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逃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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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我姓张。”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的指引，宋由的老师是个久违的熟人。
“张老师是个好老师。”宋又在看到张老师时，突然开口。“张老师很关心我，她在我们当时那个班里很受欢迎。”
“其实我后来有时会想要不要和张老师说我的想法，但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那你后悔没和张老师说吗？”
“有点后悔吧。”宋又叹了口气。
水镜里的张老师在点名时突地一顿。
宋又，宋由。
那记忆里沉默的少女忽然就清晰了几分。
但张老师很快就收敛了思绪，只是在下课的时候把宋由叫到了办公室。
“学习压力大吗？”张老师看着眼前的少女问。
“还……好？”宋由思索着取了个不会错的回答。
“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和老师说。”张老师凝视着眼前少女的容颜嘱咐道。
“好，谢谢老师。”宋由轻快的回答。
张老师看着宋又轻松的笑容也跟着一起笑，宋又和宋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那个，张老师，我想问一件事可以吗？”宋由看着张老师踌躇了下，还是想问问她一直好奇的事。
“你问吧。”张老师点头应允到。
“我知道您教过我姐姐宋又。我想知道我姐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宋由忐忑的说出她的疑问。
“……宋又吗？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张老师摩挲着手里温热的杯子，轻声说。“你姐姐她勤奋好学，对当时我们那一批任课老师来说，真的是个印象很深的学生。就是性子太安静了些。”
“那……我姐姐是为什么走了呢？”宋由咽了口口水，继续问。
“我不知道。”
“这件事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不能继续说了，快去上课吧。”
“可是，老师……”宋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下嘴里的话走了。
那个孩子，真的是可惜了。张老师遗憾的叹了口气。
“由由，你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晚上，宋母在吃饭时不动声色的提点着宋由。
“妈你放心，我知道学习最重要了。”宋由夹了一块筷子肉应合着宋母，透出股左耳进右耳出的感觉。
“宋由！”宋母猛地提高声音，“你听没听见妈妈的话。”说完这句话，宋母在宋父阴沉的神色里又压低声音，“你别把爸爸妈妈的话当耳旁风，爸爸妈妈这都是经验之谈，都是对你好。”
宋由听到这加快了吃饭速度，她猛地把剩下几口饭塞进嘴里，也不等咽下就快速起身，留下一句“吃完了，我去写作业了”拔腿就跑。
宋母在餐桌上气的手颤抖，却无处发火。宋父看了眼恼火的妻子，也没继续吃饭的胃口，拿起衣服就走出了家门。
宋由进了书房，没有关门，就那样大敞着。
她知道母亲的那股疑心病，纵然母亲从她小时候就压抑着，但母亲进来时那股不动声色的扫视却总是被宋由看的一清二楚。
“嗯？”宋由在伸手往抽屉里摸时，没有摸到抽屉里的手机，她缓缓拉开了抽屉，心渐渐沉了下去。
抽屉里的东西整整齐齐的，只有手机歪在中间，一切看起来都和早上离开前一样。但宋由知道，不一样，手机和书本都有人动过了。
“妈，你今天翻我抽屉了吗？”宋由拿起手机下了楼，她站在正在洗碗的宋母身边问。
“没有。”宋母一顿，否定了。
“没有吗？”宋由又问了一遍。
“没有。”宋母还是一样的答案。
宋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默默地站在宋母身边许久又默默离开。
宋母在宋又走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松开，厨灯下，宋母的身形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满是拒绝的味道。
“宋由！”第二天早上，宋母的尖叫声久违的传遍了整条街。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宋母尖叫着冲下楼，她散乱着头发双眼通红，那眼里的崩溃、难以置信和痛苦扑面而来。
“你冷静点。宋由，你来说你干了什么？”宋父拦下激动地宋母，看向宋由。
“我锁了抽屉。”宋由喝了口豆浆，甜滋滋的味道让她舒服的眯起了双眼。
“你凭什么锁？你和你姐姐一样，你……”宋母尖叫着，好似在发泄，在挣扎。
“闭嘴！你干什么？！又又的事你还没闹够吗？你还不收敛吗？”宋父截断宋母的话，怒吼着，“你每次都要这么逼得所有人不安生吗？你逼死了又又还不够吗？”
“嗒。”宋由第一次听到姐姐具体的事件，手中的筷子与碗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声。
“我逼死又又？是我吗？！你就没责任吗？你什么时候管过又又？你只关心面子！你那张烂到发臭的脸面！”宋母吼着叫着，她像看仇人一样盯着自己的丈夫。
“你，你，你不可理喻，你个泼妇！”宋父不欲继续下去，扭头就走，宋母无助的蹲在地上哭闹。
这一幕，与宋又的一生隐隐重合。
哭闹、指责、怀疑、冷漠构成了一地的狼藉。
“妈妈，别哭了，待会你还要上班，眼红了就不好看了。”宋由拍拍宋母的肩膀安慰道。
“由由，妈妈是爱你的，妈妈是为你好。”宋母抓着宋由的手喃喃自语，分不清她究竟是对谁说。
“好，妈妈说的对，妈妈说得对。”宋由安慰着母亲，有些事情慢慢的在她心里推测成型。
她或许知道姐姐是怎么离开的了。宋由在去学校的路上思绪纷飞。
“怪不得姐姐急着离开呢，这可真是压抑至极啊。”宋由叹口气，但对今早的闹剧却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从这一天起，和平的假象被彻底撕开。
宋父和宋母除了必要的交流，其他时候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话语；宋母还会偷偷翻宋由的抽屉房间，像个老鼠窥伺着一切；宋父在外侃侃而谈却在家里沉默的像一墩石像；宋由每天沉浸于自己的事情丝毫不关心父母之间僵化的关系。
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家终究还是内里腐烂一片。
“你看，他们最后还是没有给第二个孩子一个幸福的家。或许错的不是答案，而是题干。”家主挥去了水镜，里面那两个苍老的老人随着水波的涟漪消失在空气里。
“他们错了吗？”宋又不知道，她的父亲母亲望女成凤和所有母亲一样，她习惯了愧疚，觉得欠着父亲母亲的，她早已经不会自己思考了，只会顺从服从。
“你还有什么遗憾吗？”家主看着眼前迷茫的女孩，也不强求她明白，只是按程序问她。
“没有。我本就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希望来生似尘土能隐于万物。”宋又轻轻笑着，透明的身躯渐渐化成碎片飘出宫殿，流向往生。
“真是可惜，到最后她也没明白不是她的错，而是父母的错。”宋由流入往生后，一个身影从殿中的阴影里显现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逃离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