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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大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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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月光照在那人背着的重剑上，沉重又冷漠。
吴画给方逸写，“西洲的大漠其实不算贫瘠，所以不管找不找得到，两年后都必须先回来。”
方逸看着沉眉的吴画，“我知道。”
“明日我晚上去千仙殿，以学习为名看住护山长老，你找时机出去。”
“好，到时候你小心点。”
吴画看着他，写，“嗯，带好食丹，水和补灵丹。”
“好。”
方逸又看了看他。
吴画写，“回吧，好好睡一觉，明天之后可没有好床让你睡了。”
方逸站起身，一脸郑重。
端手行礼。
吴画也起身，回礼。
方逸走出房门，觉得眼角有一片阴影晃动了一下，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他没细想，满脑子是刚才吴画给他的一堆阵法符箓，怪不得小师弟剑术这么差，功夫都用在别处了。
第二天，吴画特地把出山的步骤写在纸上给了方逸。
但他们没想到，姚庄参来向方逸讨教。
而且是长期讨教。
方逸不答应，姚庄参竟然死皮赖脸的待着不走。
眼看时间就到了晚上，方逸暗中问吴画，“怎么办？要不改天？”
吴画写字回他，“不行，晚一天，二师兄就危险一天，你找到纯灵脉的时间就少一天。”
吴画看着靠在迎客松上的少年，“我拖住他，你先去外峰，一个时辰后开始。”
方逸点头，“好。”
吴画向姚庄参走过去，写，“师兄还要参悟剑谱，我有个剑招也想和你讨教一下。”
姚庄参看了看方逸，他正老神在在的边撸源源兽边看剑谱。
姚庄参回头看吴画，“好。”
吴画又写，“我怕这两棵树伤着了，咱们去峰顶上吧。”
姚庄参不答应，“就在这儿吧，一会儿我收敛点，你的剑威力小，不碍事儿。”
……
看不起谁呢。
“也行。”反正吴画根本没打算和他打。
根本打不过的好嘛。
吴画和姚庄参一起站在了大殿前的空地上，从小包里缓缓取出剑来。
姚庄参看他墨迹，也没催他，他朝方逸那边看了看。
方逸还在看剑谱。
他回头看吴画，却看见满天的剑向他刺过来。
只能从背后抽出剑来，开始一个个阻挡。
方逸一脸惊讶，小师弟怎么突然这么厉害，再仔细一看，哪里是小师弟，那是他自己的投影。
又被小师弟做成了剑阵。
吴画拍拍他，“去吧。”
方逸站着点头。
“等我回来。”
吴画回头看看姚庄参，觉得他今天过来并不是巧合。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住护山长老。
他向源海峰走去。
源海峰上很神奇，因为你只向前挪一厘，都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也可能你会突然看见非常喜欢的画面。
更甚至眼前的路根本过不去。
总之，这里就像潘多拉魔盒。
因为峰上步步有阵法，层层有结界。
所以正常人是不怎么敢来这座峰的。
吴画越过一层层阵法和结界，往时常借书的书楼走去。
吴画之所以来这里借书，其实完全是偶然。
那是有次去抓央雁的时候，发现他被困在了一个幻阵里。
吴画随手就把那个幻阵解开，带央雁回了星辰峰。
然后第二天就被人在剑峰下挑衅了。
两人摆阵斗了一整天，最后吴画因为灵力耗尽落败了。
问了才知道，这位师侄是被央雁撞到，然后一直缠着他说话。
说的他烦了，就丢给央雁了个幻阵，让他自己和空气说话。
师侄人非常好斗，他觉得吴画的天赋不应该被浪费，自作主张拉着他去源海峰看阵法书。
吴画那时候正愁没地方找适合化神境的阵法书，于是就时常去峰上借书。
他也就知道了，千仙山的护山大阵是由书楼最底下一层住着的三个护山长老维持的。
那个师侄今天正好在书楼，吴画给他写。
“我想见护山长老，向他们讨教。
剑峰上的阵法太落后了，我想改进一下。”
护山长老很平易近人，源海峰上的弟子，无论是谁向他们请教他们都会指点一二。
不过其他峰的弟子就不知道了。
那个师侄跟他说，“那你等一下，今天长老们正好要给护山大阵加强灵力。”
吴画绷着脸，有点糟，以方逸的灵力，对付没加强的护山大阵阵眼都只能遮盖一瞬。
如果加强的话，他可能根本遮盖不了阵眼。
那样方逸完全会被留在混乱空间，再没办法出来。
冷汗在吴画脖颈上滑下去。
才过了半个时辰，方逸还没有到外峰。
不，冷静，护山大阵加强之后，方逸就再也不可能用这种办法出去了。
“师侄，长老们已经开始加强护山大阵了吗？”
那师侄看看他，“这到没有，护山大阵一般是夜里开始加强。
那时候没有进山的人，会比较方便点。”
吴画又写，“夜里什么时辰？”
师侄奇怪的看看字，又看看他，“亥时初开始，子时初结束。你问这个干嘛？”
亥时初，正好是约定的时间。
得想办法阻止他们加强护山大阵。
“我不便留夜，这不是还有半个时辰，也不是多大的事，让我先去讨教一下吧。”
师侄犹豫了好一会，“源海峰倒是不介意留你。
好吧，就算给你演算，也不会影响加强大阵，毕竟长老们灵力高强。”
还有这种说法！
不过他说的对，就算我让他们演算，也不会影响他们的灵力。
“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请长老们。”
吴画坐在书楼的大厅里，时不时看向通向地下的石阶。
已经一刻钟了，师侄怎么还不回来，长老们不会拒绝了吧？
他们要是拒绝了，我该怎么办？
这时候师侄终于从石阶往上走了过来。
吴画紧张的站起来，长老们没有跟着师侄过来。
吴画面色开始发白。
“师叔？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灵力又耗尽了吗？”
吴画勉强和缓脸色。
挥手写，“没有，长老们答应了吗？”
他们根本没有过来，又怎么会是答应了？
“嗯，答应了。”
果然，我该怎么？……答应了！
吴画眼睛睁大，看着师侄。
师侄笑了笑，又说：
“是不是以为他们没答应？他们跟我说，难得有人想学这种大型阵法，叫你下去。”
师侄又叫他等等。
吴画疑惑，“等什么？”
师侄又说，“长老们让我多叫几个人过去，一起学一下。”
吴画眨眨眼，点头。
等到半刻钟后，师侄终于找来了五六个其他师侄。
他们中有的穿着睡衣，有的拿着刻了一半的阵盘，甚至有的披着头发，只穿了一层丝绸衣，应该是刚从浴泉里出来。
源海峰的人还真是慵懒惬意啊。
一众弟子走下石阶去见护山长老们了。
吴画心想，你们见长老都不整一下衣着吗？
事实证明，那些弟子的懒散不是没道理的，这三位长老，实在太随和了。
吴画进了地下护山阵法室，长老们正随意的坐在软垫上，看到被众弟子簇拥着的他，随口说：
“来了，找个地儿坐吧。”
众弟子把离长老最近的位置留给吴画，也不行礼，曲腿就坐在了软垫上。
吴画看了看他们。
朝三位长老行了个晚辈礼，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软垫上。
三位长老就着坐姿，抬手回了个礼。
“听说你想学峰上结界？”
吴画写字，“是的，剑峰上的结界太旧了，我想改进一下。”
三位长老互相看了看。
吴画赶紧写，“不需要改进的太厉害的。”
那边师侄开口说：“这位师叔不喜欢说话，每回都以灵力写字交流。”
原来不是教不教的为难啊。
其中一位长老解释：
“原来如此。我们害怕你有什么隐情，没敢开口问。”
另一位跟上：“既然来学峰上结界，那我们就给你好好讲讲。”
最后一位居然直接用灵力在地上做了个显形阵。
这三位长老的灵力，深不可测。
还好他们没拒绝见我。
显形阵运转一圈，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有山峰有阵法的小型投影。
吴画看了看，是整个阵法包围中的千仙山！
比他在纸上画的地图详细明了多了。
周围有弟子“哇”的惊呼。
“如你们所见，这就是咱们千仙山，连带着护山大阵。”
吴画看着这个投影，发现这个投影的护山大阵，居然是千仙山护山大阵的实时投影。
他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随意坐着的三位长老。
那几个长老看看他。
“我们听说你是自学阵法的，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出来。
这是护山阵的子阵。
不，应该说这就是护山阵。”
吴画重新站起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个见仙礼。
那三位长老笑了笑。
“不必多礼，我们都随意惯了。
哎，别乱动啊。”
那边有弟子伸手往阵里探。
长老又说，“小心手被阵法蚀没了。”
吴画重新坐好。
“正好，我们就用护山大阵给你讲讲。
峰上结界，其实和护山大阵是同一种阵法。
只不过护山大阵覆盖范围更广，方位演变更多。
要知道，普通阵法共有八个方位，而复杂阵法，其实是往八个方位中继续添加八个方位。
但究其所以然，在一个阵法中，使用的都只能是同一个阵眼。
阵眼所在，就决定了八个方位各自的朝向。
定完方位，就是灵力运转。
小型阵法和大型阵法不同，小型阵法的灵力运转要求没有大型阵法那么高。
因为它的面积小，演算方式少。
而大型阵法，灵力运转，要做到及时都是一种非常困难的事情。
再加上八个方位，必须要随着时间推移而进行演算变化。
难度就成倍增加。”
“你看护山大阵的演变规律，随着时间推移，把八个方位，按特殊距离进行挪移。
而方位中的小阵法，按反距离挪移。
挪移的同时，灵力薄弱的地方会被灵力浓厚的地方覆盖。
小阵法就像这样补全灵力。
这样整个护山大阵每一处地方都是不可破的。”
吴画有些恍惚，思考良久才知道长老们讲了什么。
那边的弟子却一会就都懂了。
果然，系统的学和自学还是有区别的。
“当然，只听懂却是不行的，你要自己先做一个大阵出来。
今日我们还要加强护山大阵，就讲到此处吧。”
吴画回神，差点忘了自己来干什么。
他看了看放置在旁边的滴漏。
还差半刻钟才到亥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