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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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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一直一直,听到的都是这样一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所有的怨愤,痛苦,不甘,仇恨,寂寞……全都掺杂在其中,无休止地呼喊,没有声嘶力竭的一天。
听着,听着,妖之开始忘记这个世界本来的声音,仿佛它一直就是这样的喧嚣,亘古而来的疼痛,由心中蔓延开来,逐渐孕育成一抹幽魂,母亲说:“那是你的心魂,也是祖先留下的债,永远永远也,解除不了的咒。”
“最近暗魂叫喧的特别厉害,妖之晚上都没法入睡。”趴在高高的圆桌上,妖之对着帘外一抹修长的身影幽幽地说道。
“那是一种预示,公主!”问月低沉厚重的声音透过黑夜传入妖之的耳中,那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暗魂她听到的唯一的声音。
“预示?预示着什么呢?”依然有精无彩地问着,仿佛对所问之事一点也不上心。
“预示着您将会被暗魂吞噬,公主。”
“像妈妈那样吗?”妖之抬起头来,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没错!”
帘外的身影一直斜斜地靠在门框上,留给她的,只有背影,看过去,夜空中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声息.
“那如果妖之不想呢?”不想变成妈妈那个样子,她根本失去了自妖之,只是一个暗魂的影子。
“古往今来暗魂的寄主没有一个可以逃脱这样的命运,公主!”
“是吗!”复趴在桌子上,妖之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心中有一个地方变得更加空旷,急需要一些什么来填补它。
一阵铃声飘入耳中,望向帘外,修长的身影已不复存在,身边多了一抹没有灵魂的暗影。
黑色的侍女服,它是属于茗萝的,一个哑巴,或者说一个心早已哑掉的躯壳。
她不说话,但妖之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一种悲哀的“脉脉无语”。
母亲回来了,这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因为她离她只有一步之遥,那是表明事情紧急的距离。
妖之轻摆双腿,跳下凳子走了出去,身后跟着无声的茗萝。
“啊啊啊啊啊啊~”
刚走进赋闲殿,就听见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是,不够的,它没有她心中的那个声音凄厉,也没有它那种灵魂都在嘶吼的疼痛与寂寞。
这是母亲的游戏,折磨别人,以慰藉心中的那抹孤魂。
走进去,在母亲的居高凝视下,妖之在地上看见了一个抽搐着的男孩子,他四肢无力地趴在地上,因疼痛而蹦出的青筋即使在脑后也可以看见,沿着他苍白的后颈蔓延下去,直至他裸露的肩膀。
他真得很白,仿佛从未见过阳光。
“我的女儿来了!看看这个孩子吧,这是妈妈给你带的礼物!”她兴奋地走向妖之,拖着她夸张的镂空黑色长裙,她喜欢黑色,连带着妖之生活的一切,也全都是黑色。
她执起妖之的手,大大的眼睛难得露出了神采。
见妖之不说话,她眼中闪过焦急的神色,“怎么了,还在生妈妈的气吗?莲箫的事妈妈也没有办法啊,不过你相信妈妈,即使要回莲箫,那个女人也不会好过的,她只会更加的痛苦!”她的眼中有过一瞬间的狠历。
那让妖之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
“还是不说话吗,好了,好了,妈妈不逼你了,快去看看你的礼物吧,他可是一个难得的漂亮娃娃,就算是莲箫的小时候也比不过他哦!”
“不用了,礼物妖之收了,母亲早些回宫歇息去吧!”没有再看那个孩子一眼,妖之淡淡的说道。
“可是妈妈才刚回来……”不等她说完,妖之就打断道:“此去朱翠国,路途遥远,跋山涉水,母亲必定是精疲力竭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那好吧,妈妈先回去了,记得要验收礼物哦!”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就走了出去。
母亲走后,赋闲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着地上犹自痉挛着的男孩,妖之把木心叫了出来。
木心和茗萝一样,都是心早已哑掉的人,不同的是,茗萝是母亲送给妖之的,而木心,则是她自己招来的人,他只把自己卖给妖之三年,他曾经说过,三年后,他将会杀了她。
那时妖之曾对他说过,到了那时,你会发现,杀与不杀,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不相信,可是,妖之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相信的。
“他就是昭问日和玉晓容的儿子吗?”
“是。”
妖之不再说话,那又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她虽不知母亲年轻时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她知道,把母亲毁掉的那两个人,就叫昭问日和玉晓容。
所以这个孩子就成为了可怜的祭品,大概他的父母也只会比他更惨吧!
这样的母亲,常常让妖之感到心痛。
熟悉的铃铛声再次传入耳中,这次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看着站在一旁的茗萝,妖之轻轻地说道:“走吧!”
跨出门槛的一刻,妖之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遂不再留恋。
膳后是固定的喝药时间,今天的药看上去很黑,夹杂着刺鼻的气味,妖之把它推开,不想喝。
茗萝却固执地把它推了回来。
她们俩僵持了一刻钟的时间,茗萝端起药碗走了出去,妖之知道她要干什么,遂叫住了她。
“不用去了,妖之会把药喝掉的!”她会去找木心,因为妖之曾经答应过他,在他杀了她之前,不许先死掉。
药可以暂时镇压住心魂,却只是饮鸩止渴,它会让她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它,变成母亲那样。
所以妖之常常会不喝药,想知道,在没有药帮助的情况下,她可以坚持多久。
趁茗萝不注意的时候,妖之把药偷偷地转移掉了,幸亏这里没有木心,否则她的这点小把戏,是一定逃脱不了他的眼睛的。
木心是心剑门的接班人,当然会认识刚才的那个男孩,因为昭问日就是心剑门的现任掌门,他当初为了替小师妹看病而来,妖之却加重了她的病情,并且……
所以他会恨妖之,今天的事,会让他更加的恨她。
但这对妖之而言却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只有让别人恨她,她才不会去恨别人,因为,仇恨,只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加可怜。
回到寝宫,木心守在门外,他大妖之五岁,性格已是非常沉稳,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在床榻上,妖之无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个精雕玉琢的雪白娃娃,和他妹妹其实相差很远,除了同样白皙的肌肤,他的妹妹不及他三分之一的美。
他皱眉蜷缩在床上,能够睡下来,大概刚才木心向他做出了什么承诺了吧。
妖之轻轻抚开他的眉头,比她大一岁呢,却比她更像一个孩子,和他妹妹一样,无时无刻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看见妖之后显出惊惶的神色,然后似是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
“小妹妹,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赶快离开吧,这里住着一个女魔头,她会折磨小孩子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刚才嘶喊得太厉害的缘故。
妖之没有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注意到他眼中一时的失神,她起身离开,走到桌边替他倒了杯水。
“是给我的吗?”他很开心地捧着杯子,然后又担心地看着妖之:“小妹妹你是哑巴吗?,这里的侍女好像都是哑巴呢,你是被派来照顾我的吧!”
认定了妖之不会说话,他也不等她回答,就兀自说了下去:“听说这里是妖之公主的寝宫,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木心说只要我不做违抗她的事她就不会为难我的,可我还是很担心,听说妹妹是被她……”
他低下头,没有说下去。
“怎么会呢,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妖之又轻轻地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呢。
她轻轻抚上他的眼眉,他轻颤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她。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妖之依然笑着,说着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看着他的瞳孔,慢慢地皱缩,直至失去光彩。
不去理睬他的震惊,妖之对着帘外叫道:“木心!”
看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低着头跪在妖之的脚下,仿佛对于她所有的命令都会服从,但是……
不是的,他是最会违抗她的人。
“妖之要睡觉了!”妖之把脚伸到他的面前说道。
他没有立刻脱鞋,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然后妖之看见茗萝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捧着一碗漆黑的药。
“睡觉之前,请公主把药喝了吧!”他抬起头来对妖之说道。
那双眼睛里总是冷漠无光的,今天却难得隐现出了一丝坚持的情绪,妖之回头看向那个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男孩,是因为他吧!
没有吃药的她,让他不能放心把他交给她。
妖之轻轻地笑了开来,回过头来对小白兔说道:“雨心哥哥,可以喂妖之吃药吗?”
他微讶,然后又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好!”
“你看,雨心哥哥会喂妖之吃药的,你们可以走了!”妖之又对木心说道。
“可是不能亲自看见公主喝下药的话,皇后询问我关于公主的起居情况时,我就不知如何回答了。”
妖之狠狠地看向他,连茗萝都能甘心当一个哑巴,就只有他不可以!
可是他低下头去,故意错开了她的眼光。
妖之示意茗萝把药交给雨心。
他有些惶然地接了过去,不知所措地吹了吹本来就不是很烫的药,递到了妖之的嘴边。
妖之没有喝,只是淡淡地说道:“茗萝,教会他怎样喂药!”
木心却忽然伸手挡住了走上前的茗萝,妖之看向他,他终于正视她的眼睛说道:“不用了,我想雨心是知道怎么做的。”然后看向雨心说:“还记得纤心小时候不愿喝药我是怎么对付她的吗?”
“啊!”雨心却像是被吓了一跳,捧着药碗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妖之。
低着头做了良久的心理斗争,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轻轻地抿了一口药,皱着眉头慢慢地向妖之靠近。
妖之没有理他,抓过他手中的药碗一仰而进。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不明所以的雨心傻傻地坐在那儿,嘴里的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茗萝接过空的药碗就走掉了,木心却蹲在妖之的面前托住了她的脚,他静静地脱下了鞋子,淡淡地说道:“今天一天很累了,早点睡吧!”
妖之怔怔地看着自己裸露在空气里的脚,久久地没有动弹,她不知道木心是什么时候走掉的,就好像她永远也无法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不,公主,你要睡觉了吗?”
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妖之的胡思乱想,她回过头去,轻轻挪到雨心的身边,在他讶异的眼神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睡吧!”
他局促地任由妖之抱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直到妖之进入梦乡,他都还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第二天妖之早早的醒了,没有打算叫醒雨心,他却敏感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来的时候茗萝正在给妖之穿衣服,妖之穿着大大的布偶拖鞋站在床边,任由茗萝往她身上添置着繁琐的礼服。
今天是洗天将军的回朝大典,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却创造了九脂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奇迹,在没有任何贵族支持的情况下,他率领着皇师部里的一群残兵衰将,置之死地而后生,打了一场精彩的以少胜多之战。
其实,九脂皇朝里没有人不知道,这次与凝玉国的战争,不过是皇族垂死挣扎般的一厢情愿,没有一个贵族看好洗天,他们等着他的战败,等着皇族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等着一步步地拖垮皇族。
妖之常常想,那个她在大雨里救下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一种宿命的恩赐,对这个国家,也是对她那孤寡零丁的父皇。
可是,这也让她失去了莲箫,凝玉国不会放了作为贵族代表前去求和的贵妃听雪,自然,也不会放了随侍在她身边的莲箫。
但是,如果这是他的选择的话,妖之不会介意的。
真的,不会介意。
忘记他对妖之的欺骗,也许对她们彼此都是一件好事。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的!”
一阵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妖之的思绪,她看向那个无力地坐在床榻上任由着侍女们摆布的雪白娃娃。
昨天母亲割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好方便成为她的木偶,他今后的人生都将会操纵在她的手中,看着他无力地推拒着侍女们的服侍,她仿佛透过时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原来他在她的心中一直都这么鲜活,一直都这么的……与众不同。
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成为另一个他,成为她心灵的弱点,好让那抹心魂趁虚而入。
“他不想穿就不要给他穿了,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退出了寝宫。妖之没有再看一眼雨心,也走了出去。
整个云殇城都很热闹,市民们想出了很多办法来庆祝英雄们的回归,他们中很多人的女儿或恋人在半个月前都还认定了要作为贵族利益的牺牲品被送去遥远的北方,而现在,他们可以这样团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好像逃过了一场大劫,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与热情。
很多名间的组织像是“太阳花艺术中心”,“遍地花杂技团”,“五情戏社”等知名品牌艺社都主动出面组织了大型的会演节目,并向社会征集了很多志愿演员组成了强大的欢迎阵容来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们。
妖之乘着马车穿过中央广场的时候,那里正在表演着杂技,一个长得足有五尺高的巨人从嘴了吐出的火焰妖之隔得很远都能看见。
还有很多手里捧着花的小女孩穿梭在广场的各个角落,看见妖之的马车立刻蜂拥而至向妖之献花,妖之从中选了一朵石楠,剩下的让她们留着给那些英雄们。
三座凯旋门分别伫立在云殇的东北、正北和西北面,洗天会从正北面进入,他的副将和军师将会分别从另外两个们进入。
城门上已经站满了一排排穿着彩衣的少女,她们手挎着编工精湛的花篮在上面翘首企盼,准备在第一时间用篮中的彩线欢迎英雄们的回归。
父皇已经早早地伫立在了凯旋楼上,他撑着细长的拐杖静静地看向远方,那样的眼神中没有喜悦也没有忧伤,只有一股早已深入骨髓的疲惫流淌其中,仿佛整个盛夏中的唯一一片雪域。
妖之不能给他什么,只能错开这样苍老的他,坐在属于妖之——暗魂教住的位置上。
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从凯旋门回归的,不是骏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一口棺材,千里白绫。
将士们悲痛的表情无疑给欢腾的百姓们泼了盆冷水,所有人都错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妖之坐在白塔之上,远远的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身居凯旋门上的那些贵族们,却是得意之色尽显,一切仿佛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皇族,连垂死的针扎,都不被允许。
就在众人沉浸在错愕中还么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妖之自白塔上缓缓地走了下来,她来到回城的军队中间,默默地凝视着洗天的棺木。
“怎么死的?”
“在双寂打退最后一支凝玉的军队后,我们这群由洗天将军带领的突袭前锋竟遭遇一群黑衣人的埋伏,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且……”
“什么?”
黑木看了一眼妖之继续回道:“且全都欲直取将军的性命,公主,容臣斗胆,那些人定是有人故意派来杀害洗天将军的!”
黑木此举可谓孤注一掷,他参军之前在京城的酒保里做过粗活,曾经送过酒给皇宫里的近卫军,看过他们训练,而那些黑衣人的招式竟和那些近卫军如出一辙,当然,他也不排除有人故意这样做的可能。
妖之不再说话,手抚在棺木上,仿佛陷入了沉思,眼神却煞是清明,黝黑而变幻莫测。
木心抱剑伫立在一旁,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木心,抱我回去!”心中有翻江的怒火,却只让身体变得更加沉重,妖之觉得好累,好累。
“是!”
“等等,公主!”黑木却又叫住了妖之,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满身褴褛的小男孩,男孩满脸的灰尘,独留一双红色的眼睛充满戒备地看着妖之。
红眸,凝玉皇室的象征。
“这个孩子?”妖之疑惑地看向黑木。
“秉公主,是在凝玉的军队里俘虏来的,他的眼睛原本用易容术改成了青色,将军说这个孩子对公主会有帮助,叫我定将他亲手交与您!”
一阵悸动由心中涌出,妖之伏在木心的肩膀上,试图掩饰眼中的动摇,洗天,你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茗萝,带上那个孩子,我们走!”
黑木有些怔愣地看着妖之一行离去的背影,那就是将军一直心心念念的公主,传说中残暴嗜血的暗魂教主,九岁那年就以极其残忍的方式灭掉了江湖五大门派,黑木曾不解这样的一个人怎会让将军敬之如斯,但现在,他或许,可以理解那么一点点了。
雨心缩在床脚恐惧地看着妖之,她今天回来之后情绪就很不稳定,像疯了一样打碎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受了伤也不让茗萝他们包扎,更不愿意好好喝药,目前为止已经打碎了十五碗药。
妖之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她觉得好累好累,心好痛好痛,她好想睡觉,可是心中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叫,拼命的叫,她觉得她就要崩溃了,她马上就要崩溃了,她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公……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雨心眼里妖之还是一个与自己妹妹一般大的女娃娃,见她痛苦地撕扯着床单,心中很是不忍,虽然很害怕,但他还是慢慢地朝妖之爬了过去,想要去安慰她。
没想到手甫碰到妖之,就被她一下扑倒在了床上。
雨心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他看见了什么,妖之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咒文,眼睛呈现嗜血的红。
“啊啊啊!!!!!!”
木心端着药碗闯入寝室,但一切都为时过晚,床上小公主趴在雨心的身上,尖锐的牙齿已经刺进了他的颈项,脸上的黑色咒文在渐渐消失。
雨心错愕地看着屋顶,直到妖之的牙齿渐渐收回,昏倒在他的胸膛。
“雨心!”
雨心慢慢地转过头来,看见木心懊恼地跪在地上,“公主她……”
“对不起!”木心打断他的话。
“不!”雨心闭上眼睛,被妖之的牙齿插入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很多东西,他感受到了一只魔鬼对一颗心灵无止境的折磨,他确定,那是妖之的心。
“公主她,很痛苦!”
木心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雨心,他闭着眼睛,眼角缓缓地留下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