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C文学部系列》落叶不知秋

3、初见之秋--LICC的成立

　　第二天清晨，不知道在床上挣扎了多久，也不知道被小依催了多少次，叶瞰终于被手表上的时间吓得驱散了睡意。以闪电般的速度洗漱完毕后，叶瞰胡乱的往嘴里塞了两篇面包就出了门。和小依在桥边的路口分别之后，叶瞰猛地提升了自行车的速度。回想起作夜，叶瞰只觉苦不堪言，数学答案纸上一排排的“略”吞噬了叶瞰大量的睡眠时间，稍微计算一下，似乎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叶瞰很惊讶自己还能如此清醒。

　　栀秋中学也算是当地有名的升学高中，不论是校内环境，还是教学质量，校内活动，都得到了广泛的肯定，据说在晚春初夏时，校内成片的栀子花树盛开的景象极为壮观。叶瞰决定等学期结束时留意一下，因为他也挺喜欢栀子花。叶瞰几乎是跟着最后一批到校的学生进了校园，停车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是危险啊，大侦探」
　　叶瞰不用回头，便猜到了是宋家浩，也就只有他会叫自己“大侦探”。
　　宋家浩和叶瞰在初中时一个班，他是“枫叶”的书迷，因此会刻意地和叶瞰打招呼，硬要说的话，他们绝对称不上关系多好的“挚友”，叶瞰也并不讨厌他。
　　家浩看了看表
　　「再晚一步就要迟到了吧」
　　「这点你也是一样吧」
　　叶瞰简单的回应着，两人便一起走向教学楼。
　　「说起来，大侦探同学被分到了哪个班呢」
　　开学之前，学校有公布入取名单以及分班。
　　「大概是一班吧…」
　　家浩略带嘲讽地说
　　「大概吗？真有你的」
　　两人穿过一条小道，进了教学楼，叶瞰有些庆幸能遇到熟人，因为自己几乎忘了通往教学楼的路。
　　「我在五班，真是可惜」
　　「确实」
　　叶瞰象征性地回应，实际上可不可惜自己也不清楚。
　　家浩又说了一句
　　「高中可不能再迷迷糊糊地过去了」
　　不知道是他的自言自语还是对叶瞰好意的提醒。叶瞰想到母亲的信里也有提到“不要荒废学业”之类的话，他感觉从家长到学生或多或少地强调了高中三年的重要性，这让叶瞰有些慌乱，因为他什么准备都没有。比起自己，宋家浩更显脚踏实地一些，初中起就给人留下认真踏实的印象，兴许他早已计划好三年的目标了，至少叶瞰觉得他很像会这样做的人。

　　到了各自的班级后，两人简单地告别。一班的教室已经坐满了学生，叶瞰意识到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也只剩下第四排右侧靠走廊的一个位置，坐在里侧的女生轻轻向叶瞰挥手示意，大概也是在提醒他“只剩这一个位置了”。
　　「多多指教咯，叶瞰同学，我叫孙缘」
　　在叶瞰准备入座时，女生礼貌地说道。
　　孙缘同学梳着标准的双马尾，五官小巧精致，娴静的相貌搭配充满活力的眼神，给人可爱的文艺少女的感觉。叶瞰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却又对她的名字没有丝毫的印象。
　　也许是还没从和少女突然的邂逅中缓过来，叶瞰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事先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读过“枫叶”的书哦」
　　孙缘笑着解释道
　　仔细一想，素未谋面地人能认识自己也没有其他理由了吧，甚至是不是素未谋面也值得怀疑。
　　没等叶瞰从回忆中搜索与少女事先见过的可能性，班主任老师走了进来，上课铃也恰巧在这时想起。
　　一位年轻卷发的女老师走向讲台，教室也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老师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今年刚刚来栀秋中学任教的张燕老师，燕子的燕，在你们班做数学老师兼班主任…」
　　后面的内容叶瞰几乎完全没听，睡意也逐渐袭来，但是每一次即将睡着时，孙缘总是好心地将自己戳醒。
　　「社团活动在每周一和周五的放学后，具体内容就在刚刚发下去的开学简章里了，希望大家都能在今天之内选好适合自己的社团…」
　　伴随着下课铃的想起，第一节课就在这种冗长的开场白中结束了。
　　下课之后，叶瞰反而失去了睡意，结果老师丝毫没有提到暑假作业上交的问题，看着自己牺牲身体完成的作业只落得在书包里吃灰的下场，叶瞰感觉痛惜无比。
　　孙缘饶有兴趣地读着招生简章
　　「真不愧是升学高中啊，除了社团内容，也可以选择周一到周五都有的竞赛课程，各个科目都有，内容还是相当丰富呢」
　　孙缘边读还边发出“果然是这样”之类的话，而叶瞰则对社团活动没什么兴趣，他丝毫不打算接受母亲的建议。
　　「我还以为作家的孩子都会对文学有更多的兴趣呢」
　　孙缘在听完我的想法后如此评价道。
　　总之，开学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基本上每门任课老师都花了半节课来开动员大会，因此算是十分轻松的一天，唯一可惜的是，只有语文老师想起来收暑假作业的事，叶瞰很担心昨天晚上在迷迷糊糊地在半梦中赶出来的作文会被狠狠地批评。叶瞰本以为可以就此结束这一天，但后来才意识到，放学铃敲响时，才是这一天的开始。

　　大多数同学都找到了心仪的社团，很快教室里就寥寥无几，本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加入“回家部”的叶瞰被孙缘叫住。
　　「叶瞰同学要去哪个社团呢？」
　　「啊，我想以后再决定吧」
　　孙缘似乎不允许他这么糊弄过去。
　　「如果没主意的话，我们一起建立一个社团吧」
　　「啊？！」
　　叶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眼前的少女究竟要做什么。他心头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解释的违和感。
　　「你想啊，建立自己的社团的话就可以在学校有一间自己的活动教室，可以自由的使用，这才是每一个学生的梦想啊」
　　孙缘兴奋地说，眼里满是期待。
　　叶瞰试着想了一下，在一间不会被打扰到的教室里和同班的可爱女生一起举办社团活动，似乎确实是很不错的校园生活。更重要的是，刚才孙缘期待的样子让叶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更加确信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位少女，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对眼前这位邀请自己的女孩产生了好奇。
　　「嗯…建立社团有那么容易嘛」
　　少女显得自信满满
　　「没问题的，虽然很少有人尝试但是流程很简单，只要填好表格就行了，至于教室，旁边的活动楼有许多空教室，随便选一间就好了，我比较看好四楼最靠里的405室…」
　　我看了看表格，其实要填的部分还真不少
　　「那个，社团名称呢」
　　「我准备写一个文学类的，当然你有什么好主意的话也可以」
　　「社团目标，活动内容呢」
　　「这几个空只要填上“提升自我，丰富课余生活”之类的话就没问题了」
　　「顾问老师呢…」
　　「我已经问过张燕老师了，她是今年新来的老师嘛，还没有做顾问，并且很乐意做我们的顾问老师，你也不讨厌她对吧~」
　　孙缘对答如流，令叶瞰暗自佩服，没想到看上去如此恬静的女生会有这般惊人的行动力。
　　叶瞰略微思考后说道
　　「张老师看上去很和蔼，应该是很棒的社团顾问吧」
　　「对吧对吧，而且我还了解过，虽然她是数学老师，但是平时也酷爱文学，也读过令堂的不少作品，据说她最喜欢的一本叫《爱说谎的孩子》…」
　　「感觉好感度瞬间下降…」叶瞰小声地补了一句。
　　不过孙缘似乎没有听到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个社团最少需要四个成员，出去你和我还需要再找两个，你有什么人选吗？」
　　叶瞰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孙缘边说边将表格收起来「我们去找找看吧，新社员」
　　「去哪找啊」
　　刚问完，叶瞰就后悔了，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地点。
　　「当然是去图书馆啦，一般没有社团又不想回家的同学都在那吧」
　　孙缘的想法和自己分毫不差，令叶瞰更加对这位少女刮目相看。
　　「图书馆在对面大楼四楼，我们快去。」
　　随后孙缘直接抓着叶瞰的手臂往外跑，吓了叶瞰一跳。叶瞰来不及反应，就跟着孙缘连续拐了好几个弯，到了图书馆的门口。

　　作为校图书馆，它的规模其实并不算大，但也算是像模像样，透过宽敞的玻璃门就能看到里面一排排书架，藏书量可见一斑。玻璃门靠近把手的地方有一小块黑板，上面用小磁铁贴上了图书馆的开放时间以及一些其他告示，叶瞰粗略看了一眼，大概写着只有午休和放学后开放这样的话，门锁被随意地挂在把手上，当然，现在并没有锁上。
　　「那么，我们进去吧」
　　孙缘就这样拽着叶瞰走了进去。

　　图书馆虽然宽敞，但是人并不多，果然大多数学生还是有自己的社团活动的吧，叶瞰如此猜测到。
　　在入口处服务台里面，以为学姐躺在滑轮椅上看一本书，叶瞰注意到书的封面上写着“枫叶著”的字样，那是妈妈的书。学姐的姿势不是很优雅，给人大大咧咧的感觉。
　　注意到叶瞰和孙缘后，学姐瞟了一眼，说道
　　「高一的小情侣来这里约会了？」
　　孙缘这才意识到，叶瞰的手还被她拽着，她脸一红，把叶瞰甩开，解释道
　　「我们只是来尝试给社团找新成员的」
　　随后侧着脸对叶瞰说「分开行动吧」就跑开了。
　　叶瞰只好尴尬地走向相反的方向，说是要找新社员，但他始终未能鼓起勇气向陌生的同学推销自己的社团。好在，他幸运地遇见了一个熟人。
　　宋家浩在教辅书的书架旁寻找着什么，注意到叶瞰后，他主动打了招呼
　　「大侦探今天过得如何？」
　　「还行吧，你呢」
　　「没什么特别的，硬要说的话，就是今天来的太晚了，只能和垃圾桶做同桌了」，他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怎么，还没找到社团吗？」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找到了才来此处」
　　「这样啊，让我猜猜，嗯…侦探社？」
　　面对这略带玩笑的话，叶瞰不以为意
　　「既然你也来了这里，我猜你是选择了竞赛类课程吧」
　　家浩抬了抬眉毛
　　「果然是侦探啊，还是说你太了解我了」
　　「大概两者都有吧，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回家部”的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第一天不方便立即开课的竞赛类了」
　　家浩吐了吐舌头
　　「你还是和初中时一样啊」
　　大概是我们的对话引起了管理员学姐的注意，她将目光投向了这里，说了句
　　「原来是你啊」
　　叶瞰知道，自己又因为“枫叶”被认出来了。他自己也没想到，大家还会对“枫叶”的儿子如此感兴趣。
　　学姐解释了一句
　　「我看过你母亲的社交媒体，上面有你和你妹妹的照片~很可爱呢」
　　最后一句几乎是用恶趣味的声线发音的，或许这位学姐就喜欢这样捉弄后辈。
　　叶瞰注意到，学姐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本《爱说谎的孩子》，不禁脸颊发烫。
　　「学姐最喜欢“枫叶”的哪一本书呢」家浩趁热打铁般问道。
　　学姐的回答却出乎叶瞰的意料
　　「我的话，比较喜欢《落秋》」
　　叶瞰看过这本书，因为那是母亲的出道作。
　　「有时候，刚出道时的稚嫩，反倒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学姐补充道，但很快又把话题一转「听说你是侦探，正好，我刚刚遇见了一件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哦~」
　　学姐语气略显挑衅，让叶瞰有种不得不接受挑战的感觉。

　　学姐开始了叙述
　　「嘛，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做为图书管理员，我的任务基本就是负责图书馆的开放和关闭，这里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我身上，另一把是传达室的备用钥匙，在暑假前，我确信自己锁好了门。今天中午本该是图书馆本学期第一次开放，但是我来的时候，锁已经开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确实是很简单的事件，叶瞰脑中很快就有了几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有人借了传达室的钥匙开了门」
　　「我有问过，整个暑假，或者说最近几年，就从来没有人借过那把钥匙，甚至连传达室的老爷爷都不太记得那把备用钥匙放哪了」
　　「或者说，有人用□□打开的，比如修理工，清洁工之类的」
　　「据我所知，没有这种事」
　　「有没有外人另配钥匙的可能性」
　　学姐皱了皱眉
　　「不能确切地说没有，但是可能性极低，至少我从未把钥匙借给别人」
　　家浩也来了兴趣
　　「也许只是锁因为老化松动了罢了」
　　学姐笑了一声，脚蹬着地板，让滑轮椅转了个圈，回答道
　　「这种事你们自己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就是门把手上挂着的那把锁」
　　叶瞰回到图书馆门口，仔细观察了那把锁，其实就是简单的自行车挂锁，锁门的原理也只是将两边玻璃门把手连在一起，使得门无法推开。锁看上去还很新，是市面上常见的锁，开锁需要钥匙，但是锁门只需要把锁栓插入孔中就会自动锁上。
　　「确实想不通呢」
　　家浩挠了挠后脑勺

　　学姐看我们毫无进展，又给了一个线索
　　「你们可以尝试问问坐在那边画画的女生，我中午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在图书馆里了，门被打开了，也许她知道什么」
　　叶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娇小的戴着兜帽的女生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孙缘恰巧正在尝试让那个女生加入社团，叶瞰差点把来这的主要目的给忘了。
　　那个女生是叶瞰的同班同学，名叫秋羽，因为长得矮小也不爱说话，显得很不起眼，总是一个人独自画着漫画。孙缘劝说了许久，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叶瞰觉得和她害羞内向的性格有关。
　　叶瞰先向孙缘简单介绍了谜题，孙缘也立刻来了兴趣
　　「确实很奇怪呢」
　　「所以我来问问秋羽，说不定你知道些什么」
　　秋羽却简单的摇了摇头，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把兜帽又压低了一些
　　叶瞰又问了一句
　　「今天中午你来的时候，门就是开的吗？」
　　秋羽回答的声音更轻了
　　「我本来以为是锁的，就走进尝试了一下，发现其实并没锁，就进来画画了…」
　　叶瞰有点不太忍心继续问下去了，或许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突破。
　　孙缘走到叶瞰身边，悄悄地说
　　「这孩子很可爱哦，我很喜欢呢」
　　秋羽几乎让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还拿另一本书盖住了自己的漫画。
　　「要是能让她开朗些，会更可爱的」
　　孙缘自信的说。

　　叶瞰稍微思考了一下，在排除了□□，备用钥匙，锁的老化这种选项之后，剩下的可能性就不多了，再结合秋羽的证词，和门的“特点”，叶瞰感觉灵光一闪。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还在一旁摆弄锁的宋家浩有些着急
　　「大侦探，解开了吗？」
　　叶瞰决定确认最后一点
　　「学姐，你真的确认，在暑假之前你锁好了门吗？」
　　学姐笑了笑，回答道
　　「我很确认的是，我有把锁栓用力的插进孔里这个动作」
　　这个难以捉摸的笑和她的回答令叶瞰有点疑惑，倒不是她的回答颠覆了自己的想法，反倒是感觉她在故意告诉叶瞰“你是对的”，这种奇妙的违和像迷雾一样遮挡了叶瞰的视线。不过，叶瞰决定还是暂时忽略这团雾。

　　叶瞰开始演示，他找学姐借来钥匙，象征性得打开了锁
　　「当时学姐就像现在这样，打开门，然后把锁挂在门把手上吧」
　　「嗯，这是我的习惯」
　　学姐一脸轻松。家浩和孙缘走到门外，两人的视线都紧盯着门锁。
　　叶瞰继续演示，把图书馆锁住。
　　「然后学姐，想这样用力地把锁插紧，锁住大门，就离开了吧」
　　学姐点头示意。
　　「那么接下来，孙缘，你来扮演秋羽同学吧，你去尝试打开门」
　　孙缘疑惑地走进大门
　　「什么嘛，没有钥匙这样根本打不开嘛，唉？!」
　　出乎她的意料，她轻晃一下门锁，就真的打开了门。
　　家浩也发出了疑问
　　「这是这么一回事啊，你真的有好好锁门吗？」
　　叶瞰继续解释道
　　「我当然有好好锁门，但是有的时候，再用力，也锁不紧」
　　孙缘检查了一下门锁，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什么东西卡到锁孔里了…啊…」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让门锁不上的罪魁祸首---一小块磁铁。
　　叶瞰做着最后的叙述
　　「门把手附近有一块黑板，上面有一些张贴用的磁铁，如果说不小心有一块混到了锁孔里，就会导致门锁根本锁不上。其实关键就在于，在秋羽来的时候，她本以为门是锁上的，于是她像刚才孙缘那样摇晃了一下门锁，发现锁开了，如果这个时候磁石也因摇晃掉在地上的话，那最后的线索也就没有了」
　　「真亏你能想到…」
　　宋家浩也忍不住赞叹。叶瞰还注意到，此时秋羽也在听，于是他又加了一句
　　「多亏了秋羽的证言，我才能想到」
　　学姐也在一旁鼓起了掌
　　「不愧是侦探啊，我就说，中午怎么会在门口捡到磁铁嘛~」
　　叶瞰这才意识到，其实学姐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特地来捉弄一下他这个“侦探”。
　　「本来以为，只是个爱说谎的小鬼呢~」学姐又略显邪恶地笑了起来「我是比你们大一个年级的李晓哀，你们可以叫我小哀学姐」
　　「现在才自我介绍，真是过分的前辈」
　　叶瞰有力地回击道。
　　孙缘“啊”了一声，突然说道
　　「比起这个，社员怎么办」
　　叶瞰缓慢走到了秋羽旁边，尝试性地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也是很随意的社团，以后你可以在我们的社团教室画漫画，不用再一个人独自到图书馆的角落来了，如何？」
　　秋羽将兜帽抬高了一些，犹豫了几秒后终于点了点头。
　　孙缘十分高兴地在社员一栏填上秋羽的名字
　　「那么就只差一个人了」
　　这是，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宋家浩发了言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也可以加入吧」
　　「你不是有竞赛要参加嘛」
　　「据说是可以同时选择一门竞赛和社团的」
　　虽然内心不是太希望宋家浩的加入，但叶瞰也只能作罢。
　　「那么，就算是集齐啦」
　　叶瞰问道
　　「说起来，我们社团到底叫什么啦，又是文学，又是推理，又是竞赛，又是漫画的」
　　孙缘念念有词
　　「literature, inference, competition, comic,简写就是LICC，再重新组合，就叫Literatur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Club吧，国际文学交流俱乐部，怎么样？」
　　「听上去确实很霸气，不过为什么只有文学这个单词保留了啊」
　　孙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毕竟本来就说要建文学相关的社团嘛」
　　于是乎LICC就在全票通过后，完美的组建了

　　之后，叶瞰和孙缘两人去递交了申请表，终于准备踏上了回家了路。
　　孙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竟然完成了呢」
　　在和孙缘单独相处时，叶瞰内心的违和感再次膨胀了起来，终于在刚才，他才意识到了违和感的来源。
　　「说起来，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叶瞰尝试性地试探，孙缘却笑得更开心了
　　「怎么啦，感觉到相见恨晚啦~」
　　叶瞰也笑了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感觉你真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女生，短短一天就想出了“建立社团”这样的主意，竟然还真的完成了，回想起来还有点不可思议。」
　　几个小时前，叶瞰还觉得回家部才是最好归宿，没想到转眼间成了“国际文学交流俱乐部”的一员。
　　孙缘更靠近了叶瞰一些，说道
　　「你这是在夸我吗？」
　　「我在想你是不是以前就对这所学校有所了解」叶瞰回想起了被孙缘拽着拐了好几个弯飞奔到图书馆的场景「你比大多数人更熟悉这里吧」
　　「也许我只是更容易适应新环境吧」
　　面对孙缘的装傻，叶瞰决定表现地认真一些。
　　「刚才我才想明白，这种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是从最开始的时候」
　　「嗯？」
　　「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只剩下你旁边的位置了吧」
　　「嗯，谁叫你最后一个来呢」
　　「但是最后留下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呢，第四排靠走廊，还有个美少女同桌？」叶瞰回想起家浩的话「家浩今天也是他们班最后一个到的，却只有最后一排垃圾桶旁边的位置。」
　　孙缘不再说话了。
　　「我在想，这么好的位置，绝不是最后一个到的人能选到的吧，也许从今天的初见开始，都是你的计划，我猜测一开始你就在那个位置上放了什么吧，也许是书包之类的，让别人没办法选，一直等到我出现，再跟我打招呼对吧，只不过今天我恰好是最后到的，让这场邂逅自然了许多。之后，你就像你计划好的那样，邀请我建立社团，一起去找其他团员….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对吧？」
　　孙缘终于不再伪装
　　「本来还以为会花更久的，没想到今天就完成了全部呢」
　　叶瞰停下了脚步
　　「我想再问一次，我们以前见过吗？」
　　孙缘顺势在叶瞰面前停下，背对着叶瞰说道。
　　「其实在看到分班表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你了，然后就制定了这样一个计划，想着能和你一起建立一个社团，慢慢建立友谊，觉得这样会不会很不错，然后我就这么做了，至于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对你来说，应该算是没有」
　　夕阳的余晖洒下，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叶瞰看着孙缘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并没有因此而讨厌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理由」
　　孙缘灵巧地转过身面对叶瞰，秋风轻轻拨动了她的马尾。
　　「理由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想和你做朋友，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的。当然…确实不止这些，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因为这是个很自私的理由，但是我一定会尽快告诉你，你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叶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孙缘的话语中，带着一点请求，她有一个只有她自己能懂，还来不及分享的故事。
　　也不知站了多久，叶瞰终于向孙缘走去，走到和她并肩的位置时，用最平常的语气说道
　　「我很喜欢“国际文学交流俱乐部”这种名字」
　　瞬间，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样子，孙缘天真地笑了。
　　叶瞰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高中生活，从今天起，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