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剑》且行且轻

27、我在做什么

　　“对K，”
　　“对二，”
　　“王炸！”
　　“嘘——”荀良用气音教育庭华，“公共场合，小点儿声！”
　　“哦！”庭华睁大眼睛，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
　　“没事，我刚才布了，隔音阵。”
　　“耶！”
　　“耶！”
　　“……”那可真好，“行吧。”
　　没错，刚才兴奋地喊“王炸”的萝莉音少女正是庭华。

　　所以……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想静静，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荀良揉了揉眉心，心累，手动无奈，“不要，出吧……”
　　庭华出牌，“一个二，”得意地宣布:“有要的吗？没要的我可就走喽……”
　　鲁弛眉眼一弯，邪魅一笑？手动滑稽，“炸！四个三。”
　　“我克……我说怎么没有三……”没办法，牌局上小孩子的运气就是好，我还一张都没……等等！你们这两个四百岁的和六百岁的这么欺负宝宝真的好吗？
　　打到这一圈，显然，荀良和庭华手里不可能再有炸。
　　“三带二，走啦，嘻嘻，灵儿姐姐又输了……”
　　“啧，”你这个虚伪的小孩儿，刚才是谁不想玩儿的？怎么人家小姐姐一问，你就屁颠儿屁颠儿地上赶着教了？！
　　呵，小孩儿。
　　鲁弛把牌捋一捋，递给荀良，“师父，洗牌洗牌！”
　　鲁弛手小，庭华不会洗。
　　不过庭华曾试图创一个用来洗牌的法术，可惜荀良之前做牌的时候心疼钱，用凡纸裁的牌，纸牌承受不住灵气，被轰成了纸渣，虽然这并没有打击庭华老祖的法术创新热情，但荀良看了看仅剩的一副牌，认命地当了洗牌机。

　　一把打完，荀良又抬头看了看论道台，薛济正在比，巧了，讲的阵法，还比较高深，已经超出了荀良的知识储备。
　　荀良问姬和，“诶，你觉得他这轮能过不？”
　　薛济要是报名论武台的话，赢面很大，但论道台……
　　“阿济一定能赢，”庭华见他们谈论薛济，十分自豪地打包票。
　　“？”荀良只知道庭华老祖以灵符闻名修界，没听说过她在阵法上有什么造诣啊？她这是真看懂了，还是盲目自信？难道……符、阵相通？
　　这时，姬和补充道:“可能会赢，刚才我听到，裁判评价，此子有，情剑祖风。”
　　庭华一脸赞赏地看了看姬和，有眼光，“那是，阿济说了，他一定会重振情剑峰的……”

　　一开始荀良以为薛济放弃论武台是因为上一次被打得太惨，留了什么内伤，无法参加论武，毕竟原著的设定里，把吞噬的修为还回来是以掉阶为代价的，不过看他的筑基境界还在，应该问题不大。
　　难道他在阵法上确实有两把刷子？还是说在论武台上不能明目张胆地用噬灵诀所以转而参加论道？还是说主角光环自动点亮所有技能？难不成他在情剑峰有什么奇遇？原著里没提到过……算了，别管那故事线碎成渣的原著了。
　　不过，要是薛济有心重振情剑峰，这倒是一个好想法，大概和异世的学校多搞一个一流专业来吸引好生源一个思路……
　　至于“此子有情剑祖风”这句话就很了不起了。
　　情剑峰的第一代掌峰冷仙子是万山宗的创派掌峰之一，号称阵法无双，所以情剑峰最初是以奇门遁甲扬名修界的，如今各大宗门选拔弟子所用的求仙阵就是她根据太华古阵的外阵简化而得，只是她创下绝唱锁情阵之后便不再钻研阵法，转而研习剑法，留下今日闻名修界的入情剑法。
　　遗憾的是，冷仙子的绝学因窥天地奥秘而被天道掩去大半，能读懂剩余部分者少之又少。
　　冷仙子仙逝后，情剑峰弟子将其生前所有的阵图、手札整理出来，公之于众，本想借机给祖师奶奶寻个传承，却不料无人有这个资格。
　　时至今日，世人所记得的只剩下除魔卫道的入情剑法，便误以为“情剑峰”因此而得名，却不知“情剑峰”之名中的“情”、“剑”二字其实是源于后山那块问情石和高耸如宝剑的山体形状。误会的人多了，情剑峰弟子也就懒得解释了。如今，这“情剑峰”的真正由来连万山宗其他峰的弟子都未必清楚。
　　此后的几千年里，即使有弟子重拾阵法一技，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如颜寒的师祖那样修习剑法的同时又能研究出“假锁情阵”的人，在整个修界来说也称得上一句“通才”了。
　　这个裁判竟然知道情剑峰祖上的阵法造诣，确实有点儿道行，至于他评价的这情剑祖风指的是谁……那可就难说了。毕竟这玩意儿需要天赋，像冷仙子这样的万年未必出一个。要是这“祖风”说的是他太师祖，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五六把过去，薛济那边结束了，真如姬和与庭华所言，胜了。

　　“我就说吧，阿济一定能赢。”
　　“嗯，是是是，你徒弟最能了。”
　　“那是……”
　　……
　　论道台观众席开始散场，荀良把扑克牌收起来，三人起身往外走。
　　庭华怕薛济看不到，跳起来冲他挥挥手，不知道是有追踪符还是什么，薛济一眼就看到了小矮个子庭华。
　　薛济走过来，对荀良与姬和行礼，还是长辈礼？！
　　荀良“和蔼”地接下这一礼，心里想的却是:啧，装什么装。
　　转身看庭华的时候，冷冰冰的人才鲜活起来，轻声询问，“灵儿，我们回去吧。”
　　庭华冲荀良他们挥挥手，鲁弛还有些舍不得，“下一场再来玩儿呀……”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只是来给举办方贡献门票钱？
　　……

　　“我就知道，阿济一定会赢的。”徒弟赢了，师父要鼓励徒弟，还要教育徒弟胜不骄败不馁，曦合师父教的。
　　“嗯，是灵儿教的好。”
　　“不是不是，”庭华把刚想起来的那套说教给忘了，皱着眉纠正道:“这些都是你自学的，我只是给你找出……”
　　“但灵儿的功劳也很大。”
　　“对哦，”庭华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蛮厉害的，教出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弟。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阿济将来一定要成为像我这样厉害的修士，不对，要比我更厉害，阿济这么聪明，将来一定能教出好多好多优秀的徒弟，然后……”
　　“然后把情剑峰的道发扬光大？”薛济接道。
　　“对对对，”这条路离选拔地远，人少，店铺也少，但风景很好。有绿树花草，有溪水青石，还有几对道侣在远处谈情说爱。

　　庭华张开手臂，开心地跑了一段，“这样掌门就不会总是对师父说教了，说不定师父一开心就会和师妹回山了……”
　　庭华与灵气亲和，灵气感觉到庭华的兴奋，竟聚成了实体，星星点点地飞舞起来。薛济笑着追了上去，“跑慢点儿。”
　　庭华见薛济跟上来了，兴奋地回抱住他，“阿济阿济！我好开心啊……”
　　被猛然抱住的薛济楞了一下，好像是淡淡的寒梅香，又像是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久远地仿佛来自上一世，那片满是灰烬的暗夜荒原一下子被点燃，多么奢侈的期待。
　　薛济知道自己有多想将眼前之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但他现在还不能，双臂动了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他怕自己忍不住，让庭华看出端倪，太早了，不能吓到她，让她再逃离……
　　“阿济阿济！你怎么这么好！”
　　耳边的喊叫将薛济从隔世的情绪中唤了回来，薛济尽量令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但还是有些沙哑，“嗯。”
　　许是想起了那段一无所有的孤寂长夜，竟变得有些脆弱，他单膝跪下来，捧起庭华的手，直直地看向庭华的眼睛，卑微地祈求道:“灵儿，我会一直都对你很好很好，所以，求求你，别……丢下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信我，好吗？”
　　庭华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将手悄悄地抽回来，歪头觑了一眼薛济，见他委屈地要哭出来似的，像小时候一样，给他呼噜呼噜毛。
　　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阿济长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庭华知道，薛济脾气上来的时候得顺着毛来，“我可是阿济的师父，曦合师父说过的，为人师表，就要对徒弟的未来负责，我绝对不会丢下阿济不管的，还有，阿济这么聪明，要做的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为什么会不信阿济呢？”
　　薛济直起身，追问，“那灵儿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嗯，忘不了，”庭华顺着话头打发道：“还不走，想露宿街头？”

　　我在犯什么傻，不一样的，一切都还好好的……

　　“嗯，我们回去吧，”薛济牵起庭华的手，悄悄地摩挲几下，贪恋着指尖的温度，不断地告诉自己……
　　走了一会儿，庭华忍不住说:“阿济，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呃，从刚才开始？不对，好像……”
　　薛济停下小动作，假装漫不经心地回道:“哦，是阿济惹灵儿不高兴了吗？”
　　“不是，”庭华摇了摇头，“呃……说不出来，就是有点怪。”
　　然而没走几步，薛济感觉手心痒痒的，一根手指笨拙地用指尖在掌上划了一道，两道……
　　手指的主人见薛济没什么反应，觉得没意思，不再挠了。
　　薛济回头用目光询问，庭华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怎么？我还回来不行啊……”
　　“嗯，行，”薛济觉得好笑，想什么呢，小孩子心性罢了。
　　庭华过了一会儿，有些不死心，“你就没有种痒痒的……不是我抓的，就是心里麻麻的，好像什么花花草草的要钻出来似的？”
　　“！”
　　“喂，有没有有没有嘛，别不说话啊……”
　　“灵儿，别说了……”
　　“没有吗……”
　　薛济有些受不了，笑出声来，“你还是快把我的命拿了去吧。”
　　“？”这人什么情况？怎么刚才还要哭似的，这会儿子又笑开了……“什么傻话，乱七八糟的。”
　　“是啊，我被您祸害傻了，这下咱们情剑峰可就没有聪明的了……”
　　“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又嘲笑我傻！”
　　“没有，灵儿最聪明了……”
　　“呸，打你个欺师灭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