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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已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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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膳时分,后宫就传遍了甄嬛触怒玄凌,不止被禁足于棠梨宫,连晋封都被取消了,就连承欢都被抱太后宫中抚养了,棠梨宫份例只按贵人份额。
眉庄听后无动于衷,甄嬛自己不听劝怪谁呢。自从她进宫以来,除了一开始装病避宠淡出众人视线,其余时间都是后宫众人羡慕的对象。就连避宠期间都有眉庄和陵容照顾,一直在后宫如鱼得水,更甚至于产下承欢宠爱更上升。或许是自进宫以来甄嬛从没受过挫折,受尽宠爱,以至于甄嬛的野心越来越大。先是得到玄凌的目光和宠爱,然后把手慢慢伸向朝政,就连太后的敲打也不放在心里。更为甄家谋得高官厚禄,父兄得以高升。如此隆宠,以致甄嬛越来越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自以为是。眉庄暗叹甄嬛妄为‘女中诸葛’,难道她不知道盛极必衰功高震主吗?未必吧!她只是被眼前的一切迷花了眼,只是以为玄凌对她‘情有独钟’吧?她怎会不知‘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的道理呢?如果是真的爱,怎会没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想法呢?两个人之间是容不下第三人的。只是这种爱,不适合生在这个时代,生在这个皇家而已。
是夜,玄凌来到眉庄这里。也不知从何时起,玄凌一有烦心事就来眉庄处。玄凌来了也不说话,就让眉庄抚琴。眉庄想了想便抚了一曲后世以舒缓为主的曲子。一曲作罢,玄凌缓缓开口:“眉儿的琴技又进步了,听完一曲,朕心里也开阔不少。”
眉庄笑道:“哪里是臣妾的琴技进步,是夫君的心情好,听着便好罢了。”
玄凌问眉庄:“甄氏误穿纯元皇后旧衣这事你怎么看?”
眉庄看看玄凌面无表情表情的脸,小心翼翼地说:“臣妾愚钝,不晓得嬛儿怎么会误穿先皇后旧衣。只是疑惑怎么那么凑巧?而且内务府的奴才也太大胆了,连先皇后的旧衣都不好好保存,居然敢将先皇后的衣服拿给他人。”
玄凌听后久久不语,半响才冷冰冰道:“是挺大胆。”
眉庄听后忙跪下:“臣妾失言,皇上恕罪。”
玄凌见眉庄跪下忙伸手扶起她:“小心一些,你还怀着身孕呢!朕也没有说你,你慌什么?”
眉庄:“是臣妾失言才惹的皇上震怒,臣妾理应受罚。”
玄凌:“你不是失言,你说的是实话,这个宫里除了你,再没人对朕说真话了!”
眉庄接道:“是臣妾不想对夫君说假话,不想蒙蔽夫君。”
玄凌感慨地说:“你有这样的赤子之心就很好,以后也不要对朕说假话好不好?”
眉庄点点头:“好!”想了想又说:“要是臣妾以后有不能说真话的时候,就对夫君说不想说好不好?”
玄凌听后笑道:“你要不这么说朕还不相信你一定会跟朕说真话呢!谁都有不可对人言的事,朕准了!”
眉庄见玄凌心情好了,便试探的问:“宫里惯会拜高踩低,现在嬛儿惹怒了夫君,臣妾怕内务府克扣份例,臣妾可不可以送些东西给嬛儿?”
玄凌抱着眉庄说:“眉儿是重情之人,即你所求,那便如你所愿,但不许你前去探望。”
眉庄听后调笑道:“遵命,我的夫君~”二人说完便安寝了。
眉庄本意想让玄凌在这件事中怀疑皇后,在心里埋下一根刺。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得到玄凌的信任。即使眉庄大胆的请求给甄嬛送东西,玄凌都能答应并且还没有迁怒于她,看来现在眉庄在玄凌心里的地位所在不低,这对眉庄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天气渐渐炎热,到了六月间,都已换上了单薄的纱衣,眉庄的身孕已经八个多月了。因前朝事忙,今年玄凌就没有去下旨去行宫避暑。
前朝管路告发甄珩在平汝南王之乱时首鼠两端,平乱后又多次居功自傲,意欲纠结薛大人、管大人、洛大人自成群党。汝南王一事后玄凌对这些功臣颇为介意,并不放手重用,惟有甄珩最得器重。现有这样的传言,汝南王的事过去没多久,因而玄凌十分介怀。何况管路与甄珩交好不是一日两日,几乎要结成亲家,又是同僚,玄凌自然相信。
瑞嫔洛氏心气高傲、甚是出尘,为着家中父亲洛大人受冤入狱一事,自缢以死相争,表其清白,玄凌本来大有触动,可是听闻那日是祺嫔侍驾在侧,闻得瑞嫔死讯吓得当场哭了,言语间似乎以为瑞嫔以死要挟皇上,反倒坐实了罪名。而清河王一向不太过问政事,居然也为甄珩进表上书劝谏玄凌,玄凌最恨官员与宗室纠结,更何况是当初先帝有意立为太子的玄清。
最后甄珩被降罪,免除一切职务,与其夫人皆入大牢,就连甄远道的吏部尚书也没保住,一把年纪被禁在家中,连其甄府夫人们的诰命之封都被废了,一门爵位全无,还牵连了亲家薛大人。本来连甄珩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随其母在牢中,还是眉庄不忍他小小年纪受此苦楚,便求玄凌让其随祖父母在府中拘禁。好在玄凌应允。
前朝纷纷扰扰眉庄并不去关心,只是担心甄嬛乍然听到受不住打击,便让采星缓缓告知。甄嬛听后便求见玄凌,玄凌却不见,最后还是甄嬛让人把玄凌送与她的那枚同心结呈上,玄凌才允其求见。
最后眉庄听说二人不欢而散。玄凌下旨甄珩结党为私,充军岭南,允其妻跟随。甄远道贬为江州刺史,远放川北,其妻带着孙儿甄致宁、其女甄玉姚、甄玉娆跟随。待甄嬛的父兄母妹,各自起程之后,甄嬛便自请出宫修行。
三日后,甄嬛被废去所有封号和位份,逐出棠梨宫,退居京郊的甘露寺带发修行。槿汐和浣碧、流珠执意与甄嬛随行。眉庄送别时问甄嬛何至于此?甄嬛却说:“所有我的一切一切殊宠恩爱,原来全是为了纯元皇后,为了一个‘莞莞类卿’,我对他的所有的情思,亦断绝了。我更是错了,这么些年的时光与情爱,皆是错付与那个人了。既然错了,那便去纠正吧,我无法面对那个让我伤心的人,更何况我的父兄,我的家人,皆因他而受苦,你让我怎么不去恨。我没有办法对他强颜欢笑、忍辱承欢。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去。”
眉庄问她:“那你怎么不想想承欢。”
甄嬛却回道:“承欢?现在想来太后和他那样宠爱承欢是因为承欢更像纯元皇后吧?她有我这个生母只会是拖累,承欢就拜托眉姐姐多多照顾了。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姐姐好好保重。回去吧,你身子重,别太劳累。”甄嬛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原来甄嬛已经如此憎恨玄凌了,竟连称呼都不愿提,只用‘他’来代替。眉庄看甄嬛的马车走远,渐渐的消失,直到腿都麻了才扶着采月的手回去。
承欢玄凌本打算交由敬妃抚养,但太后却道:“哀家当初赐名承欢,便想让她承欢哀家膝下,以慰长日漫漫,现在她生母出宫修行,承欢便留在哀家宫中,由哀家抚养吧。”玄凌看着承欢的容颜,用怀念的语气说:“承欢定会让母后承欢膝下的。”
乾元十六年七月二十,眉庄又一次经历生产之痛,平安诞下一位帝姬。玄凌赐名子衿,赐封号‘长乐公主’,并晋眉庄为从一品惠懿夫人,赐协力六宫之权,于公主满月行册封礼。同月,婕妤安氏有两个月身孕,晋位瑾贵嫔。于八月二十同眉庄一起行册封礼。
去年延迟的选秀,今年才开始。因八月二十是眉庄和陵容的册封礼,因此今年选秀推到八月二十五开始。
此次选中所能入皇上眼者颇多,共选了宫嫔十八人,是皇上当政以来中选人数最多的一年。她们多是些中等世家的女子,身份不高不低,年纪也轻,鲜嫩活泼,俱在十五岁以下。其中周佩为庆贵人,杨梦笙为杨良娣,徐燕宜为徐采女,另有严才人、韦才人、金良媛、李贵人、赵才人、白常在等人。
新的一轮的争斗又开始了,新人中,玄凌并没有特别宠爱谁,对新人雨露均沾,一个月里除了初一十五去皇后处外,会在眉庄处五六日,其余时间皆召幸新人。其中徐燕宜诗书文采最好,对玄凌也最用心,可惜玄凌对她的宠幸却一般。
乾元十七年夜宴会上,晋康翁主带其女参加宴会。晋康翁主之母舞阳大长公主乃是皇帝的姑祖母,她带来的女儿自然便是皇帝的表妹。这翁主之女名唤胡蕴蓉,身量娇小,打扮却颇为华贵,眉目娇俏而妩媚。然而她如今已年满二十二岁,却还是未嫁之身,这一点不能不使人惊异。
说起这一桩事,晋康翁主也是愁眉不展。“我这女儿生得倒好,只是她偏偏有些古怪,生来左手便不能伸展开。偏远之地人家没什么见识,都当这是病,高门不肯娶,低门我又舍不得,居然就拖到了今日。”翁主絮絮地说着,“有个怪和尚说过,她这手得遇到‘有缘人’才展得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
“哦?”玄凌起了兴致,“果真奇事。宫里女官倒有几个大力的,不妨就让她们一试。”
于是唤了女官来扳胡蕴蓉的手,几个大力的女官一一试过去了,都不能扳开分毫,倒让她一张俏脸疼得惨败。晋康翁主心疼女儿又不敢阻止,只能在一旁着急。
玄凌至此愈发好奇,起身便向胡蕴蓉走去。
玄凌刚一用力,胡蕴蓉的手就已在玄凌手中慢慢展开,露出里面一块玉璧来。玄凌拿起来细细看了。正面刻有“万世永昌”,背面镌有一只极为美丽的大鸟,不由大喜。
他朗声笑道:“好,好,好!看来朕就是表妹的有缘人了!”吩咐将玉璧传给众人观赏,又转向晋康翁主,“表妹还未定亲是吗?”
晋康翁主连忙点头,胡蕴蓉姣好的面容上也露出喜悦与娇羞。
玄凌笑道:“传旨,晋封晋康翁主女胡氏为贵人,赐号‘昌’,择吉日入宫。”
眉庄从容笑着对皇后道:“传闻汉武帝的钩弋夫人有一别名为拳夫人。这拳夫人原本是民间女子,生得极为美貌。汉武帝巡狩时,望气者告诉皇帝说,此地有奇女,汉武帝立刻下令寻找。侍卫很快便找到了一位女子,她生来手便握成拳状,不能展开,汉武帝派身边的人去试,果然打不开来。然而当汉武帝亲手握住那女子的手时,女子的手却缓缓张开,露出里面一只小小的玉钩,武帝大喜,即刻将她带入宫,宠爱非常。而这便是钩弋夫人了。”
皇后听后脸色愈发不好,却还是起身举杯,笑着庆贺道:“恭贺皇上!”其余妃嫔也忙是跟着道喜。
几日后,昌贵人胡蕴蓉入宫,极得盛宠,很快便被晋封为嫔,是为昌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