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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梅森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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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安奇芬摊开白纸,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折痕,拥有被揉捏、展开又再次折叠的痕迹。她仔细端详起里面所画的物品——这是一个长条形,普普通通的小玻璃瓶,没什么特别之处,“你要空瓶子做什么?”
“晚宴开始时,你需要去二楼的书房找到它。”略过女生毫无营养的问题,梅森理了理袖口,似乎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你家的书房,让我一个外人进去偷东西?”安奇芬眼神不安的在白纸和梅森身上反复弹跳,自认倒霉,不自觉地叹气,“这,这不太妥当吧?要是被抓住,岂不是对我们都不利?毕竟我也是你邀请过来的,很容易怀疑到你头上……要不让我做一些其他的,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知道魁地奇世界杯门票不便宜,我不会赖账的。”
“曾经是我家。”没料到女生如此诚恳询问,梅森一时间哽住,片刻,他默默盯着安奇芬手里的白纸,没了先前的冷漠寡淡,只是更为深邃,捉摸不透他的想法,“瓶子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有关于我逝去的父母。一直有人暗中观察我的行踪,靠我一个人是无法拿到它的。所以……”
呵呵,感情牌。梅森轻轻靠在桌子上,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果真吸引到了安奇芬——感性的人,如此好欺骗。但他的确没说谎话,那玻璃瓶里承载了父亲生前与家族其他人重要的谈话。这曾经是他的家,但父母被害,庄园被家族一些所谓的权贵人士交付给自己的舅舅,他很早就随着姐姐和姨妈搬到了美国。他从未放弃寻找背后的真相。他费尽心思才发现书房里的秘密,不可能在这一步中断……
“啊,这样啊,啊……那我就,我就试一试……但我前提说好,”安奇芬嘴巴一张一合,这劲爆的消息毫无预兆进入大脑,一下子宕机,说话也结结巴巴,一整个人开始坐立难安。
“适当用用魔杖,能帮你解决一些小问题。”梅森领安奇芬出了暗室,用简单的咒语加固书柜的锁,见安奇芬频繁搓手,双脚不停走动,摇了摇头——真是麻烦的未成年。“不用多想,你只负责找出玻璃瓶,发生特殊状况我来善后。”
“哦哦,好好好,不紧张,不紧张……”
“……跟我去换衣服。”见安奇芬紧张地甚至有些神经质,梅森望了她一眼,很快目视前方,不让安奇芬看到他那副无奈的表情——他实在是有些没底,早知应该准备点复方汤剂,自己直接变成安奇芬的模样去书房……太急忙了,突然告知他来宴会,他根本准备不了任何物品,最近甚至都不住在家里……
格温站在男更衣室门口,他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燕尾服,礼服的面料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肩线笔直而流畅,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姿。他内搭了一件白色马甲,打上了相配的黑色领带,还穿了一双刷得蹭亮的小皮鞋,像是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绅士。头发也稍稍打理了一番,大概打了些发蜡,固定住那些翘起来的碎头发。安奇芬用口型对格温说了句“非常适合”,就走进了一旁的女更衣室——还好里面有专业的仆人,不然她真以为梅森要跟着她进来,帮她选衣服……除你武器·物理版!!!
“小姐的绿色项链很美,很适合这套酒红色礼服。酒红色与绿色项链能够形成鲜明对比,同时能衬托您清澈的蓝眼睛。”女仆将一件酒红色礼服从衣柜里提出来。这件衣服宛如一杯陈年美酒,散发着深邃而迷人的光泽,触感柔滑如流水,是上等的丝绸所做。虽然实在美丽,但安奇芬从来没尝试过这种类型的裙子,正欲推脱,去衣柜里寻找一件普通的连衣裙,被女仆强硬的拉到了更衣间——她的眼里闪烁着星光,恨不得帮安奇芬穿上。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套衣服剪裁的尺寸参考的应该是年龄偏大的女士们,安奇芬刚穿上时还有些宽松,女仆用了一道咒语,瞬间就贴合身形,勾勒出优雅的曲线,从肩线到腰际,再到裙摆的每一处褶皱,都显得无比精致。礼服的领口设计简约而不失高贵,微微露出锁骨……比起背后的深V形露背设计,这都不算什么。
“女士,你好……我背后能不能也用魔法缝上……”安奇芬支支吾吾地看向女仆,被一口回绝。
“当然不!小姐,这里就是这款礼服最惊艳的设计!”她用魔法给安奇芬理顺打结的长发,将她头发上的蓝色蝴蝶结卸下,弄了一个盘发造型,在上面戴了白色珍珠发箍。“小姐,闭上眼,去思考您想要的妆容。”
安奇芬听话的闭上眼睛。她端坐着,觉得浑身不适应……这种衣服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高难度,之前参加过的宴会都没有过这么正式……妆容,什么样的妆容……拍点粉?这不是她涉猎的范围。那就去想想叶宛舟之前去拉菲尔庄园,她穿了一身黄色的裙子,还画了点淡妆……
“小姐,可以睁开眼了。”面前摆了一面镜子。妆容与安奇芬的五官完美融合,既精致又不失自然。她的皮肤原本就细腻如瓷,轻轻扑上一层薄薄的粉底后,更显得无瑕透亮。唇色是玫瑰豆沙色,恰到好处的突出她的气质。
“梅林的曼德拉草……这还是我吗???”安奇芬惊讶之中还有些遗憾——若是带了相机就好了,难得打扮精致一次。一旁的女仆还在打量着安奇芬,似乎把她当作换装的洋娃娃一样,从抽屉里取出一对白色钻石耳环。
“小姐,试试这对耳环吧,很称肤色的。”
“啊,我没有耳洞……”
“没关系,我帮你。”这位女仆似乎很乐意帮安奇芬排忧解难。她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银针,还不等安奇芬反应过来,就径直插向耳垂。
“等,等一下!!!——诶?”安奇芬刚准备痛的大叫,却发现耳朵没有传来一点痛感,看向镜子时,只有两个小洞告知她这不是在做梦。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打了耳洞,好在一点也不痛,对不住了扎尔……在心里诚恳的抱歉时,女仆已经将钻石耳环戴在安奇芬新打的耳洞上,毕恭毕敬地将女生带离更衣室。
“小安妮,你穿这一身很美,一定会是宴会最耀眼的那颗星。”格温站在那儿,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柔和而真诚。他的声音轻柔,语速不急不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字字清晰地传入安奇芬耳中。女生拘谨起来,双手不由自觉地紧握,眼睛直勾勾盯着地板。
“也没有这么夸张……”
“不必谦虚,你本来就很好看。”说话的是梅森。安奇芬还以为他在说玩笑话阴阳怪气自己,却见他双眼如同清澈的湖水,平静而沉稳,对上安奇芬的眼睛时也没有躲闪和遮掩。梅森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更何况今天看到安奇芬的第一眼,他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半年不见,她五官轮廓更加分明,眉眼比之前的青涩稚嫩多了份耀眼和深邃。但她的笑容仍旧明媚,不刻意也不张扬。感叹的同时梅森还有些不安:
她过于美丽,岂不是会被人一眼盯上,无法抽身前往书房?
“谢谢啦……”安奇芬还沉浸在被夸赞的喜悦中,跟着梅森去宴会大厅时还有些紧张和激动,走路都变得飘飘然。青春期的女孩,藏不住的小心思。
“这个包里施展了无痕咒,可以把东西放在里面。”进大厅前,梅森将一件黑色的小提包递给安奇芬,压低声音,“里面有半瓶隐身药水,一把万能魔法钥匙。以防万一。”
还没来得及回应,安奇芬踏进宴会大厅,就被这富丽堂皇的景象给震撼住: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魔法变出的星空穿梭其中,还不断有星星洒落,泛出璀璨的光芒。墙壁上镶嵌着繁复的浮雕,数不胜数的可动壁画安置在上面,金色的花纹与深色的木质护板交相辉映,彰显着这座庄园的奢华与庄重。大厅中央铺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两侧摆放着雕刻精美的长桌,桌面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的餐具和水晶酒杯整齐排列,反射着柔和的光泽。几位巫师聚在一块高谈阔论,内容指向魔法部。安奇芬跟格温梅森坐在长桌上,四处张望着,还看到了马尔福一家和布雷斯扎比尼一家。
“真是冤家路窄……”德拉科和父母正与布雷斯及他的母亲聊些什么,安奇芬惊讶地发现这场谈话里居然没有西蒙。她居然没有来宴会吗?还想着如果遇见,还能聊上几句——她知道还有任务在身。她取过一瓶蜂蜜苏打水,抿了一口。
“真是好久不见啊,梅森,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一名中年男人举着红酒杯,穿着深色西装,对梅森露出淡淡,很职业的贵族微笑。他的眼角镌刻了深深的皱纹,眼神深邃混浊,黑头发里有明显的白色夹杂其中,稀疏的覆盖在头顶……头发真少啊。安奇芬出神的看着男人的头顶,却不料话题已经带到了自己身上。
“维瑟若小姐,你与帕德西女士是什么关系?”听到母亲的名字,安奇芬身体微微一震,像是从某个深远的梦境被拉回现实。见男人已经将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安奇芬诧异,不舒服也油然而生——男人的凝视似乎要穿透她,将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居高临下的姿态。
“帕德西是我的母亲。”安奇芬冷冰冰地开口,男人嘴角勾起,极为做作。
“当然,当然。你们很像,都这么的美丽。”不是真诚的夸赞,甚至还有另一层意思。
“先生,感谢您的夸奖。”安奇芬一口将蜂蜜苏打水饮尽,微微颔首,“后面似乎有人在找您,显然比在这儿一直盯着我要重要许多,不是吗?”
“这就是你的舅舅?”格温好看的眉头皱起,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他难以忍受的气味,望向男人离去的背影时也冷冰冰的。
“是他,兰登·克莱恩。”梅森的身体微微后倾,仿佛在无形中拉开与男人的距离,纵使他们自己隔了好长一段距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但很快被他强行压下,转而变成一种冷淡的疏离。
“真想对着他的脸来一拳。”安奇芬小声地喃喃自语,原以为没人听到,却发现一旁的梅森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他很快压下来,给安奇芬一个眼神示意。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些什么?”格温望向安奇芬,女生点点头,瞥了一眼梅森。
“是啊,我肚子不舒服。梅森,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我很乐意为你带路。”
当然不是上厕所。安奇芬跟着梅森来到大厅外的走廊,好在之前宣布活动,在走廊闲聊的来宾也全部进入了大厅。梅森在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加隆,在递给安奇芬时,给她上了警钟。
“你不是去玩的。”
“我当然知道。”安奇芬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他认为梅森根本就对自己不抱希望,而且还一副长辈的姿态对待自己,明明也没差多少岁吧???而且,给自己金加隆干什么?报酬费?还没等安奇芬开口询问,梅森先她一步做了解释。
“这是门钥匙,连通书房对面的杂物间,按下金加隆中间就可以过去。我不能保证杂物间里是什么模样,但切记离开时不要弄出很大的声音。”梅森脸上没一丝波澜,平静地让人捉摸不透,“记住你是个巫师。”
门钥匙和移形换影差不多,都是挤压式的转移到另一个场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安奇芬整个人挤在成堆成堆的杂物里,每一寸空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杂物间本就狭小拥挤,光线也昏暗,安奇芬费了老大劲站直,还是不小心撞倒了架子上的几个文件夹。抖下来的灰尘呛的安奇芬只想咳嗽,但害怕楼下参加宴会的人们察觉动静,她死死捂住嘴巴,蹑手蹑脚的打开杂物间。刚从昏暗的房间里迈出一步,刺眼的灯光便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眉头微微皱起,抬手挡在额前,试图遮住那过于强烈的光线。她快步走到对面的书房,正打算用万能魔法钥匙时,却发现根本没上锁。
“这安保措施也做得太差劲了吧……”安奇芬小心翼翼关上书房门,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要跳出来。窗帘已经关上,给安奇芬省了些事,她摊开白纸,四处搜寻着,呼吸比平时急促了许多。
十分钟过去了。安奇芬站在书房中,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那所谓的玻璃瓶。这是一间普通不过的书房,靠墙摆放着一张原木书桌,桌面上整齐地摞着几本书,一支羽毛笔静静地躺在羊皮纸旁,墙边的书架占据了整整一面墙,书架上摆放了零星的魔法书籍,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并不爱阅读。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物品出现在书房,抽屉里也只有几张写满了清单的羊皮纸。
“或许,这里也有一个暗室?”安奇芬猛然想起梅森的房间。她走进书架,将书本一个个拿起查看,终于发现一本厚重如砖块,像是黏在书架上的书籍。书的封面有一道细小的口子,看来是钥匙孔。安奇芬从手提包里取出万能魔法钥匙轻轻地插入,轰地一声,书架从中间分开,安奇芬看到希望的同时也更加紧张——暗室打开的声音过于响亮,楼下肯定会有人察觉。
眼下只能速战速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