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凌晨四点海棠花依旧 ...
-
"Leave Out All The Rest....LINKIN PARK的歌曲？"温瑜点开文件查看着。
"嗯，0.53秒到1.19分这部分高潮，你应该唱不上去。还有1.47分那段也是。"温冉用鼠标把歌曲进度拖了过去。
"嘿！小瞧我。"温瑜拍了拍她后背。
"不是小瞧你，贝宁顿的高音难度很大，这么多年没人能替代得了这位主唱，很大一个原因是没人能唱得了。"
"我没想到你会选这首歌，我还以为你会选世末的歌曲，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听？"
"那都是以前了，原本我也想过选世末的那首不死鸟，可是你不会唱日语啊！"
"日语我就会唱一首，恋爱循环，你可以把这首选了。"
"那首我没听过，再学太麻烦了。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上，从0.53秒到1.19分这段歌曲内容改编，改成rap。副歌部分配入四个和弦，把钢琴伴奏也加进去，你能把钢琴弄过去不？还是我直接配进去？"
"能，不用配，一切听你意思，rap词我来写好了，要中文还是英文的？"温瑜眼角瞥到了一旁的钢琴，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
"看你喜欢咯，那我先回去改歌曲。小叔再见。"温冉把文件拷了一份进温瑜电脑里，拔掉了U盘放回了收纳盒。
今日是周六，前两天和王海棠约好见面，由于温冉挤不出时间，硬是推迟到了今天。温冉走出了温瑜的工作室，在路边拦了辆车。
司机见她是个小姑娘，便打开了话匣子，"小娃娃，去哪啊？"
"去市一中。"温冉拉上了车门，扣好了安全带。
"你多大了？在一中读书？那你成绩好啊，我们家也有个小娃子在那里面读书，哎，你读初几啊？哪个班的？说不定你们是同学呢..."
"嗯..不是，我去那找朋友。"司机还在不停地问她，热情不减。温冉暗暗后悔，早知道刚刚就该坐地铁的。现在也来不及了，她不愿与陌生人多交谈，可出租车司机总是这样自来熟地与客人聊天，她不搭理人也不太礼貌，只好戴上耳机听歌。司机见她这般，便也收住了话头。
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下车已是11.50分了，王海棠站在一中校门旁的树底下等着温冉。温冉见到她时，她正穿着一身运动装，那套运动装本是深色的，远远看过去像是褪了色的样子。
"抱歉，让你久等了，海棠姐。"温冉不好意思地笑笑。
与王海棠相反，温冉穿了一条纯色系裙子，单手背着一只帆布背包，让她原本就俊俏的脸添了几许清纯。
"没关系，没有等多久。我们找个地方坐？"王海棠收回打量的视线。
"好的。"温冉跟着王海棠走进了一家奶茶店。
温冉看了一眼店内环境，还算干净明敞，装修是较为简约的现代艺术风格，店里播放着旋律柔和的歌曲，温冉听出了这首曲子是勃拉姆斯。
"给我来一杯四季春，温冉你要喝什么？"王海棠转头问她。
温冉不是经常去奶茶店，此刻问她喝什么，确实有些说不上来。"有哪些喝的？"温冉低头看了一眼奶茶单子。
"你可以试试我们店里的招牌奶茶。"奶茶小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并指了指墙上的海报。
"哦，不用了，来杯红茶拿铁，加热。"红茶拿铁她曾喝过两次，口感还算不错。没想到这家店也有。
中午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两对情侣。温冉和王海棠坐到了角落里。"拿铁是咖啡，你喝的惯吗？"王海棠看了一眼温冉手中的那杯拿铁。
"喝的惯。"温冉有一堆问题想要问她，比如她当初为何一声不吭走了，又比如她怎会在市一中读书...可现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这个人。"王海棠说完抿了一口水果茶。
"当然，我知道你叫王海棠，小时候第一次听你名字我还以为是棠是糖果的糖，后来小学学过这个词，才知道原来是海棠。"温冉知道这个词还是从三年级时候的一篇课文里学的，那时的她恍然大悟，才懂得是那人的名字是王海棠而不是王海糖。话说她年幼时为何会想到海糖两字，大概是与外公爱吃咽喉糖有关系，外公吃的咽喉糖就两个牌子，金嗓子和胖大海，胖大海咽喉糖她没少跟着外公吃，自然而然就把海棠两字与胖大海联系起来了。
"王字是四个笔画，海棠就是海棠花的意思，王海棠这个名字取自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这句话。据说是川瑞康成凌晨四点醒来，看到海棠花未眠而得出关于美的思考。他说，人类的生命渺小而平凡，我们却庄严美丽地活着，就如同这朵小小的，灿烂的，开放的花朵一样。这是我父亲年轻时看到的一篇散文里的内容，虽然我很平凡，但他希望我活得美丽活得精彩。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王海棠笑着解释了自己名字由来，以前她也以为自己的名字是父亲随意取的，村里人都喜欢用花或别的物象给女孩取名，直到父亲告诉她这名字的寓意，她才真正明白，在她看似自己姓名平凡且普通背后是如此的庄重美丽。
"平凡而又美丽，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意义真好。"温冉夸赞道。
"谢谢。"王海棠停顿了一下，又吸了几口水果茶。"其实那天我下去检查时就认出你了。"
"难怪你当时站我位置上那么久，我还以为我违反校规了。"温冉想起那天自己忙着做题，也没仔细辨认她的相貌，不然有可能就认出来了。"我也没想到会在一中碰到你，后来你们怎么搬走了呢？"
——————————补更——————————
"那年我爸的病恶化了，妈妈就拜托舅舅给我爸找家医院，舅舅人很好，他愿意接济我们，还邀请我们搬去他家里住。为了治疗爸爸的病，妈妈就接受了他的建议，我们一家搬来了这边。爸爸的病得到了控制，我也考上了这所高中。"王海棠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年的事概括完，实际上那些年也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般风轻云淡。父亲的病，孩子的学杂费，还有生活费，这些钱仅仅靠母亲一人的微薄收入是完全不够的。王海棠不得不辍学在家照顾生病的父亲，为母亲减轻负担。学校老师不止一次找上门来做思想工作，老师的话对她有很大的触动，可这些触动根本无法改变现状。直到父亲病严重了，她也没有再去上学。那时候母亲早出晚归，除了赚钱就是借钱，所有亲戚能借的也都借了个遍，她偶尔也会跟着母亲一道去借钱，每当看见母亲对别人低声下气的时候，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借来的钱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母亲根本无力偿还。每天晚上都会有那么一群人上门讨债，母亲还不起，那群人就天天来骚扰。每到傍晚时，母亲总会反锁家里的门，让她和弟弟躲在屋子里，一家人大气都不敢出，伪装成没有人在家的样子，误导那群人离开。那段日子过得心惊胆战，一家人处在忧虑之中。好在舅舅向他们伸出了援手，不然他们还得在这淌泥潭里挣扎。她转校后落下了太多课程，加上不能很好地适应新的环境，成绩一落千丈。可她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借着这股劲儿把自己逼成了拼命十三郎，一头扎在学海里，成绩也不断提高，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考进了这所市一中。
"对不起，没能带你一起去做竹筒饭。"王海棠略微抱歉地说。
"没事。"温冉没有看向她，视线落在墙壁挂着的一幅画上，微微笑着。似乎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王海棠望着她的侧脸，店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女孩的面庞上，像给她添上了层滤镜一样好看。温冉的态度让她有些意外，毫不在意的语气，平淡无奇的应答。好像失落的人不该是温冉，本该是自己才对。
王海棠知道这个话题无法持续下去了，她也不想尬聊，只得转变话题"这次校庆是不是有你的节目？"
"是啊，有两场，一场是代表班级，一场是个人的。"温冉转回了头，答道。
"那你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演奏，唱歌。"温冉比划了两个手指头说。
"很期待，学生会要在场内执勤，维持秩序，到时候你应该可以看见我，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喊我。"
"好，我会的。"温冉把喝完的奶茶杯用纸袋装了起来丢入店门前的垃圾桶里。
王海棠跟在她身后走出来，"你一会怎么回去？"她接过了温冉刚撑开的太阳伞，走到温冉的身侧替她撑伞挡太阳。
"谢谢。"温冉仰起脸看着她，王海棠足足比她高了大半个头，那身躯足以遮住一大部分光线，不用撑伞都可以。
"我打车回去。"
"那我陪你等车。"王海棠和她一齐走在街道上，她稍稍把伞往温冉那边倾斜。
"海棠姐，你先回学校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温冉谢绝了她的好意。
"没关系，学校很近，我先送你。"有车辆驶过，王海棠伸手替她拦了辆车。
温冉坐了进去，对她告了别。"再见。"
王海棠看着远去的车，沉了沉眸子，站着有好一会，才走回学校。
这剩下的一个半星期里，温冉忙着改歌，练鼓，偶尔会和温瑜一起排练节目。时间从指缝间流走，日子过得短暂又忙碌。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凌晨四点海棠花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