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疯了》绮白

4、第 4 章

　　齐欢拍完屋子的外墙，回头，看见一团毛茸茸的白色东西从殷梨的身边蹿开，殷梨抽出一条手绢，轻轻地拭摸着手腕与手背。
　　他问，是猫咬你了？
　　殷梨说，没伤着。只是小猫的口水涂了满手，有些腥气。
　　齐欢过来看她的手，翻来覆去，除了密密的牙印，确实没有伤口。却发现殷梨的手腕上也套着一串乌木的珠子，与导游小姐那一串模样相同，只是她腕子细弱，那串珠子被捋得很高，藏在袖子里，轻易看不见。
　　殷梨轻轻抽开了手。齐欢就低下头去研究脚下条阶石。那是真正古老的东西，即使只是简单的水波浪纹雕刻，历经了时间的打磨，显出熟透的淡棕黄色来，每一道水纹都光滑圆润。全不似一路上看见的水泥糊了做出青灰色旧墙的虚伪。
　　齐欢听见殷梨在他头顶轻轻说，这个小镇子骨子里的风情，都藏在细枝末节里，如今，被破坏了许多，越来越少了。
　　齐欢抬起头看殷梨，他恩了一声，伸手推那扇纹理粗糙的木门。单扇的，似乎是某一家的后门。门板上有白蚁蛀空的一些浅浅深深的洞，被推得发出些声响，却只是不开。齐欢就略感失望地将手收了回来。
　　殷梨笑了，她说，你想进去看吗？那就进去吧。她自己手上将乌木手串褪了下来，交给齐欢。齐欢困惑地接过来，手串上连着一把扁平的黄铜钥匙。正是用来开这种老式斯柏林锁的钥匙。
　　可有了钥匙，齐欢依然打不开门。殷梨看他束手的样子，止不住地笑，笑到身子轻轻打颤。她的手伸出来，在门框边的搭铁上弹了弹。这种箭钩状的搭铁，一头钩住了门边的一枚铁钉，门扇就被扣定了。只有在转动钥匙的同时按下搭铁的尾巴，让钩子的一头翘起来松开铁钉，门才可以被打开。
　　齐欢彻底迷惑了，他听见门轴转动生涩的声音，吱吱嘎嘎。他站在洞开的门口，问殷梨，你怎么会有这套老房子的钥匙？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你不想进去看了吗？殷梨反问他。他们的面前是一条内弄堂，一头连着天井，青天白日，蓬勃的绿意关不住似的涌过来，只有中间的弄堂是黑的，脚下有些滑腻。
　　黑暗里，反是殷梨伸出手，拉住了齐欢的袖子。
　　这是青砖铺的地，容易返潮，容易生苔。小心打滑。她体贴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