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绯红镇魂曲》青井森郁

6、第六刀

　　绯红头发的男人披着简简单单一件衬衫，扣子未系上露出大片胸膛，后脑勺随意地扎了个揪揪就提着锅铲炒菜，热油溅到挽起袖子的手臂上也不过令他微微皱眉压低声音抽气。

　　“波鲁那雷夫，你够了！给我出来！你用银色战车削掉我一半头发我还没说呢！”他提高声音对着那个一直紧闭着总是会传出诡异黑暗气息的房门喊，“出来吃饭！”

　　“……别让我用绯红之王！”

　　“烦死了你这家伙！”波鲁那雷夫在门后发出拉长声音地悲鸣，“我的裸.体可是被一个男人看了啊！！男人！！男人啊！！！不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也不是我未来的妻子！而是一个浑身肌肉硬邦邦的臭男人看了啊！！！”

　　“你还和杀猪一样把我按在凳子上搓啊！！！简直搓掉一层皮一样的搓啊！！！你这恶魔！！！”

　　迪亚波罗握着锅铲一瞬间想要给自己一拳就地失忆。就算是再怎么厨波鲁那雷夫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一定不…啊，其实仔细感觉一下也挺带感…带感个鬼啊！！！想想昨天为了给他洗澡被暴力打击现在都难以修复的浴室，再想想处理了一晚上才勉强堵住的爆炸水管，再想想自己丁玲桄榔处理了一晚上带勉强将浴室弄得不掉渣不流水没堵塞损坏的东西都处理好忙了一晚上结果这家伙在外边睡得正香甚至还打鼾——

　　好吧。如果他睡不着反而令人难受。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波鲁那雷夫你别扭什么啊滚出来吃饭啊！！！！

　　—
　　最后还是推着轮椅出来了。

　　从门后探出头，看见迪亚波罗还在厨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安静地推着轮椅到餐桌前，提上自己那一份就准备跑回去，结果被早有准备的绯红之王按住轮椅，虎视眈眈地提着热气腾腾的毛巾对着人脸一顿力A擦拭，刮胡子修眉毛包括脖子双手都每一寸都擦得闪闪发光。趁着人还迷糊顺便帮忙给把披散在后颈上梳不上去的碎发修了修。

　　整个流程下来没花一分钟，波鲁那雷夫就如同被扼住命运的后颈皮的猫被提溜着处理干净推到餐桌前，手里还塞了刀和叉脖子也系好了领巾整个人陷入迷糊状态，顺便叉了个小番茄吃掉。

　　他沉思，对着端着盘子坐到他对面的迪亚波罗道：“怎么感觉你的绯红之王对于这套很熟悉的样子…？”

　　迪亚波罗沉默一瞬，想了想还是闭紧了嘴含糊道：“天赋。”

　　总不能说绯红之王养猫养习惯了，把你当成猫来养了吧。

　　说了你一定又要召唤银色战车。

　　算了。

　　迪亚波罗木着脸想道。

　　习惯就好。

　　—
　　昨天晚上的事情发源于波鲁那雷夫房间里一声轻响。

　　迪亚波罗发现别墅里有之前的自己自然囤起的食物与未拆封的日用品，于是给波鲁那雷夫收拾了些送到他房间里。

　　这时候又想到波鲁那雷夫坐着轮椅，客房的整个浴室是按照成年男子的体型安装的器具，所以肯定会在取用上有些麻烦。

　　波鲁那雷夫的银色战车精密度有B，关于这点虽然不用担心，但是果然还是要找时间将浴室改装一下。毕竟长时间保持替身也很耗费精力。

　　然后…他随口问了一句：“你的替身能抱的动你吗？”

　　“卸了假肢应该抱的起来。”

　　“……”迪亚波罗想到了三部银色战车怎么拽都拽不动的波鲁那雷夫，再看看现在五部卸了假肢就能抱起的波鲁那雷夫，他默默摸了摸一瞬间被自己无意间扎穿的心脏，长长吸了一口气，“行，东西我放这里了。”

　　“波鲁那……”

　　“……”

　　他看见了一个纤细的人形将波鲁那雷夫拖上肩，然后抱着他被截去大半的半截大腿，那两条…那两条半截的腿甚至还在动弹与晃荡。

　　怎么说呢。那是、如果没有亲眼看见就无法感觉到冲击力的场面。

　　然后迪亚波罗的意识就暴走了。

　　“迪亚波罗？！”

　　“你你你…你干什么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银色战车！！！”

　　—
　　待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他手里握着喷头喷出温暖的水流冲着人的背，那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断，在他弯腰背脊凸显一个个小山峰似的凸起，整个人更显瘦削。

　　头发湿漉漉的披散下来，他安静下来没有再喊什么水进了眼睛之类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安静而沉默。浴室里只有泡沫揉搓头发与淅沥沥的水声，其间夹杂着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迪亚波罗身上的衣服完全被银色战车划成了破布，挂在身上半掉不掉，他干脆就扯下来丢在一旁，站在坐在凳子上的波鲁那雷夫身前用力按了一手的洗发液搓出泡沫。

　　老实说，波鲁那雷夫的头发平时看着还好，洗的时候就又多又长还柔细，一沾水就垂下来，能做成平时那副直起来的模样发胶真是出了不少力。

　　滑溜溜的泡沫沿着水流的方向流淌，从他的脖子直直淌下脊背。迪亚波罗一手拿花洒一手替他捋起头发，动作快捷而轻盈，直到水流冲上波鲁那雷夫的脸他如梦初醒般脸皱在一起努力躲避。

　　“别动，冲下泡沫。”迪亚波罗声音沉沉，他掐住人脸将泡沫尽数从那张仰起来的看了叫人心酸软成一团的脸上冲净。

　　他什么都没想，又像是想了太多混乱成纠缠在一起找不到线头的毛线团。

　　‘看起来很适合接吻的脸。’

　　‘我想吻你。’

　　他面无表情将水流调大，将沐浴液打出的泡沫从他身上冲下。

　　“等等等等你干什么？！那里不可以迪亚波罗！！迪亚波罗你住手你别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迎面而来的两只手抵住下巴拼命往外推，连他手上未尽的泡沫都一并揉进了眼里，迪亚波罗一面闭着眼睛被辣出了眼泪一面将他的两条.腿.扒.开向内侧冲水，脑内真正除了把他按住洗干净以外什么都没有想了。

　　……刚才我想了什么来着……？

　　……波鲁那雷夫你好样的银色战车都召唤出来了！！！

　　……绯红之王！！！

　　—
　　终于给人洗完澡擦干净裹着浴巾送入被里，迪亚波罗看着一片狼藉的浴室陷入了虚无，放弃了思考。

　　被银色战车一剑斩开的水管正滋着滚烫的水，地面上遍地是他无辜被削的粉红碎发与滑溜溜的沐浴液洗发水产生的泡沫，镜子被打碎了，落了满满一洗手池，只有可怜巴巴的一角镜子尚存，周围放置洗浴用品的置物架也被打下来一半堪堪在上面挂着，他挂在上面破碎的衣服也没能幸存半截湿入水中…

　　迪亚波罗，失去思考能力。

　　这何止是洗猫啊，洗个老虎恐怕都折腾不出这种残局吧。

　　放弃思考的迪亚波罗选择去给波鲁那雷夫吹头发。

　　别问，问就是吸猫有助于保持冷静。

　　谁洗完猫还不吸一口新鲜的还带着香波香味的猫了？

　　[理不直气也壮. jpg]

　　“波鲁那雷夫，现在的假肢就别用了。”迪亚波罗用吹风机嗡嗡地吹着波鲁那雷夫的银发，时不时用手拨弄一下将潮湿的发根也一并吹干，“过几天新的假肢会送来。”

　　“……呼……啊？！哦…嗯？！”被吹得差点睡着的波鲁那雷夫在听清楚并理解后瞬间清醒，头猛的向前一抽，差点没让手里还捉着他的头发的迪亚波罗扯到，“迪亚波罗…你到底！”

　　“……？你的假肢太简陋了，戴久了骨头会歪，日后重新接上的话恐怕要敲碎了重新长。”

　　“……迪亚波罗。”波鲁那雷夫背对着他，皱起眉，“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迪亚波罗沉默一会儿，道：“别问，问就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

　　“新的假肢需要你测试一下能否使用，现在医院能找到的最先进的也就是SPW集团两年前上市的替肢，你先用用看适应一下。”

　　“毕竟是普及性的东西，各项很平均但各项都达不到最好。假肢的话还是要按照你的数据量身制作。”

　　“过段时间…如果没弄错的话，不管是换新的假肢还是完全抛弃掉假肢，都可以去着手去做了。”

　　“迪亚……”

　　“嘘。”迪亚波罗对着银灰色的剑士微笑，“很快就好。”

　　“再等一等，很快就会知道的。”

　　“把尾巴扫干净后，一切就可以开始了。”

　　你也可以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