求你做的事，仅仅是因为目标一致吗？我原本以为你很崇拜Dumbledore教授。”
“我当然相信他对我的关心和教导是出自真心的，他的计划也是最好的。但是……”Harry烦恼地抓抓头发。不告诉Silvia那个预言，不说他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就讲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是，说出来……
Silvia的神色黯淡了下来。看来Dumbledore校长并没有把一切都告诉Harry。比如说他的体内有着Dark Lord的一点灵魂碎片这件事。他到底想怎么做？果然最后的祭品就是这个被誉为‘黄金男孩’的人吗？那么，她该说吗？
沉默出现在两个人中间。湖里的章鱼翻了个身，粗大的触手几乎伸到了岸边。
“不管怎么说，这次没人出事就很不错了。”Silvia首先打破了沉默。
“Sirius的事，我要是早点问清楚就好了。”Harry后悔着他失去的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浪费掉了太多的机会。“如果不是我太鲁莽的话，Sirius也不会差点死掉，你们，包括Mad-eye也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我想我要谢谢你。Dumbledore教授说，如果不是你及时地把Sirius转移了，他很有可能穿过那道门，那他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为了这个的话，我可以接受你的道谢。因为从来没有人能从彼岸之门回来。”Silvia大方地接受了Harry的道谢，“但是我不得不说，Harry你实在太冲动鲁莽了！难道我们没有达成共识，认为Voldemort会诱惑你做某些事吗？难道我们没有谈到他想要你去替他拿那颗预言球吗？”
“但那是Sirius！”Harry小声地反驳到，碧绿的眼中依然带着慌乱：“我不能——我太担心他了。万一那是真的……”
Silvia沉默不语。她突然意识到，也许有一天她也会遇到这样的抉择。也许这种可能并不是太不切实际，只要最危险的任务还压在他肩上。如果有这么一天，她该怎么做？
“……不能原谅自己居然忘了这个——”Harry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只有手掌大的方形镜子，羞愧地说：“这是Sirius给我的双面镜，而我彻底忘了。直到前天才突然在箱子底看到它们，虽然我之前不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如果他当初是用这面镜子和Sirius联系的，那么一定不会被Kreacher欺骗了。也不会把这么多人牵扯到危险中去。
Silvia看了看Harry手里的镜子，无力地叹口气，“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真的出事。还迫使Voldemort出现在了公众面前。至少他现在不能暗中行事了。”
Harry低下头去，藏在袍子下面的手揪着旁边的草。令他感到难过的正是这一点：没有人责怪他！明明就是他的错，是他让大家面临了不该由他们面对的危险。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人因此受到了无可治愈的伤害怎么办，如果有人……这样的念头几乎要把他逼疯了。如同有一条丑陋的虫子不断地啃噬着他，每一次在夜晚惊醒，都会吓出一身冷汗，就好像自己会被吃光。
“Harry，你没有伟大到需要为别人的死伤负责。”Silvia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说，“你也没有伟大到可以为一个成年人的决定和行动负责的地步。在我看来，这种想法太傲慢了。”
Harry猛地抬起头来，看着Silvia柔和的侧脸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想过自己是没有资格为别人的决定和行为负责的。Silvia说得没错，这样的想法也是种自大。
“但是我要为自己的行为和不成熟的想法负责。如果因为我的愚蠢而使别人受到伤害，那就是我的责任。”Harry也转过头去看着湖面。
“我赞成。所以我们要问自己：接下去到底需要做些什么？”Silvia微笑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如果已经无法从这场争斗的旋涡中脱身。”
“也许下学期我还可以去你那里上课？”Harry笑着问。
Silvia摇摇头，“我想你最想要学习的是各种攻击咒语。而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
“不是，”出乎Silvia意料的是，Harry否定了她的看法。Harry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那样说：“我是想学更多的黑魔法防御方面的东西，但是，有很多其它的东西也很重要。也许有的时候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些事情的看法。”
Silvia有些惊讶于Harry的想法，“但是Hermione就相当擅长分析啊。”
“不一样的！”Harry认真地说：“我们陷在这个境地里面太久了。从……我们——已经没办法做出客观的分析。而你不一样，你没有……我是说你知道的很多。”说道后面，Harry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这只是因为我和你们陷入的地方不同而已。”Silvia若有所思地说，“在这个宽广的泥潭里，现在还无法说出哪里是中心。”
“那么你愿意帮助我们吗？愿意帮助我吗？”Harry满是期盼地问。
“痛苦的真相和傻瓜的生活，你选择那一项？”Silvia黑曜石一般的眼中沉静如水，“这是Huxley家族保存真是之镜的地方所刻的一句话。要做出正确的决定，必须建立在真实的情报上。而知晓真相，在很多时候都相当于把心放在天平的中央，任由两边撕扯。”
“我知道。”Harry低声说。他想他知道这种感觉，那天晚上知道的真相，到现在依旧在撕扯着他。
“你能够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信任我吗？”Silvia再问。
“是的。”Harry毫不犹豫地说。不可思议的，Silvia从一开始就给他可以信任的感觉。这份奇异的信任感没有任何理由地超过了任何人，包括朋友们，包括Hagrid、Dumbledore教授，包括Sirius。
“那么，任何时候，任何我能够做的。”起誓一般，Silvia说。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当战争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