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绝色》岁馀

4、第四章

　　西冥还未抬脚，只听耳边风声四起，衣袍猎猎作响，不过弹指间，一切又安静下来，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西冥睁开眼，是深夜，是熟悉的村庄，只不过此时的风息村鸡鸣狗叫，灯火四起。
　　西冥顾不得其它，拔腿就往书塾冲去，路过的每家每户都亮着灯，却没看见人，只剩下鸡狗在鸣叫。
　　推开门，没有人，内室也没有人，西冥急了，转过头在门口看见了气定神闲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干了什么？”
　　男人转头，西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山林间稀稀拉拉的露出暖黄色的灯光，似乎还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喊声。
　　西冥没有停顿向山里跑去，男人没有再跟上来，而是走进了里屋。
　　一直跑到山腰，终于碰到一个村里的大叔，“叔，村里出什么事了？我哥呢？”
　　大叔拿着火把凑近了看：“西冥！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我们都找你半天了，你哥也在山里找你呢。”
　　一巴掌拍在西冥肩上，西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消失大半天了，“哎哟，叔，要再麻烦你帮忙通知一下大家回去休息，就说我回来了。事情明天我再解释，我先去把我哥找回来。”
　　“行嘞，你哥好像往山顶去了。”
　　西冥跑得气喘吁吁，一路向上，几乎没再遇到什么村民，却还是没看到素律，“哥！哥！素律！”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喊了，你哥在山那面。”
　　“谁？”西冥回过头却没有人，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男人抱着还在昏睡的小狼的身形在一棵老槐树下显现：“谢谢你照顾...她，你哥哥在山那面的一个泥坑里，你快去吧。”
　　“嗯。”西冥想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不近人情，就是太神秘，神出鬼没的，不像是普通人。
　　山那面，素律不小心掉入泥坑，火把插在地上。
　　西冥远远就看见了呆坐在坑了的他哥，看起来人还不错，脸上干干净净，衣服上没有血迹，”哥！”
　　素律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西冥时欣慰的笑了笑：“西冥，你回来了啊，我刚刚还在想要是找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西冥在泥坑前跪下来伸出手：“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趁着下山的时间，西冥将消失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素律，包括那个将军的神出鬼没。
　　“明天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追什么猎物到了一个山洞，不小心迷了路，绕了很久才找到路回来。”
　　西冥乖巧的点头，扶着他哥继续走。
　　素律突然停下来：“对了，那个将军在哪儿？”
　　西冥跟着停下来，看着素律面色严肃，犹豫着说：“大概是回去了吧，他方才在山上给我指了路之后就不见了。”
　　两人唠唠叨叨下了山，村民大部分都已经熄了灯休息，书塾还灯火通明，推门而入，两人顿时愣住了。男人还在，只不过怀里的小狼已经醒了，被压在臂弯里，瞪着眼睛四处张望。
　　“你...”西冥和男人同时开了口，西冥抢了话头继续说：“狼都还给你了，还给我招了这么多麻烦，怎么还没走？”
　　男人和素律对视着，收回目光说：“你想要什么报酬？”
　　西冥来了兴致：“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你是不是会仙术，教会我。”
　　“西冥！”这一声是素律的惊呼。男人沉默了，似乎在考虑。
　　素律紧拉着西冥的手腕，看向伫立在油灯后的高大男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必须跟我立下契约保守秘密，然后离开这里，学成之后再回来。”
　　素律拉着西冥示意他不要去，西冥翻转手腕反握住他哥的手，对男人说：“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男人出去之后。西冥拉着素律在桌前坐下，“哥，你放心，我学不了几年就能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西冥，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也是我一手把你带大，我以为我们想要的是一样。”素律皱着眉，不理解西冥的想法。
　　“不，哥，这样的生活总归不是长久的，虽然我不曾离开过这里，但还是有些听闻，外面的战事年年败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打到这里来，况且山里的猎物越来越少，支撑不了村里人活一辈子的。哥，相信我，有这样的机会难得，你在这里等我几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无论素律如何不答应，西冥仍是坚持要去，“罢了罢了，你去吧，去吧，唉。”
　　“哥，你别这样，我发誓，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
　　“你走吧，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
　　西冥连夜离开，只从家里拿走了几件衣服和素律在他成年时送给他的玉佩。
　　这一晚书塾油灯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