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忘川流云

1、遇蛇

　　嘶……嘶……嘶……

　　他狠狠瞪着前面的点点绿光，黑夜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呼吸声和不远处的声响，他动了动手，手掌在粗糙的泥沙上一磨，刺痛和潮湿的感觉瞬间回笼，血慢慢从额头上的伤口渗出，一点一点滑过他的眼角、唇边。

　　嘶嘶的声音越来越近，他颤抖着手把重心向手上移，咬牙忍着正欲起身，暴露在外的右脚腕一凉，他瞬间怔住，残存的理智让他清楚，脚腕上的感受到的温度绝不是一滴水或是树叶，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脚腕上越来越凉，小腿上的牛仔裤正被一点一点地摩擦着。

　　他屏住呼吸慢慢把视线移到右腿上，正趴在裤腿上的生物倏忽直起身，夜晚昏暗的光线中，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它细长的身影，信子灵敏地向他探出来，一时间，他看见它的眼睛泛着绿光更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它饶有兴致地在观赏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神。

　　蛇信子吐出的频率减弱，它慢慢地趴回他裤子上，他瞬间感到小腿一阵寒凉，未等他反应过来，它已经悠哉悠哉地吐着信子攀到他的腰间。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妄动，心跳迅速加快，被蛇攀着的右腿像是已经失去知觉了一般，但在惨淡的月光下，他的眼睛却清清楚楚看到了那条蛇身上微微反光的鳞片。

　　蛇信子在他不知不觉中探到了他胸腔前，隔着单薄的衬衫，他被突如其来的寒凉吓得一哆嗦，感受到他的动作，那蛇的眼睛一下子凑到了他眼前，他死死咬住牙关，脑袋一片空白……

　　突然间，那蛇张开嘴，尖利的牙齿泛着寒光，丝状的唾液在牙尖轻轻晃动，他猛地一闭眼……

　　身上没有感觉到刺痛，他疑惑地张开眼，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屋内，窗边身上盖着熟悉的被子，他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正回想着昨晚怎么没拉窗帘就睡着了，强迫症如他往常不拉上窗帘肯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想了一会还是想不起来，烦躁地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洗漱，右脚腕轻轻一动，梦中熟悉的感觉再次重现，他握着被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屏住呼吸往右脚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