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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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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鲁那雷夫的脑内是放空的。
火车的鸣笛声轰隆隆呼啸而过,留下大片大片强光闪烁过的空白。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腿上的濡湿感鲜明,湿漉漉的布料黏在大腿未截去的地方。对方哭泣是无声又猛烈的,没有尖叫或者悲鸣,只是安安静静地哭着、像是要将眼睛泡化了从眼眶中流出来一样漫长而疲倦,呼吸都带着嘶哑的气音。
有点像一个…离家很久、漂泊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如今才找到家的孩子。
……感觉怪怪的。
闭了闭眼收起思绪,召唤出银色战车一柄剑就冲着那黏在自己腿上推都推不开的粉红头颅刺去。
“你这家伙!!!给我起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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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有着非常清晰的意识。清晰的理解了此时的自己既是迪亚波罗,又是那个从漫展上无辜穿越的人。自己的名字已经完全被迪亚波罗的记忆嚼碎吞噬了,真是糟糕。
我似乎产生了些变化,又似乎没有。
又是一次跳跃时间,心念动弹一瞬,绯红之王便应自己意识飞跃了时间。
未来的景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刺了过来,刺了个空。然后皱着眉目光环绕一周没有人的身边,转而用力在自己手背上割出一道血痕,血液滴滴答答落下。
……不能让他伤害自己。
…我记得,在三部的动漫里他的剑似乎是可以卸下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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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波罗啊啊啊——”剑尖如自己所料的刺了个空,本来就没有指望这一剑能够刺中。见得人不见了堪堪松一口气,看来迪亚波罗这家伙只是暂时性的精神失常,没有失智。
目光环绕没有人的一周,警惕地扶着轮椅后退两步,用银色战车的剑在自己手背上划、手背上划……嗯?!
我剑呢?!
与拿着剑柄的银色战车面面相觑,他歪了歪银光闪闪的脑壳:“啪咪?”眨两下眼睛,接着转头去看手里,“啪啪、啪咪!!!!”银色战车惊慌的摇晃着手里空荡荡没有剑的剑柄,满地寻找那不知道弹到哪里的去的剑刃。
“……呼。”脑袋隐隐作痛,感觉自己仿佛遭到了某种意义上相当残酷的降智打击。长长吐出一口气,轮椅再向后退后两步,扶在轮子上的手用力捏紧,用力挺直腰向后贴紧靠椅,只有自己能感觉的、背后藏在腰上的箭矢贴着皮肤散发着冰冷的温度,“迪亚波罗,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来斩草除根的话,为什么不在发现我的那一刻就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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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你肯定不信,我喜欢你两年半了,从你被dio种肉芽那会儿就喜欢了。啊,当然,在这个世界是“一见钟情”。
脚步轻轻踏足草地,沙沙声响令男人耳尖微动。自己比他的动作要快一步,在他转动轮子转过来之前,就已经轻柔将在火炉旁烤暖的毛乎乎的羊绒毛毯披至他肩头。纯白的毯子披盖在他的全身上下,连暴露在外的脖子都掖得严严实实。
长长喟叹一声,俯身将手臂环绕在他颈侧,结实的手臂轻柔地垫在他的下巴令他不能低头,暗中对着轮椅的靠背使力不允许轮椅转过来。
在他的视野中想必只有一双带着章鱼触须纹身的手臂冷冷挨在喉咙吧。这是太过温柔的表示威慑、威胁与不可反抗不可妄动的控制的方式…虽然可以用一些既不伤害他又能有效精神施压的方式,但是…没有必要。这种程度就足够,有勇气反抗的他总比精神紧绷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断的他要好。
“波鲁那雷夫,看来,在我没能找到你的时间里,你过得还算不错。”
“……少废话,你想做什么,迪亚波罗?”
“……不要乱动。”我松开一只手将他耳侧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我只不过是来…接你。”
说来你可能更不信了,其实我只是来旅游摸鱼享受假期的。
“波鲁那雷夫,你应该不想吵醒那些安然睡在房间里的人吧?”我低声轻语,脑内似乎在隐隐作痛,“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在看到我的真实面目从我的追杀中活下来。”
如自己所料想的一样,他安静了下来,沉默着,毯子底下的手想必已经握紧成拳状捏出青筋。
松开手俯下身,抬着轮椅缓慢地站…站……站不起来。
……再说一遍,没有腹肌的屑老板真的是太屑了,屑到连承太郎不带替身的一拳都撑不下来的屑。
绯红之王!搬人跑路!带到我闲置的别墅!那栋因为人死了所以我顺势借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低价买下来的别墅,任何干部都不知道的那栋!
对了,别忘了带上那个拆下来的剑尖,波鲁那雷夫挺喜欢擦那东西千万别弄丢了!回头还要给他装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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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涌动的感情陌生而熟悉,属于自我的那部分告诉我那是爱,属于迪亚波罗的那部分却对这东西陌生无比,甚至几度试图压抑与强行清除掉。
难以克制的泪水自眼睛涌流,幸好及时按住了波鲁那雷夫,不然让他看见了我一脸面无表情的流泪肯定会被吓到,然后再度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或者我的脑袋是不是被撞坏…
接下来呢。
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闭了闭眼睛,脑内清晰地浮起大片大片交错交接有如蛛网密密麻麻汇聚的人物关系链。在其中正中的是波鲁那雷夫,由他延伸出来的是在热情中所有沾手他的信息与行踪,追杀或者接触又或者被接触过的人选。
全部清除。
里面有几个很好用的人,也很忠诚的家伙。但是他们都在之前的我的暗示下接手过含糊不清的波鲁那雷夫的信息。好在因为波鲁那雷夫本身就是个极谨慎、亦很擅长电脑的人,在信息网络中他的消息能触碰到核心的很少,连照片都是废了极大力气才到手的。
得要和波鲁那雷夫对一下,防止有人漏掉。
对于知道我的消息,知道我的能力,知道我的身份地波鲁那雷夫来说,我的追杀是危险的一方面,渴望杀死我从而上位的人同样也是对他自身生命安全的另一种威胁。
越是高的位置,就越会吸引些纠集起一群的嗅到肉味的鬣狗在底下虎视眈眈,一旦露出破绽或者有破绽的迹象,就会扑上来撕咬。哪怕再怎么用恐惧威慑,那份无法屈服的野心始终生长着,不过是看扑上来撕咬的机会是否能够抓住罢了。
虽然本身对于热情已经失去了兴趣,但是它必须保持着外观美味诱人的样子。它是筹码,一个…交换奇迹的筹码。
为了奇迹,要等待、要经营、要殚精竭虑的去思考才行。
为了让波鲁那雷夫处于绝对安全的位置,知情者必须要全部消失。
为了让他能够生活在阳光下,不再被黑暗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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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扛着被毯子包裹成茧子的波鲁那雷夫,老实说,体重轻的过分。轻到令人感觉这家伙像个外直中空的竹子,一掰就折。
得计划给他营养餐才行。
另一边让力A的绯红之王扛着轮椅和波鲁那雷夫的剑,虽然绯红之王在自己和迪亚波罗融为一体后没有那么活泼了,但是头顶上的墓志铭还是隐隐泄露出一丝不满暴躁仿佛下一秒就会扔石头过来抗议的表情。
没有必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