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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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的两个月...平平静静的度过，对于天璋院家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这样一个大家庭...似乎总要发生些什么才能格外体现出它的不同。
很奇怪的一年，甚少下雪的火之国在初冬时节就飘飘零零落下雪花。帷人似乎已经死了心一样很少像以前那样对待紫，只是会偶尔用锐利的眼光扫视一下，却不在动用暴力。映雪的寒夜除了有平时还圆亮的沉月，还有从朱唇呼出的淡淡凉气，穿着略有些单薄的浴衣，紫独自一人坐在卧室前的木地板上，平时就异常安静的家里，晚上更添了几分孤寂。前几天下的一场大雪丝毫没有化去的意思，还是厚厚的，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很好听的声音，紫从来都没有听过。只是一瞬间，对面的长廊似乎掠过一个身影...谁呢，这么晚还跑出去...紫丝毫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就算...就算被帷人责备也没有关系，她想知道这个人是否是那双暗处浮现的眼神的主人。那身影似乎很慌张的样子，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跟着远处的影子走出天璋院家的后门。
躲在树木的后面，轻轻喘着凉气...谁...究竟是谁...空旷的雪地上，白色的月光与白色的残雪相互辉映，格外的亮。这也让紫看清自己一路追踪的人...昔。昔也似乎很急的样子，嘴里不断地有白色的气体飘逸出...四处张望，焦急的神情不像天璋院昔一贯的作风。直到...直到远处的森林中走出的人影，紫或许明白为何她这样焦急。
"止水大人..."许是雪夜的宁静，轻柔的一声却清晰地传进耳中，风铃般悦耳。
"昔..."宇智波止水拥她入怀，让不明白情况的紫目瞪口呆。"没人跟着你过来么？"
"恩...似乎没人跟过来的样子。"
说到这儿的时候，紫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嘴，生怕被人发现。
"决定了么？"止水抚着天璋院昔冻红的脸颊，"我一直在等你的答复。"
"但是...久士大人对我很好...而且我...紫还太小..."昔的脸颊离开那个手掌，"不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
"...昔...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一直在等你...我们可以离开...现在你我的家族都太过混乱，你不想和我一起过安定的日子吗？"看着那美丽的脸庞似有似无地逃离他的手掌，止水干脆紧紧握住昔的手。
本来就捂着嘴巴的紫，眼睛瞪得大大的听着两人的谈话...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为什么...
外面沉静了好久...过了一段时间，昔的声音响起，"好...我和您走...请您带我离开这里吧..."是不是自己听漏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昔就这样决定，毕竟两个人是有血缘的，昔的这个决定让紫心里很难受，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了么？
"那...后天的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绝对要来..."止水的手加了几分力气，脸上的笑容被突然飘来的乌云遮住，什么也看不清...
想就这样悄悄离开的紫...那声"咯吱"好听的雪地...让她心里不禁一个激灵...
"谁？！是谁在那里..."止水的注意力立即转向树林，还在用手捂着嘴的紫，不停地大喘着气，冷汗顺着背脊徐徐流下，被发现了...
"啊...只是雪兔而已..."昔突然一声，让紫缓缓放下僵硬的手，空旷的雪地上，昔抱着一只不知从哪儿出现的雪兔抚摸着，"是我们神经太紧绷了...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成为犯错误的人..."
止水抚摸着昔的头，"这不是犯错...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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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后天很快就到...除了那两个人之外，恐怕紫是最在意这件事的人了...那天晚上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爬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没有遇上帷人也是值得庆幸的，但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自己果然还是要再去一次，就算亲眼看着她离开也可以...
背后突然轻轻地被人拍了一下，正在想事情的紫吓了一跳，回过身，这样温柔的轻拍也只有茧能做到...拉着紫的手，茧一笔一划的写道"怎么了？紫的表情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要说么...茧已经是这个家里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但是，我要告诉她么？紫看着茧的表情，心里想着...最后心里面狠狠下定决心，"茧...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怎么了..."
看见茧担心的眼神...本来已经快要涌出的话语在那一瞬间让自己压回去，"没，没什么..."紫摇摇头，放弃想要说出的想法，"我...我只是有点想妈妈了..."
有那么一下子，紫看得出茧"不相信"似的颤抖，但是最后还是恢复笑颜，握着自己手掌写下"恩，我明白的..."
而此刻她们看不见的地方...露出略显阴森的笑容，想起一个自言自语似的声音，"差不多...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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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之前那天晚上那样，紫还是在深夜的十分穿着白色的单衣走向后门，走向那天晚上隐藏的地方，是自己来的太早？为什么空旷的雪地上只有宇智波止水一人，她没有来么？紫暗暗想着的时候，"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在自己附近响起，昔因为温度而红润的脸庞在雪夜的映照格外明显。
"这么晚出来..被发现了？"止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却不想被她轻轻甩开，"发生了什么？昔..."
半晌，昔才开口道，"那个...止水大人，我这两天仔细想过...也许我们这样做太过轻率，完全没有为其他人着想过..."
一下子扳正昔的肩，"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要我和你一起殉葬...还是我们努力去过想要得日子...昔，这次的选择我交给你，你的意思是什么？"
又是好半天...下定决心的昔，抬起头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出，"我们走！"说罢两人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她走了，这就是忍者...紫在原地突然不知道怎么办好，即使这样想看至亲的人最后一面，也无法当面对她说出"再见"...还是回家吧。
慢慢踱着步子，聆听着雪面的声响，紫才回到天璋院，怎么看...天璋院都像一个废墟一样，永远那么静，那么压抑，这样的想法持续到茧慌张的光着脚向她跑来，只见呼出的气体却听不见声音，不知怎么，紫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茧...为什么没穿鞋子..."
茧使劲儿摇了摇头，然后在紫的手心里写着，"不好了...我们快走..."
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能看着茧拉着她的手再一次走出天璋院...
不知多久，两人来到一个紫从没来过的地方，即使是冬天，眼前的瀑布依然不畏严寒的流动，"这是哪儿？"
茧没有回答她，只是迅速的把紫拉到一棵树的后面，然后捂上嘴，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轻轻地写下，"看外面..."
依她所言，紫探出小脑袋，这才发现，不仅仅是帷人，包括整个儿天璋院一族，似乎还有其他的人，大家全都在这里，就像...就像那年要把一羽带回来一样。他们在这里干什么？紫下意识地颤抖。接下来，顺着茧的目光，紫看见人群中，那两个有些孤独的身影，"姐姐..."喃喃地说出口...
"那么..."帷人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却异常威严，"你们要跑去哪里...连家里都不说一声就要逃了么？"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惧怕，"昔阿...我以为你不会像你妹妹那样无知...你不是聪明得很吗..."
许久，昔都没有说话，直到一旁的止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昔却突然打断他，"我只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仅仅是这样而已...我厌倦这样被你们安排好的生活方式...你不也是这样吗？"
帷人听后，像是被说中一般，狠狠地握住拳头，"宇智波一族的...你们也应该说些什么...现在这是我们两族之间的问题...我需要你们的交代，不是吗？"
那些陌生人原来都是宇智波一族的，帷人说后紫才发现人群中有熟悉的面孔，有那个宇智波鼬。站在前面的一个与鼬容貌相似的男子，叹了口气道出，"这么晚给您添麻烦真是非常抱歉，宇智波没有这样不识大体的人..."这句话结束，止水拔出身边的刀，"这个女人...我要定了...我一定要带她走！"不似以前止水的温柔，现在透着狠狠地语气，就连身边的昔都为之惊讶。
"久士，昔不是你的妻子吗？"帷人生气地说。
"....只要她幸福就好..."久士缓缓地吐出这句话。"久士大人..."昔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是都走到了这一步..."对不起..."
止水看见两方似乎都没有采取措施的样子，于是立即拉着昔想要突破这人墙，可很快的却被另一把刀阻拦，"鼬..."止水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透着的是悲伤还是愤怒...他不知道，但是他屹立在那里...坚决还有为难。"不要动！"鼬说，"如果你现在还试图离开，我们就不得不动手..."
"你能打过我么..."止水突然笑出来。抬起刀的手突然被后面来的压力给制止住，昔按在刀柄，摇着头，"不要..."
"昔...让开...不把他们打败，我们永远也离不开。"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止水轻轻的拨到一侧，放开手...仿佛放掉了一切。含着泪水，看着眼前的火把，看着眼前的撕斗，看着一张张淡漠的脸，昔突然觉得整个儿世界天旋地转，是自己走错了这一步么？一开始接受命运的安排，也许...也许就不会这样。
鼬和止水的刀光在火把的照映下，略显刺眼、刀身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略显刺耳...昔无奈的闭上双眼，所谓把心眼也合上，就听不见着喧闹的一切。可是一声沉闷的哼声掠过重重障碍直达昔的心中，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天地之间，最闪亮的是打磨的刀刃 、最美丽的是心满意足的微笑、最惊讶的是人们无法想象的现实...鼬的刀刃抹过昔纤弱的脖颈，红色就如同鲜艳的火把...止水扔下刀，接住向后倒下的身体，"昔..."
"姐...."躲在一旁的紫刚要叫出口，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用余光向上瞄去，银发带着面罩的少年示意着摇摇头，但是闪耀的眸子让紫感到安心，不再说什么就只能流下泪水...
"这样就好了..."昔说，"终于，安静了...鼬，你下手还真是狠，我应该活不久了吧，如果想要加入暗部，这样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鼬跪坐在昔的身旁，"对不起...原谅我..."轻轻地握上昔逐渐冰冷的手心。
"昔..."止水惊讶的表情在她眼前，"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昔的泪水才渐渐的释放...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说不出话，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死去...好不甘心...可是似乎这样才能放松，原来自己每次说要逃离要逃离，不过就是要逃离这个世界而已。看着止水的眼睛，昔的唇瓣颤动好久，才吐出，"止水大人...保重..."
"带着宇智波家的所有人...离开！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天璋院自己的家事！"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句话不是请求，现在是在命令你们！"不容许任何人反驳的语气，响彻整片天空。
看着帷人双眼，富岳缓缓地说，"宇智波一族...现在就离开，止水和我们一起来..."
"但是..."当他面向宇智波一族的瞬间，就不得不妥协...现在他已无力反驳也无力拯救躺在地上的人。"对不起..."同样的泪水滴落在昔的手背上，少女的笑在他说的下一个词里定格，"昔..."站起的身子，远远离去的背影，没有回头的那张脸庞，昔在惊讶之后只有淡淡的微笑，"您一路走好..."
看着在雪夜中消失的宇智波一族，帷人才把冷冷的目光慢慢的放在昔的身上，少女因为失血的原因，面容有些惨白，可是动人的样子却丝毫不减，喘着气的同时，与帷人四目相对，同样的眼神..."那么，你要怎样惩罚我呢..."昔笑了一下，然后仰面朝天的时候，身下发出一个闷声。
"惩罚你..."帷人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同样笑出来，"不要把自己想的太伟大...我们回去！"声音很小的说完前一句，随即转身对族人下命令。
"但是...家主大人...昔小姐...她..."
"就把她放在这儿！"怒吼打断族人的话，"她这么喜欢外面的世界，就留她在这儿，她现在起就不是天璋院家的人，所以...不用带她回去！"甩开振袖，身后的人只能跟在她的后面，一句话却不可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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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们远去，紫看着躺在地上的黑发少女，仿佛看见以前自己被抛弃一般，身后的银发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也不在乎帷人他们可能会回来，紫拉着茧急忙地跑向雪地中间，昔看见紫的时候异常惊讶，"原来你一直在..."
"姐..."
"我现在和你之前的情况不是很像么？"
"诶？"紫红的双瞳对上那抹漆黑...昏暗...自己看不透，"为什么呢...这样做其实是很难过的..不是吗？"
"是啊...我居然就这样被遗弃了..."垂在两侧的手轻轻抓起紫的小手掌，"你知道吗？从你出生开始，我就看见自己的未来，明明知道自己逃不过死亡，却总是在期待着什么..."
"这...这只是不太严重的伤而已...应该应该会治好的..."紫说。
"...紧张什么...就算现在没有死去，我想我也活不久了..."从手掌移到脸颊，"紫阿...你这样的命运...大概不会得到幸福，就算得到，也应该会很快就失去吧，我也是...因你而死的...希望你在今后会遇见一个真正能让你幸福的人...不过，那个人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么...."
"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紫拼命摇着头。
"来了..."昔打断紫的话。
"什么来了..."
"有人...有人回来了...怎么会...怎么会是他..."昔突然笑出来，可是却泪流满面，"为什么是他...我以为..."
紫回过头，看见远远跑来的人，虽说是严寒却仍旧流着汗水，脸上也是温柔的笑，久士在离她们不远处停下来慢慢地踱到这里，"姐夫...我..."紫想解释自己在这儿的理由，不过似乎久士根本就不在意两个孩子的存在，仍旧慢慢地走向昔，满眼、满脸的温柔看着这位眼泪止不住的少女，"我带你走吧...你要一起来吗？"轻轻地揉着黑色的秀发，擦干她的泪水，抱起她，缓缓地向前走去...不知道要走向哪里...
"紫...我们不追上去吗？"茧轻轻地写着。
紫却只是看着两人离开，傻傻地望向那边，直到...那个背影变小，直到...那个背影突然的跪坐在地上，直到...那个背影的主人把头深深的埋下去，紫擦拭着眼泪走向那个人，看着少女定格的美好瞬间，看着少女没有血色的双唇，看着少女满足的微笑，紫明白...又有一个人永远的离开她...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可以的话，让我代替你去死..."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