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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燃我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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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 屋内只亮着一盏台灯。
盛青溪坐在书桌前, 穿着浅粉色的睡衣,手里拿着铅笔,缓慢地在素描纸上画线稿,耳机里是宋诗蔓叽叽喳喳的声音:“小溪,你真的和你们老师说好了吗?他会和我们班主任去说吗?”
盛青溪笑了一下:“嗯,我和蒋老师说好了。他说明天就去和你们班主任说,快的话,我们明天晚上就能去自习室了。”
宋诗蔓兴奋道:“我从来没去过, 去自习室我以后就能早点回家了。啊啊啊啊啊我好开心!”
盛青溪看了眼时间,提醒她:“诗蔓, 这个点该去睡觉了。”
宋诗蔓似乎在床上滚了几圈,好一会儿,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马上就睡觉了。小溪你什么时候睡?”
盛青溪低声道:“我做完这些笔记就睡。”
宋诗蔓应了之后就挂了电话。
盛青溪的视线落在窗侧, 那里晾着林燃的外套。
隔了近十年,她又将他的外套带回了家。
灯光下,盛青溪一笔一画勾勒出林燃的轮廓, 他向上跃起的时候眉峰微扬, 眼神中的光芒很亮,唇线微微紧绷着。
他上身的力量几乎都集中在手臂上和腰间, 上臂的肌肉隐隐鼓起,衣袂飞扬间能看到劲瘦的腰,腹肌线条漂亮又流畅。
盛青溪就这样画着,让她几乎忘了时间。等画完,已经是凌晨一点,她默默地划去了明天的晨跑计划,改到明天晚上。
盛青溪把素描纸放进文件夹里,她明天要带去交给宋诗蔓。
关了灯,上床躺好, 盛青溪的心绪也平静下来,黑暗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她侧身抱住枕边的娃娃,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很快就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
盛青溪抱着文件夹和外套, 叼了面包片就往站牌跑,盛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愿愿!书包里的牛奶记得喝, 在学校好好吃饭!”
盛青溪背着对盛兰挥了挥手,含糊着应:“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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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青溪和宋诗蔓约了七点十分在校门口见,此时还早。
113路和以往一样很空,她咽下嘴里的面包片,从书包里拿出盛兰给她准备的牛奶和三明治, 今天的牛奶是草莓味的,她和福利院所有小朋友一样, 每天都能领到牛奶。
就像小时候一样。
盛青溪喝牛奶的时候喜欢咬吸管,这个习惯她改了很久都没能改掉。
她垂眸看盛兰给她做的三明治,最近盛兰注意到她不怎么吃肉食的情况,今天三明治里的火腿只有往日的一半。
翠绿新鲜的生菜包裹着小巧可爱的蛋黄,鲜嫩的火腿肉在金黄色中若隐若现,香甜诱人的沙拉酱中带着一丝酸涩。
这是她的课间操点心。
盛青溪看了一眼,把三明治放回去,捧着牛奶小口地喝,晨风很清凉,将道路两旁轻浅的花香送到空旷的车内。
春天到了。
七点整,盛青溪下车。
她坐在站牌边的横椅上,安安静静地等着宋诗蔓来,可她一直等到七点半,还是没有宋诗蔓的身影。
盛青溪也不着急,手里拿着本英语单词的小册子,背几个就抬头看一眼。
当林燃的车在校门口停下,一抬头,就看到盛青溪一个人傻傻坐在站牌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林烟烟瞅了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林燃,自己撑着后座乖乖爬了下来。
爬下车,林烟烟踮起脚,顺着视线林燃的视线望过去。她的哥哥,她冷漠无情无理取闹且单身十七年的哥哥,居然在看一个女孩子。
还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孩子。
林烟烟伸出指尖,戳了戳林燃:“哥哥,我去教室了。”
林燃这才将视线落到林烟烟身上,拍了拍林烟烟的脑袋:“去吧,中午哥哥来找你吃饭。”
林烟烟点头。
林烟烟走后,林燃将车停在车棚下,他仅有的两件校服外套,一件在教室里,还有一件在那坐在门口的小姑娘怀里。
修长的指尖勾着钥匙圈,他又重新走出校门。
盛青溪来时学校门口人很少,这半小时,是学生们上学集中的时间,等到七点半,人就开始渐渐减少。
经过的学生见她坐在这里还奇怪地打量了她两眼。
盛青溪抿抿唇,她一时不知道是宋诗蔓临时有事还是已经去教室了,她没有带着手机上学,如果宋诗蔓给她发了消息,她看不到的。
她小声叹了口气,打算等到四十分就进校门。
林燃看着盛青溪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小册子,她左手拿着这本巴掌大的小书,右手抱着他的校服,还时不时抬头看根本没几个人的马路。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盛青溪。”
盛青溪微微怔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高大冷漠的少年垂眸和她对视,似乎没有和她交谈的打算,只瞥了一眼她怀里的校服。
盛青溪忙收起小册子,下意识把怀里的东西都递了出去。
林燃接过她手里的校服,除了柔软的校服触感之外,他还触摸到了别的东西,似乎是文件夹一类的。
他挑了挑眉,小姑娘嘴上说着不早恋,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盛青溪仰起头,乖乖和他道谢:“林燃,谢谢你的衣服。”
女孩仰起的小脸白净,晨光轻柔地照在她的侧脸上,将根根纤长分明的睫毛染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她的眼睛很漂亮。
林燃“嗯”了一声,抬起手腕,上面的腕表也是个人色彩浓郁的风格,他随口问:“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响铃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盛青溪:“我在等诗蔓,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林燃嗤笑一声,上学期有一段时间,宋诗蔓跑到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给他送爱心早餐,林燃当时没放在心上,之后偶尔某一日,他在风纪委员的记录本上看到每天迟到的人的名单。
一周六天,宋诗蔓五天都在迟到,爱心早餐他连影都没见到。
林燃下巴微抬:“你等了她多久?”
盛青溪:“二十五分钟。”
林燃:“你打算在这里坐到几点?”
盛青溪用乌黑水亮的瞳仁地看着他,认真回答:“七点四十。”
林燃见她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言,低声:“走了。”
盛青溪看着林燃的背影消失,重新拿出被她塞进兜里的小册子,隐隐的,她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直到五分钟后,她看到急急忙忙从车里下来的宋诗蔓才想起来。
盛青溪看着自己除了一本册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双手。
“……”
她把素描连着校服一起递给林燃了。
宋诗蔓喘着气跑到盛青溪面前,她的脸颊透着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小溪,我昨天太高兴了,我就玩的晚了一点。早上...早上我又把闹钟按掉了,对不起啊。”
盛青溪摇摇头,只试探着问:“诗蔓,那张素描,第二节下课再拿上来给你好吗?”
宋诗蔓怎么会说不好,她挽着盛青溪的手往校门口走,边走边说:“小溪,我昨天和我爸妈说这件事了。他们说,我能考上本科线就让我留在国内!”
她心满意足:“那我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国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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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早读课。
何默侧头瞄了一眼林燃,他自从早读课铃声响,一直看着手里的纸,这都过了十分钟,他还一直看着,上面到底写了点什么?
素描纸上的人是他。
林燃垂眸看着他自己,画上的他充满了力量和活力,那旺盛的生命力似乎要从画里喷薄而出,少年的眉眼间都是飞扬的神采。
这是盛青溪眼里的他,鲜活而又生动。
这是林燃第一次确定,盛青溪真的喜欢他。
她眼里的他太过美好了。
林燃忽然嘲讽似地勾了勾唇角,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画上的林燃。
盛青溪喜欢的林燃,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人。
画的最后还写着一行小字,林燃扫了一眼,他原以为无非就是那些告白的话,但那一行小字又让他开始怀疑,盛青溪真的喜欢他吗?
画的最后写着——
送给诗蔓。
林燃:“……?”
他又想起昨晚,盛青溪和那个男生说,她说她要和宋诗蔓一起去自习室。盛青溪到底知不知道她和宋诗蔓是情敌?
林燃沉着脸把这张画塞回文件夹里。
八点半,早读课铃声打响。
谢真和何默打闹了一会儿,刚想趴下,眼尖地瞄到了后门探出脑袋,企图往他们教室看的盛青溪。
他下意识喊:“燃哥,有人找!”
林燃一转头就和盛青溪的目光对上了。
他轻哼一声,拿起文件夹往后门走。
走到后门,他低头盯着盛青溪,黑眸微暗,问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问题:“盛青溪,你喜欢我还是宋诗蔓?”
盛青溪懵了一下:“啊?”
林燃:“……”
他不耐地蹙起眉,眸光很淡,唇线不高兴地往下压,看了她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应声,干脆把文件夹把她怀里一丢,越过人走了。
盛青溪不解地眨了眨眼,林燃好像生气了。
但是他为什么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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