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行且歌》m沐柒c

3、虞美人

　　《虞美人》
　　南唐.李煜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杀——”声势浩荡，直冲天际。
　　漫天血腥中，只有她一人独坐在角落，看着在她脚底下的一滩血，望着身旁人熟悉的脸庞。
　　她动了动唇，眼泪无声地淌下来。嘶哑的声音在她的喉咙里发出，像只被困顿已久的小兽。
　　“爹，娘——”
　　火光映红了一整片天，映着指尖的血迹，衬出了她眉眼的冷意，血痕遍布在她的脸上，显得异常恐怖狰狞。
　　很多年以后，百姓仍能想起那个夜晚，连月光都带了血色。凄厉的惨叫声一波一波划破夜空，连遍地盛开的蔷薇花都掩不住浓烈的血腥味。
　　一夜之间，见证了一个世家的覆灭。秦罗月家，流传百年，月氏夫妇待人温和有理，是坊间有名的善人，受人敬重，不曾想，如此灭顶之灾，却了无下文，全家十七口就此丧生，但有人却说月家小女月如意得以幸存，事实如何，无人知晓，千万种说法在坊间流传。

　　“吱。”来人利落地关上门。
　　“主子。”
　　“嗯。”他将茶盏缓缓放下，暗紫色的花纹，勾勒在檀木桌上。屋内的摆设虽清冷，但一花一木，甚是精致，昭示着男子的身份。
　　容宸将手放在膝上，玄色长袍垂落在身侧，透过一层精致而又繁杂的屏风，示意他说下去。
　　“秦罗月家十七口人一夜之间被人灭口。据说只有月家小女月如意幸存。”
　　“灭口？”
　　“是，月无双前日在郊园，如果不出所料，应是撞见元都与秦罗臣相的交易，所以被灭了口。”
　　“就这样？”容宸缓缓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望着窗外院里清冷的月色，漫不经心地开口“那秦罗帝可知晓？”
　　“是的。”
　　“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一个大家族，如果不是有他的漠视，何至如此。”慕容宸沉思。
　　“是，如今秦罗掌权的应该是这位武臣相。”
　　“你下去吧。”容宸摆了摆手，见他不动，声音里透露着不耐烦，“还有何事？”
　　“主子，娘娘让你速速回京，皇上病重，二皇子最近闹腾的厉害，请您务必回京主持大局。”
　　“本宫知道了。”他冷冷说道。
　　“属下告退。”慕一转身而去，细细关上门，隐入夜色中。
　　屋里男子坐了下来，端起茶盏，看着茶盏里一圈一圈荡漾的波纹，眼里神色莫测。

　　次日中午，太阳正烈，“好晕，好渴。”女子喃喃一声，艰难地张开眼，看着眼前旋转的一切，噗通，倒了下去。

　　“主子，我们已出秦罗了，邵风在前面接应。”
　　“嗯。”容宸在马车端详着帐帘的花纹，悠悠应了一声。
　　过了许久，传来一声“拜见殿下。”
　　“起来。”容宸掀开帐帘一角，邵风迈步走去“殿下，皇上病重。”慕容宸点了点头，“看来没错。”
　　“臣已让狩影在密切关注二皇子的举动，另外，皇上的病是由于长年累积而成，并无异样，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那班老头子闹得厉害。”
　　“做得不错，那些个等本宫回京再做打算。”容宸放下帐帘，吩咐启程。
　　一行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邵风看着慕一，慕一将手暗暗放在剑柄上。
　　“主子，花丛里有人。”
　　正阖目休息的人开口道，“多少？”
　　“一个。”
　　“一个？”他缓缓睁开眼，眸中带着疑惑，随即掀开帘子，漫步下车。身旁邵风拱手作揖，“殿下，前方有人。”
　　“无妨。”
　　他迈开步子朝那个身影走去，等到看清楚，一怔，在花影摇曳下的一团小小身子，四周都是破碎的光芒，手里拿着一把与她年纪大不相符的剑，身上血迹众多，衣裳破烂，长发凌乱，唇上起皮看起来十分狼狈。他缓缓伸出手，身后的邵风慕一紧紧握住剑，生怕有什么意外。
　　他伸手去拿那把剑，突然，女子将剑举起，动作看似狠厉，却了无力气，“你...你是谁？”声音嘶哑，难以入耳。慕容宸眉头微微皱起，抬手轻轻一挡，随手将剑卸了下来，“还有意识，呵，倒是有趣。”他看着自从被卸下剑后苦苦支撑最后晕厥的女子，轻笑了一声。他将女子拦腰抱起“找间客栈，寻个医女，另外安置几套衣服。”
　　邵风刚想开口，“按本宫说的做，否则就别跟着我。慕一，启程。”容宸看了他一眼。
　　“是，主子。”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