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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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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抵抗以及悲哀之后,沈依风已经有些许心灰意冷了。
因为他悲哀的发现要想逃出去,没有外界的人帮助是根本不可能的。
易北辰虽没有时时刻刻跟着自己,他有自己的易林要管理。但沈依风全身灵力都被他封住,所以即便他仙器法宝仍在手,也都无法使用。
易北辰怕他孤单,倒是用昆仑镜开了几个地方供他游乐,但仍然“体贴”的在他身上留有印记,只要他想,几乎立刻就能出现在自己眼前。
要不是他抵死不从,加上易北辰也确实觉得不妥,他甚至提过要给自己身上下条蛊虫来!
沈依风自知单靠自己走不掉,而且易北辰又一点修真界的消息也不透漏,只是偶尔带他出去凡界游玩,着实让他又是憋屈又是无奈。
他也有想过现在一死了之,把宝压在九转回生草上。可但凡他有一点想死的念头,那怕只是叹了几口气,易北辰就能立马出现在身前,软磨硬泡不说,还能声泪俱下的“道歉”。
不过他也真没能狠下心来自绝,毕竟仙草现在也不在菊苣手里,万一刚脱离狼穴,又进了虎窝,那才真是没地方哭去。
其实沈依风自从被他关到现在只哭过一次,也只怒过一次。其余时间无论易北辰怎样对他,几乎都很少有情绪波动。
要让他明白,你做什么是你的事,但绝对不把你当回事。
易北辰却也不恼,心想迟早有一天沈依风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等得起,更有信心自己不会输。
但沈依风不是那种怄气怄到底的人,他明白解决问题永远比逃避问题重要。
但无论他如何问易北辰,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爱你。
而这也是沈依风最不解的地方,为什么呢?
爱情他是从来没体验过,但绝对不可能是,也不应该是这个状况的啊!
易北辰的爱是怎么产生的?是因为自己救了他吗?那他不思图报,反而这样对自己,合理吗?
如果易北辰能和和气气的讲出来,自己即便不同意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对他死心,他甚至觉得自己对易北辰那仅存的一点怜悯也在他每日每夜的承欢中消失殆尽了。
对此沈依风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自私。
因为自私,所以易北辰怕他拒绝。因为自私,所以他不能接受可能失败的结果。也正因为自私,他罔顾自己的意识,强行人伦之事,并且通过囚禁自己来消磨自己的意识。
可现在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的确有用。
从每日的承欢中沈依风都能察觉得到自己身体和心理上的变化,他正在适应易北辰的存在,甚至说,已经些许依赖对方的存在。
即便知道对方的行为是多么的不耻和令自己痛恨,但孤独的人啊,就算面前是一堆火,也会奋不顾身的跳进去的。
直到有一日沈依风突然心血来潮,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你站在如今我的位置,你会爱上你自己吗?”
谁料易北辰想都未想立即回道:“绝对不会。”
沈依风闻言,难得面露疑惑道:“那你还?”
“只因这人是你,我就觉得一切理由都不存在了。”
易北辰顿了一顿,连眉宇间都带着笑意:“师尊,您是不可能一直拒绝我的,就像昨晚那样。”
沈依风没好气的回他:“我听人说过那种事,需要两情相悦才好。”
易北辰愣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竟半晌没答话。
沈依风见势乘胜追击道:“你若中意我这身子,我可以给你,甚至流意琴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放我魂魄离体,只要这一点要求你能………”
沈依风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易北辰冲上前紧紧抱住,不容他挣扎分毫。
易北辰竟然直接抽泣起来:“师尊,您别抛下我,我真心喜欢你的,既然您以后注定会和一个人结为道侣,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沈依风根本就不用猜,这小畜生看起来哭的梨花带雨,肯定在心里偷笑,并且还在观察自己的举动。
他上一次刚有几分心软安慰他几句,就被他弄得足足两天下不得床,这次说什么也不上当了。
沈依风就立在他面前听他说完,随即冷哼一声,便用力把他推开。
然后转身拿了药囊,便从屋内一个镜子里径直走了出去。
易北辰也不阻挠,自顾自的握了握拳,苦笑一声:“我还真是个混蛋啊。”
他明白沈依风是什么样的性子,所以就更不能逼得紧了。要适当的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或许,也是给他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
易北辰既怀疑自己行为的正当,却也不愿就因此收手。他如今正深深沉浸于这种真真切切拥有对方的感觉,会舍得放手吗?
并且后天就是灵擎苍突袭玄青门的“重大”日子,他还要演一出好戏给沈依风看呢。
他只需要像当初顾轻尘,救得了玄青门。不仅能像他一样去争一争这正道第一人的位置,更可能借此软化一下师尊的抵触情绪。
而对他而言,后者才是更为重要。
撇开这边忙于正安排人手的易北辰不谈,我们来看一看沈依风在凡界都做了什么吧。
其实也没怎样,他又做回了老本行,在一个虽不知名但也算繁华的地方当了大夫。
一连十五日,也治好了不少人,姑且算是“声名远扬”吧。
可惜他不会制药,而他所会做的丹药这些凡人也不能吃,所以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外伤以及一些小的手术。
但他用的材料要是有行家看见了,几乎都是目瞪口呆的吧。
他本身是单属性冰灵根,虽说灵力已被封印,但化出几个冰刃还是可以的。
针线钳夹都是易北辰找来的,自然都不是凡物。单单一个缝补的丝线,都是千年以上冰蚕所吐的蚕丝。用起来不仅手感好极了,更会自动收缩填补伤口,让他也不禁感叹道真是方便。
这些用来救治修士都是极其珍贵的物件,他却全数用给凡人了。
可惜多数人其实并不领情,似乎都很抵制他这样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医者。甚至不少人因为他的外表而出言不逊,沈依风笑笑也就罢了。
所以他所救过的大多数都是些穷苦人家,走投无路了才来找自己,而且就算真请自己过去也都是疑惑居多,直到医好了才会感激自己。
他以前听人说说过旧时代的时候有钱人是信神不信医,穷苦人家是看不起病,今日所见,倒是不假。
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很相信和崇拜自己,每次也是他联系自己去给人看病。
说起来也是巧极了,那天易北辰本来是想带他去这地方最有名的一座寺庙,可待他一看见那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噪杂极了。
隔着老远他们都能听见各种各样的祈愿,有祈求升官发财的,官运亨通的,名门高中的,或者是情场得意的。
伴随着正殿之中烟雾缭绕,祈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恰巧他们来时看见过一处“香火气息”没那么浓郁的古寺。即便是人流稀少,僧人的诵读声和钟声也未曾中断,沈依风便提议去那里看看。
谁知道他们刚到,便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寺庙门前站着,来回渡步,看上去焦急极了。
沈依风看他穿的破破烂烂,以为他是附近的饥民,饿极了来寺庙里求些斋饭,便取了一点做好的鲸脑送给他吃。
那孩子见他两人衣着华丽,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
这时恰巧僧门开了,跑出来一小和尚来,手里拿着一块看上去尚且还算干净的小袋,递给那孩子说道:“小叶子,这些都是方丈和我们师兄弟们给你的,这已经是我们半年来所有的香火钱了。他们说你这次路途遥远,一定记得保护好自己,去了京城可以去大雷音寺找一个叫普贤的师父,他会帮你给你爷爷看病的。”
那孩子接过钱,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连连道谢,就地跪下连磕了四五个头后,才又风急火燎的离开。
那小和尚见对方走的急促,心中也感悲切。对方尚有亲人在世,而自己却连双亲在哪都不知道,情随心动,也是抽泣起来。
沈依风见状觉得不忍,便示意易北辰去安慰安慰那小和尚,自己跟着那小孩子看看他爷爷到底是怎样了。
易北辰虽说不愿,但也算是顺了沈依风的心意。之后还留了些许财宝给这所古寺,但那都是后话了。
那孩子急切极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沈依风一路跟着他来到一处破旧的草庐房里,看见他先进了一个姑且还算是“灶房”的草屋,端出一碗可以说是水一样的“粥”来,便径直走进最大的一间屋子。
屋内的石头炕上躺着一人,看上去虚弱极了,右腿膝盖以下已经近乎完全发黑,部分地方甚至可以见到有蛆虫爬行。
沈依风觉得他的腿几近已经坏疽了,放在现代,几乎已经是败血症休克没命了,能坚持这么久的真的算是奇迹。
那老人看见小叶子回来,强打着直起身子,勉强喝了一口粥,说话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用力的摩擦一般:“小叶子,你又去借钱了?爷爷这命,七十八了,已经活的够本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到你长大,可惜啊…可惜…”
沈依风注意到老人的床边放着零零散散的铜子,想必都是这孩子走遍周边村子借来的吧。
其实借钱最怕借的就是看病的钱,因为不管病治没治好,这钱都已经花出去了,极少能要的回来。
那孩子把钱全部掏了出来,突然又想起来刚刚那两人给自己的一块食物,赶紧递给老人。看他勉强吃下才开始数钱,查完后高兴道:“爷爷,我们这钱够路费和盘缠了,只要您再多撑几日,到了京城就一定能治得好!”
那老人想笑一笑,却仿佛连这份力气都已经快要丧失,只是嘴角动了动,两行浊泪便已淌下。
沈依风见状心里不忍,立即进去表明自己的身份,取得祖孙许诺后,简单观察一下就给那老人施行了手术。
他原先就是普外科的大夫,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并且现在手里多了一个叫雪莲的珍稀玩意,藕身可充肌殖骨,更妙的是他连神经都不用缝合,对方就能恢复如初。
沈依风一点一点的把所有坏死的肌肉组织剔除,又把可见的脓液全部排干净,甚至死骨也给截断干净。才把莲藕对接好,没有皮肤就取了一层蚕丝缝好,方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随后他用随身带的一点食物给老人做了一碗姑且算得上营养的粥饭,喂他吃完睡下才真算是全数妥当。
等他刚洗了洗手准备出去歇一歇,就看见易北辰跟那小叶子在争论,激烈的很。
“叔叔你说要给我钱我是很高兴啊,可你怎么给了我一堆石头,还不如再给我一点吃的呢。”
易北辰气的发笑:“傻小子,这是宝石,你去典当行能换的多少财宝,你还不要。”
小叶子鼓了鼓嘴,反驳道:“什么宝石,硬的跟个石头一样,哪会有人稀罕这玩意啊?”
沈依风也属实被这二人逗乐了,但又看这房屋破败程度以及祖孙俩的处境。发觉此刻自己不应发笑,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谁料易北辰见他憋笑,更喜道:“师尊,我多久没见您这样开心了,看来这次真是不虚此行。”
沈依风没理会他,走过去握住那孩子脏兮兮的手说道:“你爷爷以后好好休息调养就行,不过你平时记得常扶他下床走动,别卧床的太久出现血栓了。”
别说小孩子不懂,都连易北辰也是一头雾水,只是都未发问罢了。
小叶子和他爷爷是逃荒逃到这里来的,路途上亲人几乎死伤殆尽,只留下他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起初这里还是一处富饶之乡,有山有水,此地乡民也算富足。但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让他们好不容易找得的一处“桃花源”也随之破灭。
为了让小叶子吃好些,老人家进山采药不慎摔伤了腿,就此一病不起,幸亏今日遇得了他二人。
但类似这样的事,近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并且等到修真界和魔界开战,那对于底下这些凡人来说才更是灾难。
哀民生之多艰,沈依风今日才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所以自此之后他就常来此处治病救人,有时候也会去买些食物赈济灾民,兴致来了也会去城里弹一两首曲子。
不得不说,这部分的驱散了他心里的抑郁和委屈。
我们书接前文说回今日,小叶子带他去的是山上一处猎户家。这家人的女主人要生孩子,但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孩子还不见出来。
十里八乡有名望的产婆都叫过来一遍了,却都是束手无策。小叶子平日里很喜欢这家人,就提出让沈依风来看看。
这家人无奈,也只好应允。可待他们一看到沈依风的相貌,都以为小叶子是被人骗了,这样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儿,怎地懂得医术?
这家人已经是火烧眉毛,脾气不好的甚至直接开口骂他。
沈依风倒是没答话,小叶子却先发了火:“就是他救了我爷爷,是你们没办法我才请他来的,我不许你们侮辱他!”
这家的公婆也算明理,但也是不愿意让沈依风这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医生”去接生,就算小叶子如何保证也无济于事。
怎么可能把儿媳的命就拜托给一个孩子和一个这样的大夫呢?
可形势比人强,看到产婆一个接一个的出来,都说大人孩子怕是都保不住了,那家人才肯让沈依风进去试试。
等沈依风进去的时候那产妇已经疼得近乎晕厥,羊水血水流了一床。
但此刻出血还算不多,他赶快上前检查了一下胎儿。发现是横产式—肩先露的胎儿,放在以前真的是百分百死亡率,也难怪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
但他也从来没做过剖宫产手术,只能依靠记忆姑且试试。万幸自己工具齐全,也不怕她出血休克,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所谓的感染一说,并且诸多的并发症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但总体来说手术极其简单,自己开了宫口,把胎位扭正,几个出血点一止,便算是妥当了。
可就等他刚用钳夹夹住婴儿的头,准备向外拽,做收尾工作的时候。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头部已经是重重中了一棍,整个人直接被打飞在墙角。
来人也不去看他,直接跪在那产妇身旁,痛哭流涕道:“薇芹,我找遍了,都再也找不来一个接产的大夫,还让你被这混小子侮辱,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来人正是那猎户,他刚去城里再去寻大夫,但却没能找到。
此刻刚气喘吁吁的回来,一听闻家人找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给自己老婆接生,当时就气炸了。
等他透过窗户看见沈依风的模样和动作后,更觉得气血上涌。随手抄起一根木棍便冲了进来,对着这刚刚救了妻子一命的人,当头就是狠狠一棒!
这举动惊呆了当场的所有人,一时之间全都是不知所措,而跟在后面的小叶子一进屋就看到无数根血注从沈依风的脸上流下来,手里的钳夹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男孩也愣住了,他就那么看着这个谪仙一样的人儿在更大的血泊里不断抽动,口里吐出他也听不懂的痛苦呻吟。
等他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想上前查看沈依风的伤势之时,就已经发觉他身前凭空多出一人来。
他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出现的瞬间整个屋子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似乎只要轻轻一握,就能置人于死地。
易北辰此刻脸色暗的可恐,他把沈依风环身抱起。即刻解除了他身上灵力的限制,喂下一片雪莲,几滴灵露。
一直等他头上的血止住,身体不再抽搐,眼里又有了光彩,才稍稍放下心。
不觉又抱得紧些了,生怕自己手松一点,这人就丢了,一如母亲一样。
其实修士没了灵力,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脆弱的很。
换句话说,刚刚那一棒,是真有可能当场要了他的命的!
万幸易北辰来的及时,沈依风虽说伤势严重,但还不至于丢了性命,况且他还有数不清的珍宝助他恢复。
易北辰本来就不是善茬,此刻气的更是想把在场所有人立即杀了泄愤,他连话都懒得说,抬手就要取众人性命。
沈依风丝毫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堪堪恢复意识就看到一脸戾色的易北辰。顿时就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了,为了不让他杀人,硬逼着自己极其虚弱的挤出一句来:“我累了,走吧。”
说完也示好一般,往易北辰怀里缩了一缩,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易北辰小心翼翼的擦去他额头上所有的血迹,又给他换了一套外衣,恶狠狠的环顾一周,便抱着沈依风消失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说什么好,屋内屋外都是死一样的寂静。
恰巧此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清脆而又响亮,像是打破僵局一般,驱散了众人的不安,以及愧疚。
小叶子自此再没去过猎户的家,即便那家人之后登门道歉也再没去过。
他兀的有种预感,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那谪仙一般的人儿了。
一想到自己还差点害的他身亡,不由得悲从中来,回去后还大病了一场。
可惜的是,之后小叶子究其一生,再也没能见过那个救了他爷爷,却救不了自己的医生了。
不过要不说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易北辰回去后把沈依风全数灵力都解禁了,让他好生休息,也难得的没有再碰他。
还透露自己后日要去伏击灵擎苍,救一救师门的消息。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此时提前说了出来,想借此安慰安慰师尊。
沈依风当然也吃痛于那猎户这记重击,但既然自己如今没事,恨意也没那么浓郁,只是偶尔想起来了也会有点生气于他们的无知以及冲动。
反倒是易北辰恨得咬牙切齿,几次说起来都直咬牙,恨不得把他剥皮抽骨。
但实际上沈依风灵力恢复后,很快就痊愈了。又听闻易北辰说得后日灵擎苍就要来了,而对方想效仿顾轻尘那样做,出手救玄青门。
那借着自己受伤,以及易北辰心里有愧的“好机会”,再加上这次易北辰势必要去和灵擎苍交手,自己成功逃走的机会还是很高的。
至少要搏一搏,自己本就是堂堂男儿,让他一辈子雌伏在别人身旁,这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更况且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对方,如果真能逃出去,有莫天云,任平生在,也不怕易北辰再追过来。
但以易北辰的性子,如果此次不能成功,可能以后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所以沈依风即便恢复了也刻意装病,旨在让对方放松警惕。
不得不说,这的确有用。易北辰关心则乱,加上自己还要部署后天如何伏击灵擎苍一行人,再三叮嘱他好好休养之后,也就离去了。
但他离开之前很“贴心”的把所有之前留下的镜子都给带走了,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但事情完完全全的不照着两人所打算好的方向发展,甚至可以说,几乎是断崖式的急转直下。
无论是对易北辰还是沈依风,皆是如此。
事情的转折就出现在第二日的傍晚,沈依风当时正趴在床上,摆弄摆弄原主的几件有意思法宝,兴许能带自己脱困。
其实他想了想,其实易北辰既然敢给他解除封印,肯定就有把握自己出不去,即便是有流意琴也不行。
在经过多次尝试无果后,他只好寄希望于宗门在他体内所留的命火了,没了易北辰的压制,兴许可以让莫天云几个大能来救自己。
而自己也不愿意坐以待毙,就趴在床上捣鼓自己的家底,期许有一两件法宝能救的了他。
但他搜寻半天,发觉原主的法宝大多数都是炼丹以及攻击性的法器,能对他有用的还真的不多。
那如果自己突袭,压制住了易北辰,逼他就范,胜算又有几何呢?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可笑的念头,易北辰一定吃的准自己不会动手杀他。
连一个说话都会顾忌对方的自己,哪来的底气能威胁得到他呢?
正当他发愁的时候,只觉背后一阵冷风吹过,毫无疑问,肯定是易北辰来了。
沈依风头都没回,也没慌张的收起法宝,只是用慵懒的口气说道:“晚些时候再做吧,我这会儿没心情。”
若放在平日,易北辰肯定是直接抱上来,说着那些他都快听腻了的情话。
但意料之中的触感并未出现,他反倒听到一个十分沙哑的声音:“做………什么?”
待他察觉到不对之时,那人已经来到身旁,可真等他看请这人的相貌之后,也是惊呼出口:“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