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blueness

11、被照顾？！

　　第十一章

　　小时候旋复一直认为生病是羞耻的事情，不应该让别人看到，也不能让别人听到。
　　尤其是母亲不再对自己投入关爱之后，生病这种事情更让他觉得羞耻，因为会给要照顾自己的母亲带来麻烦，所以当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他总是会一个人呆在封闭的空间里，不知道要怎么让自己变得健康起来，他只明白，生病了就不要去打扰，麻烦自己的母亲。所以直到自己不再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他才会从那封闭的空间中出来，对自己的母亲微笑。
　　其实生病的时候，呆在封闭的空间中是不利的，但年幼的他怎么会清楚呢？他欺骗自己说，“不要紧了，一点也不难受了。如果我很健康，母亲就不会不要我了吧。”他在没有灯的房间里站起来，他一直闭着眼缩在黑暗的角落，突然睁开眼面对漆黑的时候却也是害怕的，腿蹲得麻木了，头昏昏的。
　　“我很健康。我很健康。”他对着自己进行暗示，凭着记忆摸索着打开门。这小小的房间在他们家的阁楼上，旋复的母亲早就忘了自己家有这么一个空间，当旋复迷糊的打开阁楼门的时候意识在一瞬间不清晰，身体重心不稳，啪地一声，昏倒在地。而他在昏倒的某一瞬间看见不远处的母亲正在看着自己重重地倒在地上，在听到自己倒地的啪地一声的同时，母亲也毅然转身从视线中消失。
　　旋复只是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却在次日夜晚的时候被地板冰冷的触感冻醒，自己躺在阁楼门口的地板上，头依旧是昏昏沉沉滚烫着，他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爬起来，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在倒地的时候母亲呆过的地方，母亲用手触碰过的墙。眼睛被狠狠的刺痛，他一言不发，将头扭到另一边，隔壁家的小孩在屋子里蹦跑，一个妇女手中端着水跟着他，她微笑着对那孩子说，“宝贝乖，来，把这药吃了。”
　　“不要嘛~妈，药很苦的。”
　　“那....妈妈给你吃糖？”
　　风沙沙的吹着，耳边传来孩子快乐的笑声。旋复只觉得心头猛的一紧，那孩子的笑声就像是鞭打，一下一下地让自己的心皮开肉绽。身体虚脱许久，慢慢起身的时候就像背上了重物，闷头下楼，走到厨房，艰难的站在凳子上从高高的柜子中翻出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药。
　　在隔壁房间中打电话的母亲的声音透过门传过来，“旋复？我儿子？”
　　本就干燥的口，药更是难以下咽，冰冷的水顺着嗓子滑入，渲染开一片苦涩。母亲房间的灯光在眼中闪烁。只感觉到眼睛湿润。
　　“妈妈......难受。”他轻轻的述说，不敢用一丝声音，声音轻到根本就没发出声音一样。泪水却愈发汹涌，沾湿了大片的地板。

　　醒来后的旋复愣愣的看着秦将在厨房中走来走去，认真的弄一锅粥到没有发现自己出现在厨房门口，“不会煮粥为什么不去买一碗？”他说道。
　　秦将吃了一惊，猛得回头发现旋复披了件大衣站在厨房门口微笑地看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看实验品123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煮比较有照顾人的感觉啊，也比较有诚意啊。”
　　旋复笑笑走进面目全非的厨房，“如果吃死人了，还叫有诚意啊？”
　　秦将看了看自己弄出来的粥，黑呼呼的，吃死人也不奇怪。旋复一把抢走他手中的锅，准备自己弄东西给自己吃。
　　秦将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你是病人，要我做这些事情才对。”他连忙拉住旋复扯着他打算把他按回到床上躺着，旋复看了看他，“你能行？”
　　秦将似乎听到了他话中的挑衅，直起身子，拍拍胸口，“怎么就不行了？不行就听你的买一碗来！”
　　旋复笑笑老实的躺回到床上，厨房依旧是声音不断，秦将手忙脚乱的在厨房里跑来跑去，旋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来，心中却是暖暖的，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原来被人照顾是这种感受啊。”他自言自语道，“感觉还不赖嘛。”
　　连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露出的不是虚伪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