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新船民集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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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开始了。
分配舱室的时候，程生把吕嘉年分在了自己隔壁。
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人毫不意外地碰到了一起。洗漱完的吕嘉年叼着一袋果汁，两手交叠撑在舱门前的走廊栏杆上吹着海风。
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衬衫，还是程生前两日给他的那一件。
“你倒是悠闲，伤好得差不多了？”一身黑色水手服的程生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看向吕嘉年望着的远方。
“嗯。”
“今儿事情可不少，在船民集训之前，咱们得先准备好。从你的衣服开始吧。”
不由分说地，程生一把握住吕嘉年的手腕往甲板下冲去。
“去哪里！？”吕嘉年被迫跟上程生的步子，眼疾手快地把喝完的果汁袋子扔进楼梯口的垃圾箱。
“楼下！我的材料室！”
半个小时之后，吕嘉年拎着大包小包从材料室里出来，活像个天灾前刚刚逛完街的时髦女郎。
“全自动设计就是快，啧，当初在船会上赢回来的，赚大了。”
吕嘉年看着身上挂着的大包小包，有点麻木地问道：“你的船上到底囤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要看每年那群老家伙能捣鼓出什么了。”程生邪恶一笑，“下一次船会要是拉出条新船来就更妙了，正好黑龙号已经有点小了，给老程开是够了，要给我拿来做研究还是缺点地方。”
“明天起船上组织新船民集训了，你要有兴趣可以一起来。不过有些地方你就不用跟着了，你的身体毕竟还没好全，那些环境你去了可能会不太舒服。”程生带着吕嘉年回到居住的船舱，“回头我把你开进装备配备名单里，如今这世道有些东西学着用用有益无害。”
“好。”吕嘉年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程生突然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吕嘉年的眼睛。
“小鱼，你的过去我并不是很了解。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说。但是我希望每一个大海的子民都能尊敬她，爱护她，并得到她的庇护。”
程生突如其来的严肃使吕嘉年愣怔了一下，他有些茫然地垂下眼，无处安放的视线在程生的领口游弋徘徊，最终停留在那枚金色的徽章上。
也是，一个不明身份的外人，一个可以在人鱼和人之间切换形态的怪人，哪有那么容易得到船长的完全信任。吕嘉年心中一哂，似是在嘲讽自己，面上却仍然一片茫然。
程生再次查看了一遍吕嘉年船舱内的设施，一切确认无误后，他取下别在领口的金色徽章，用极快的速度摆弄了下方的暗扣，取出了一张指甲盖大小的淡紫色芯片，插在了床头的暗槽里。
“这是黑龙号信息系统的临时权限卡，通过这张卡可以查阅黑龙号上的资料和一部分船会中心信息库的资料。你先用着，等身份系统上报完会给你和新船民们现行的身份卡，到时候会更方便。”
程生示意吕嘉年上前，把船头和办公桌的显示屏拉出来操作演示了一遍，“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书。”他拍了拍吕嘉年的肩膀，“权限范围内查得到的都能看，不必有什么负担。”
吕嘉年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接着郑重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最后的修整时间，明天开始集训会很累，你尽量休息好，有什么问题都能来隔壁找我。”
“我会的。”吕嘉年冲着程生笑了笑，手指无目的地在显示屏上划来划去。“你们船上的设备，真是比黑翼的基地还要好。行了，知道你是大忙人，有事的话就先去处理吧，用不着一直围着我转，有问题我会来找你的。”
程生将金色徽章重新别在衣领上，走到门边又回身冲着吕嘉年狡黠一笑，旋即消失在了门外。
紧接着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未关的舱门前一闪而过，留下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看着来去如风的黑将军离开的方向，吕嘉年不禁轻笑出声。
“憨鸡。”
也不知是在说谁。
黑龙号上热火朝天，到处都是表情新奇的新人。
新上船的人显然并不都有吕嘉年那样的待遇，大部分人住的都是二人舱四人舱，此时正被老船员们带着认识生活区的各个舱室。
程生风风火火地穿过人群，往升降机的方向走去，却没想到老齐已经在升降机前等着自己了。
除了程生和程长风，没有人知道老齐的全名叫什么，他自己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 。他是黑龙号上资历最老的船员之一，所有人在上船以后都只听到别人叫老齐“老齐”，就连老齐自己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他在天灾发生之前就已经在这条船上干了三年了。天灾发生时黑龙号正在海上进行升级后的复航准备，是老齐他们拼了命才保下了这条船。
输入升降梯密码，通过三层验证，伴随着一阵铰链的轰鸣声，昏暗的操作间里，指示灯变成了绿色。
“老齐，走吧。”
程生让开升降梯的门，示意老齐先进。老齐松了松头上安全帽的系带，猛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
看着老齐这幅样子，程生想笑，又有些心疼。谁能知道这个在船上资历最老的大工程师，实际上有幽闭恐惧症呢。
二人一路无话，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只有铰链一节一节滑动的声音。升降梯缓缓下降到一层甲板，屏蔽门打开的一瞬间，腥咸的海风轰地灌了进来，将二人的衣服吹得鼓鼓囊囊。
“压差太大了，怕是要变天了。”走出升降机，老齐拽着拦索看向远处的云。已经有一丝墨色在很远的天边翻滚，“要下雨了，小程你给老程发个消息，下午两点之前找个背风的地方避一避。这场雨看起来不小。”看着在风中松松垮垮的聚能缆，他皱了皱眉：“我还是不放心动力组的那帮兔崽子，一个个见天没个正形。我们快速检查一遍就进去。”
程生没有多话，只简洁明快地回复了一个字：
“好。”
黑龙号正缓慢地向巫山驶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新船民集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