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约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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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菲亚本来不明白这些突然出现在她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听杰森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恐怕那位布鲁斯先生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样乖巧，反而趁她不备，在约瑟夫身上留了些小“礼物”。
英菲亚从杰森手里夹起那些黑色的小玩意，轻轻一捏，再张开时就只剩下了粉末。
“不用担心，在镜像世界中，除了我的摄像机 ，没有任何东西能与现实世界连通。”英菲亚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从没有在杰森面前说过话。
“原来，这就是你从不在我面前开口的原因吗？不用担心约瑟夫先生，我听得懂。”杰森也有点惊讶，但他反应很快。法语作为世界通用语言之一，他在韦恩家也学过，就是长时间不用已经有些忘记了。
而且约瑟夫先生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奇怪，像是法国南部方言，又好像有一些语法上的变体，他思考了一会才听明白约瑟夫在说什么。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逆天了吗？英菲亚有点郁闷。
她把装了小甜饼的袋子拿出来递给了杰森。杰森下意识的接过，打开，然后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是阿福做的小甜饼.........”
熟悉的甜香从袋子里溢出，铺满了整个房间。似乎只要闭上眼睛闻一闻，就能回到过去和布鲁斯一起夜巡归来后，享用阿福爷爷每日限供的小甜饼的日子。
“你真的去了韦恩庄园吗？为什么？”
杰森用力握着袋子，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是因为阿卡姆那里......你杀了很多人，所以他找上了你吗？”杰森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色很不好看。“哈，我就知道，蝙蝠侠的控制欲，嗯？”
英菲亚觉得少年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我的确去了韦恩庄园，但我原本只是想找回自己丢失的摄像机而已。”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摄像机被搬到了韦恩庄园。”
杰森想起约瑟夫先生刚才说他的摄像机是连通两界的重要工具.........好吧，对一切不安定因素都要追根究底掌握在手中，这的确是蝙蝠侠的风格。
杰森并不担心约瑟夫先生能否拿回失物，他只是比较担心布鲁斯的安全。
“放心，我没有对他如何，因为我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你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是父子，对吗？”
这点只要有心就能查到，无需隐瞒，杰森点头默认了他的话。
英菲亚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承认便继续说道，“那么你想回去吗？这袋小甜饼是那个庄园里的管家要我带给你的，他们都很想你。”
毕竟哪个孩子不恋家呢？即使为人父母有再多不对，但独属于家的温暖是无可替代的。
英菲亚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杰森的答复。
然而 ，“他们？”杰森嗤笑一声，“阿福爷爷这么说我信，但是布鲁斯？他在我‘死亡’了以后，直接迫不及待去收养下一个罗宾了，我回去做什么？去当个无关紧要不该出现的多余人士？”
少年人的讥讽愤愤不平又伤人伤己，可身处局外的英菲亚看的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还挂念着留恋着，杰森不会因为自己的位子被替代就那么难过，也不会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新罗宾产生了嫉妒。
是的，嫉妒。
英菲亚只想长叹一声，罗宾这个位子待遇差风险高还没回报，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往上凑抢着当？！
“那么你是不想再见到他了么，决定和他断绝一切关系，从此不再是父子？”
“不，不是这样！”
“对不起，约瑟夫先生，我的脑子有点儿混乱。我没有决定从此不认他，但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英菲亚能理解，经历过这样的地狱，少年的思维会不可抑制的受到影响，和从前的想法不说判若两人，也相当于经历了一遍重塑。
身材纤细的白发伯爵轻轻揉乱了杰森的头发，将他微微抱住。“不必着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自己未来的去处，你可以慢慢想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思考如何去处理这些繁杂的事项。不用为无法干脆的做出决定而感到难过，因为作为一个孩子，你拥有后悔和重新选择的特权。”
“那么你呢？约瑟夫先生，我不想回去，我想暂时和你在一起，可以吗？”杰森敏锐的从约瑟夫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简直像是.....离别赠言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想一直陪着你，最好能亲眼看着你成年，看着你拥有自己的人生，但是——”
约瑟夫无奈的笑着，“这世上总会有那么多不如意的，是不是？我对这个世界来说毕竟只是个过客，终究无法在这里久留，我以为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已猜出了我的来历了。别想着反驳，你对某些地方的观察一看就是经受了严格的训练。”
英菲亚感觉自己简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简直要满溢出来的慈爱了，够了！约爷爷！我知道你是个六十多岁还没结婚的空巢老人，但是求你收敛一点，因为她在旁边真的是羞耻的要死........
杰森一顿，原来约瑟夫先生已经察觉到了，也是，自己那些拙劣的查探，在真正有阅历的眼里恐怕是十分可笑。他看着约瑟夫鼓励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陈述他的结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一位来自十九世纪上半叶的法兰西贵族。”见约瑟夫没有反驳，他继续说，“从您出色的军刀和袖口上的花纹来看，您祖上应该是由军功起家，初步推测是在殖民战争中获得的军衔，因为德拉索恩斯这个姓氏不属于法国王室成员。”
他越说越快:“法国大革命以后废除所有贵族头衔，但是在波旁王朝复辟时重新恢复了贵族制，直到二月革命才彻底废除 ，如果您当真在那时候出生，为了躲避迫害，只能选择流亡国外——很大可能是英国。”
“你说的都没错，小家伙。”约瑟夫承认了所有，“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但这些只是你想表现出来的东西。”杰森固执的说，“如果您当真如我所说，那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也不该拥有操控镜像世界的能力，这些事我想不通。”
约瑟夫包容的看着他，没有计较他的冒犯，反而顺着他的疑问接过了话头， “那么，你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杰森当然愿意，某种程度上来说，喜欢追根究底是蝙蝠家的通病。
于是英菲亚按照约瑟夫记忆的顺序，将一切娓娓道来——
那时候的法国，动荡又混乱，十年间换了数个政体，暴民们没有理智，不时冲进房间□□烧，为了躲避这些，约瑟夫的父母带着两个孩子踏上了流亡的道路。
是的，约瑟夫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叫克劳德，但是是曾经有过，因为在赶向英格兰的路途中，克劳德因为肺病在半路夭折了。
“那时的我非常悲痛，一心只以为他还陪在我身边，等到后来我接触到了摄像机，发现它可以将人类的映像长长久久的保存，于是我就萌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摄像机能留下人的影子，那么，它能否将人类的灵魂也一并保存下来呢？
“我为此做出了大量的研究，终于，我成功了。”
约瑟夫最终知晓了开启镜像世界，将人灵魂的一部分长久保存的办法。然而他发现，保存下来的东西不会动也不会笑，只是一个木偶，一个傀儡，一个比相片更加立体一些的影子。
“我最终还是没能找回克劳德。”
“其实，说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罢了。”白发的男子明明看上去正值青年，却已经历经了无数的沧桑。“已经失去的人或物，无论将来怎样寻找，也终究是回不来的。”
“镜像世界固然美好，但是，只有现实才更加值得珍惜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约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