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桌》绮白

7、第 7 章

　　罗殷说那句我才不会和你开始时，何易森就知道她会和他开始。事实证明了她确实很幼稚，充满孩子气。她把一个知道小半事情的男人当成了后备情人，用他报复另一个让她痛苦的情人。可她又是清醒的，知道何易森最多只能做做情人。
　　那家餐厅是她等齐君风的地方。她没有为何易森改变这个习惯。只是见到何易森带了各色女伴来吃饭，她不过去凑趣打招呼，继续调戏手边的那被冰淇淋。那被可怜的冰淇淋和她一样，不过是打发时间的道具而已。
　　他带女伴进来，她送一个微笑颔首。齐君风到了，他便把微笑颔首回敬给她。他们都在等对方放弃自己的底线，稍微专心一点。
　　圣诞节前，他发消息给她，问她怎么过。她说，我们不是都有安排了吗？
　　圣诞夜的餐厅门窗贴了许多红红绿绿的贴纸，喷上了白色的雪花。罗殷对面的位置空了很久，手机摆在她的手边，她拿起来看了几次，神情木然。门口排起长队，队伍经过大玻璃窗，看见了窗边的她，都有不满神色。侍者几次上来催促是否点单。
　　何易森隔着磨砂玻璃屏风的缝隙看见了，发消息说，你过来一起坐吧。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机会。
　　罗殷站起身径直走到他们的桌前，没有片刻寻找。她问，可以坐下么？我一个人。
　　何易森对面的C女来不及发表意见，她已经坐在何易森的身边了。何易森召来侍者，多点了几道菜。
　　她虽然笑得很假，也有塑料花的鲜艳。举杯，她的肩膀挨着他的肩膀，敬向目瞪口呆的C女。心里有火药的时候，人就喜欢做些有破坏力的勾当。
　　何易森的肩膀没有退开，他微笑温柔地看她。C女说不出话来，悄悄低头看桌下，对面的男女并没有把腿纠缠在一起。可是他们的眼神纠缠得像长出了两对倒刺，紧紧钩住。
　　C女看来是个面皮薄的姑娘，她觉得遭受了奇耻大辱，羞愤地抓起包跑了出去。
　　何易森问，他怎么没有来？她说，他要和家人一起过圣诞。
　　他于是知道，她今天是为他来的，只为他一个人。
　　他同时也知道了，齐君风的家人是从来不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