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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他是个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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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安再过来医院的时候,林邈小皱着眉头,右手食指放嘴里含着。
伸手将她的食指拖下来,果然,上面一排清晰的牙印。
“你几岁了,”沈易安看她,“还吃手指。”
“疼。”林邈微抬下巴,示意左手的吊水。
她一感冒就扁桃体发炎,又加上发烧,用的头孢药水输得又冷又疼。
沈易安碰到她的左手指尖,发现是冰凉的,蹙眉,欲再把滴点的速度调慢一点。
“已经是最慢的了。”林邈开口,有气无力。
沈易安轻轻把她的左手抬起来,放在手掌心里捂着。
“非要输完吗?”他不确定地开口。
林邈不吭声,只点头。
兜里的手机响,林邈踢沈易安。
是江小裴。
“林小邈,快来接爷,爷在京都机场。”
林邈还没说话,那边又是,“邈,快来接我,我不想跟这个娘炮站一起。”
江小裴炸了,吼道,“谢狗然你说谁呢。”
“谁答就是谁。”
“靠。”
林邈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匆匆被挂了。
林邈望向沈易安,两人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林邈右手想抬起来,她觉得有点麻木好像没有知觉了。
“吊完水再过去。”沈易安淡淡道,手抓回她的手,继续捂着。
林邈小声道,“好像麻了。”
“忍着。”
话虽是这样说出口,但某人还是左手覆过去小心活动着她的手指。
林邈嘴角微翘,这小孩好乖啊。
吊瓶要完了的时候,林邈又踢沈易安,“去叫护士。”
“我看着呢。”沈易安坐在旁边,眼睛盯着上方的吊瓶。
“你...你...”林邈看见沈易安手覆过来时,左手往后缩了缩。
却还是被一把按住。
林邈亲眼看着沈易安大拇指摁向她手背针眼处的棉花。
再然后,林邈咬住下唇,针被拔掉了。
“按着。”沈易安一手牵扯住流管,示意她自己按着手。
“不...”林邈第二个“要”字还没说,“欸安安你别...别放啊!”
沈易安按着她手背的手就要放开,林邈右手急急忙忙地伸过去接替住。
沈易安极淡地睨了她一眼,林邈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他弯起的嘴角,饱含笑意。
可惜是个嘲笑。
林邈自幼就害怕打针输水,后来学医扎针的时候又吃了不少苦,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等慢悠悠地赶到机场,林邈已经接到了江小裴十几个夺命连环call。
一见面,
“林小邈你怎么才来啊!”
“林小邈你是乌龟吗!!”
林邈看着这两人边上的两个大行李箱,讶异地挑眉,“做什么这是。”
两人互看一眼,扭头哼声。
沈易安停好车过来就看到三角对立,站在机场路边。
沉默是金。
“可以走了吗?两位。”林邈无奈地看向沈易安。
沈易安挑眉。
谢姝然不答话,江小裴站在离谢姝然三步远的地方,也没吭声。
就在林邈的长腿要出击时,江小裴动了,先一步拖着两箱子站到沈易安旁边。
沈易安顺手接过一个,转身开路。
谢姝然挽着林邈的手,林邈避着江小裴问了句,“你俩怎么回事。”
听到“你俩”谢姝然就狠皱眉头,觉得脑仁疼,往前瞥了眼拖着行李箱迈大步的人,抓了抓头发,囫囵着回了句,“我昨个喝多了把人给睡了。”
林邈偏头眼尖地就瞧见谢姝然脖颈处未遮掩到的红痕,伸手扒拉下她的衣领,底下的红痕明显,“战况激烈?!”
谢姝然嘴角明显抽了抽,“没睡成,我把人给踹了。”
“嗯?”
“就是,就是,唉。”谢姝然明显是不愿多说。
林邈扣住她肩往自己肩上揽,“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谢姝然拧开她手,瞪她,“还说我呢,瞧你这样,怎么,如此凶猛?都卡白了这小脸。”
说着就要掐上林邈脸。
林邈脸向后避,抬脚踹她,“老子这是感冒了好吗。”
情况突发,紧急之下,邈爷没控制住。
“哟,瞧把咱邈爷给急的。”前边的江小裴突然回头,戏谑道。
谢姝然瞪眼,偷拽林邈衣服。听到了?不会吧。
眼神里满满都是询问,忧虑。
林邈抚额,慌什么呢,又没说个什么。
“我刚输完水。”林邈说着抬起手背露出上面的青色针眼。
也算是回答为什么让他们等这么久。
“怎么搞的。”两人看见那个针眼,关注点瞬间就偏移了。
“小问题。”林邈瞥眼,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然而,“淋了雨。”沈易安开口,他蹙着眉。
谢姝然轻撞林邈的手肘,小声,“小三儿可以诶。”
林邈懂她意思,看一眼沈易安,轻嗤。
小孩装得还挺像回事,符合这身份关系。
“那两箱子,你俩一人一个还是怎样。”林邈看向那两大箱子,问道。
“都是他的。”谢姝然语气无奈。
林邈看着她那样,翘起嘴角,开始幸灾乐祸,“咋的,你追夫来了?”
谢姝然扒拉着她手臂,独自黯然,“我真是太悲惨了。”
林邈嗅到不一般的故事转折,挑眉。
“我下楼的时候,被江小裴他妈看到了。”谢姝然撇着嘴,“他妈刚好来看他。”
林邈差不多明白谢姝然什么意思了,严肃郑重地开口,“你自求多福。”
“可怜了你那些小哥。”
不巧,刚好江小裴回头,最后一句话被他听到了。
冷冷地瞥一眼旁边的谢姝然,道,“你可以回去了。”
谢姝然一听就急了,“凭什么你让回就回,我来看邈邈的不行吗?”
江小裴把视线转向林邈,林邈摊手,“得,不关我事啊,你俩随意。”说着往前站到沈易安身边。
坐上车的时候,林邈被江小裴强制性塞到副驾驶。
谢姝然张牙舞爪地被拽进后座。
林邈抬手揉了揉额头,后座安静地不像话。
这两人打长大过后就喜欢做什么都对着干,连开个酒吧都要争,非要挨着开在一条道上。
下车的时候,林邈才发现谢姝然挑了一家火锅店。
“要鸳鸯锅。”林邈话一出口,旁边人跟斜对面的人就咋舌。
“小三儿不能吃辣。”她开口解释道。
那两人又一致转头看向沈易安。
沈易安提壶倒着温开水,没有说话。
“为什么。”谢姝然好奇问。
“他胃不好。”林邈又勾选了几样菜品后递给她,“你看还有没有要添的。”
谢姝然摇头,她都看见林邈勾的了,她跟江小裴要吃的早就给勾上了。
林邈合上点菜单递给旁边候着的小姐姐。
谢姝然轻扯她衣袖,小小声,“你都不问问小三儿吗?”
林邈看她,轻叹气,摸摸她头,“他喜欢吃的我早就给勾了。”
然后,林邈就没有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的某人,手指在桌面愉悦地轻叩了两下。
红汤锅开始沸腾了,林邈夹着片毛肚就要放下去涮。
“放清汤,”沈易安在林邈疑惑地看过来时,又说道,“刚刚忘记提醒你,你今天只能吃清汤。”
“为什么!!”邈爷顽强抗议,不服气。
“你感冒了。”一句话堵住林邈的十万个为什么。
谢姝然递去一个你好惨的眼神,默默涮了一片毛肚。
江小裴故意舀了一汤勺的红汤放进味碟里。
林邈气得牙痒痒,筷子上面夹着的毛肚啪嗒掉在了桌面上。
所以,是为什么要吃火锅呢。
刀子眼飞向旁边低头吃香辣毛肚的谢姝然。
“你俩今晚是住我那吗?”吃到中途实在忍受不了索性搁筷的林邈看着正吃得火辣的某两人问道。
江小裴正要开口说不用,余光瞥见旁边坐着的沈易安,忽然想到什么,他笑得极为灿烂,“不然呢。”
吊儿郎当的语气,江小裴就是江小裴。
谢姝然只顾着吃肉,不发表意愿。
林邈点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她转过看向沈易安,“你跟江小裴睡或者你回宿...”
“我睡沙发。”没让她把话说完,沈易安平静地打断她。
一锤定音。
江小裴看向颇为上道的沈三同学,正要开口夸他。
“但是我明天有早课。”
“那就江小裴睡沙发。”林邈拍板,就这样愉快地决定好了。
而江小裴那欲要脱口的赞美就这样被卡在喉咙间,难以下咽。
林邈方一上床,就被抱住。
谢姝然脑袋在林邈颈窝处拱了又拱,林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邈啊。”
“嗯?”
“我怎么办啊。”谢姝然茫然。
“什么怎么办。”
谢姝然翻了个身,平躺着,“想把江小裴揍一顿。”
“你揍,揍着了算我输。”林邈淡然地接话。
“没劲。”谢姝然往被子里缩,用力拱被子。
“什么时候的事。”林邈突然道。
谢姝然露出个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偶然一瞬。”
林邈拳头下一秒就要扬起,“好好说话。”
“真是偶然一瞬。”谢姝然抱着她手臂晃了晃。
林邈定睛去看她,认真道,“姝然,你们认识也这些年了,不要弄得太难看。”
谢姝然耸肩,叹了口气,“当然知道。”
“可以再好好考虑下。”林邈留下这句话,就够身去关灯。
黑暗里,林邈闭着眼,听到谢姝然问了句,“你跟沈三呢?”
林邈没答,呼吸绵延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