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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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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宇赤裸着上身伏在塌上,背上的伤口一阵紧一阵的疼痛。帐口的军士通报说大小姐来看他了。他为自己的赤裸而感到羞惭,手忙脚乱地扯过衣服穿戴。
进来的穿月白缎子长裙的大小姐。成宇松了一口气,却立刻又紧张了起来。小姐却并未在意,询问伤情只是顺口,她的双眼望着不远处的某一片虚空,视线没有焦点。
她不是专程来看他的。
成宇,你跟了我父亲十五年,你是我父亲在逃难的流民中收养的孤儿,你跟了我父亲最久,自小也陪过我读书习武,在军中,我真正认识的只是你。她说。
小姐为什么要说这些?。成宇诧异地支起身体,他隐隐感到了不祥,他宁可月菡不言不语,安静地在他的身边坐上片刻,那些善良的坦诚总是带着刺人的刃尖,令人见了就想躲。
你记得自小,我便喜欢月白色,可是每一次我选好了月白的衣料,又必要再置办一套战袍战甲,那猩猩红的衬里,那沉重的黑色铁甲,都是我讨厌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置办它们吗?
小姐?成宇的双手艰难地抬起来推向外去,好似要推开一个逼近他的真相。
月菡却先他一步止了口。低下头,闷闷地不知寻思了些什么。她竟当成宇是塌边一只乖顺的猫,随时可以被遗忘的存在。
月菡许久才抬头,眼角眉梢的心事已经收拾好,便起身告辞。成将军好好将养吧,我不打扰了。
原来他还是没有资格碰触那个秘密。
成将军,若有一日,我要你杀了我,你能办到吗?她已经告过辞,却立在榻边认真地问起来。这也许是我最后的请求。
但月菡转过身去的刹那,他却记起了阿青这个名字的出处。
十五年前,在他还未得遇月菡的父亲时,曾跟着大股难民一起流亡。途中一个小女娃捱不住困饿夭亡了,她的母亲抱着她叫她的名字叫了一夜。次日,难民们启程时,那夭亡的小女娃就被扔在一棵树下,她的母亲不能带着她走,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刨坑埋她。
那个可怜的母亲叫了一夜的就是,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