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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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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2月3日】
【杭州·吴三省住宅】
依着地址,十七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吴三省的住处,但如今她站在楼下,心里却隐隐生了踌躇之意,直觉警告她这趟杭州之行也许是个不可逆转的错误,但那只玉镯对她而言又实在有着巨大的意义,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
两相权衡,十七很快下了决心。
她谨小慎微游离于那个巨大漩涡之外许多年,决不肯被轻易拖入其中,总有法子的,她想。
走上楼梯,房门只是虚掩着,内里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语气,那人很是激动。
“……要去…………铺子…………别告诉…………”
见十七拉开房门,屋内两人俱是一愣。
吴三省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哟,我们十七姐来啦,进来吧。”
又扭过头,无奈地看向那个年轻男人,“行了行了,消停一会。”
十七顺着吴三省的视线望去,只看见那年轻男人身上穿了件棉格子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刘海软软地搭在额头上,细皮嫩肉的,书卷气十足 。眼神里透着几分精明颜色,但还算清澈,不太像是行里人。
听到吴三省的话,他似乎以为又要被拒绝,白净的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急切的神色,“三叔,我--
“我知道,”吴三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肩膀,“你小子不就是他娘的想下斗吗?想下就下吧,你爹那边我给你兜着。回头我把装备清单发给你,你可给我置办全了,千万别买着假货。”
见吴三省终于松了口,那年轻男人几乎乐开了花,嘴里忙不迭地应着好,怕他后悔似的,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猛地瞧见门口的十七才想起来还有客人在,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一笑,便匆匆离开了。
见房门关上,十七也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抬眼望着吴三省,似乎是在等他先开口。
吴三省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你也看见了,刚才那傻小子是我大侄子,叫吴邪,是个大学生,刚刚毕业没几年,在西湖边上开了家古董铺子,生意不怎么景气,这不,非闹着要下斗摸几件明器,说是想稳住生意--”
大学生?
十七垂下睫毛,不由地又想起了沈默,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稀罕,家里供不起他,才马马虎虎进盘口做了个掌眼,提起来她总替他可惜,沈默却不太在乎,说在哪读书都一样,笑眼澄澈。
此后见众生都如故人倒影,时时念起,时时有愧。
摩挲着茶杯,十七依然不言语。
吴三省见状笑了笑,又道:“前段时间办了一个墓,收了把黑金古刀,上好的古兵器,那材料,和你身上那对可是一模一样--”
张家的东西。
十七了然,又问:“刀呢?”
“算是物归原主。”
“哑巴来过了?”十七皱起了眉头。
“昨天晚上来的,古刀玉镯一并带走了。那镯子玉中沁血,放到市面上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吴三省用眼角瞥着十七神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但照片你看过了,和你那只刚好凑成一对。”
听着他的话,十七脸色难看极了,起身就要走,吴三省也不挽留,只是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一副悠闲的模样。
“--那个战国墓,你夹了哑巴?”
听见十七折回来的动静,吴三省坐起身来,笑着反问:“你也对这个斗感兴趣?”
十七恨恨咬牙,“现在不得不感兴趣了。”
吴三省爽朗一笑,抬手示意她坐下,解释道:“这些年,你接活总是刻意避开我--”
“你总是有办法的,”十七打断他的话。
“放心,”吴三省正色道:“这次下斗不是想让你做别的,只是希望你在斗里照顾照顾我那大侄子,毕竟这小子是头回下斗。至于镯子,一路上肯定替你拿过来。”
“我不下这趟斗,日后再问哑巴要也--”
十七只顾赌气,话冲出口才觉得后悔,哑巴张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卖命,要找他少不得要经过那边,她实在不喜欢跟那边打交道,两厢比起来倒是还不如跟着吴三省下斗。
遂认命地叹出一口气,“时间地点。”
“后天早上长途汽车站,”吴三省面上浮出笑影,痛快答复,“装备我来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