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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是个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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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本土的风就是要比国外的温柔。
当林邈穿着背心牛仔短裤拎着卫衣走进小幸运的时候,她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旁边人都自主地给她让出了道。
两桃花眼一下子眯起,偏头一扫,卡座上都是生面孔,前头蹦得正嗨的都看不清人脸,
很好,没有在熟人面前丢份。
顺手拦下一名端托盘的小哥,“江小裴在吗?”
小哥看见她明显一愣,片刻后反应迅速地收好面目表情,挤出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
“您好小姐,裴哥在第二包房。”
林邈挑眉,第二?哪呢。
“需要我带您过去吗?”小哥微俯腰,态度恭敬。
林邈看了眼托盘上的酒瓶跟酒杯,又想着这地她熟,于是觉得自己特别仁爱地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过去。”
但是她忘记了,这地是前几年的她熟。
当林邈弯弯绕绕半天还不知拐到哪了,停下来准备歇会时,一抬眼就打瞧见隔壁的壁镜里自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的灰色印迹,林邈一下子憋着的烦躁全上来了,不管不顾地用手一摸,得,脸上的妆更花了。
靠,林邈低咒,江小裴什么毛病,弄这么个破镜子。
走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正要拐个弯时,迎面就撞上个人,林邈被阻力撞得退后两步,正要发飙,一抬头,满腔怒火消失得干干净净。
面前人还在听电话,侧着脸,露出的轮廓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长睫毛高鼻梁嫣红的唇,皮肤偏白,整一完全就是按林邈喜好长的脸蛋,关键还有一个加分项,
他够高。
林邈身材已经算得上高挑了,一米七二的净身高,加上七寸的高跟鞋,足够她碾压大多数男性。
但眼前这位,反正目测比她高了不止一点点。
林邈的两眼睛攸地就发亮了。
沈易安听完电话转过头发现面前这人还没走,并且清晰地听见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他蹙眉,这张脸有一丝熟悉感,不过脸上一片灰一片白,很影响眼睛视力,他盯了两秒后礼貌性地转移视线,正要抬脚离开与她错身之时,
被人扼住了手腕,一个翻转,再抬头,就是被抵在了墙上,对着面前这张不忍直视的女人脸,还有,他腰也被按住了。
“美人,给个联系方式,嗯?”
林邈把人抵在壁镜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美人蹙眉,心中唉叹,美人连蹙眉都是可观的,然后说出口的话就贼不正经,并且还眼睛一挑抛了个媚眼。
但是当她捕捉到美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眼神时,她惊了。
那是什么意思,
一言难尽?嫌弃?
她会被人嫌弃?是她还不够美?
林邈脑子被叮地一声开启了记忆系统,好的,她偏头对向了壁镜,
卧槽,这丑不拉几的女人是谁。
林邈惊恐地看向沈易安,他那向下的嘴角和若有若无的笑容,
打扰了。
林邈飞快地松手,退后,一气呵成。
“嘿嘿,手滑。”干笑着解释道。
沈易安耐心快耗光了,安慰自己这是个神经病,毕竟这人腿上手臂上脸上以及手里拎着的衣服上都是污渍。
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沈易安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脏东西,抬脚就走。
林邈看着这人一系列的动作,一脚踹上旁边的镜子。
噢这个不绅士不礼貌的王八蛋。
当林邈再一次迷路要发飙之际,她终于被江小裴找到了。
“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成这样了。”
两句话一同出口时,林邈真的飙了,捏起一拳头砸向江小裴。
江小裴动作敏捷地歪头躲开,“林小邈,你竟然舍得揍我脸?!”
林邈嗤了声,甩手,“给我找个地洗个脸,”然后把手里的卫衣扔向他,“再给我送套衣服过来。”
江小裴揽着她肩,带着人往前走,“咋地了这是。”
说到这个林邈就来气,“林国富在家作妖,我摔门而出,什么也没带。”说着翻裤兜,掏出一张十块钱的纸币,看向江小裴,眼睛饱含真诚,“坐完车,我身上只剩这点了。”
江小裴噗呲就乐了,“堂堂邈爷也有今天,哈哈。”
林邈拳头又要捏起,被江小裴手快地截下。
“b市出租车是价格上涨了吗,怎么这么贵。”林邈嘟囔。
“你自己想想你多久没回来了,能不涨吗?”江小裴按下指纹,打开门,“你先洗个脸,我再让人给你送套化妆品过来。”
林邈抬手,“免了。”然后潇洒地走进了浴室。
等林邈焕然一新出来时,江小裴夸张地鼓掌,“邈爷,可以啊,愈发水灵了啊。”
一掌拍掉江小裴伸过来的手,林邈眉目流转,摊开手掌心,“口红呢?”
“啊。”江小裴懵,“你不是说免了吗?”
林邈抚额,一脚蹬过去,“你打电话再让人送一趟。”
江小裴了然地啧了声,“女人啊~”
于是,江小裴成功地又收获到了某人的一脚蹬。
在重新收拾一番过后,江小裴带着人去了第二包房。
林邈一进去,就有不少熟人唤她,
“哟,邈爷。”
“邈爷好。”
“邈爷好久不见啊。”
被人拉着灌了好几杯酒才脱身,林邈总觉得有哪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皱眉灵巧地顺着感觉方向看过去,没对上人眼,再定睛一瞧,啧,冤家路窄啊。
坐在靠里的沙发上的男人,捻着酒杯,在与旁边人说笑,嘴角边不咸不淡地挂着抹笑,林邈嗤
了声,假正经的王八蛋,看着那脸蛋,还挺稚小的。
“那小孩谁啊。”邈爷磕着瓜子,问旁边的江小裴。
江小裴刚吹完一瓶酒过来,从她手心里拾了颗瓜子,嘎嘣,“哪有小孩。”
“就那个。”林邈下巴抬了抬。
江小裴看过去,啧了声,“沈家老三啊,禾苗叫过来的。”
林邈嘴里刚磕开的瓜子仁吧嗒掉了,她完全没有抓住后面的那个名字,扭过头,扒着江小裴手臂,不敢置信满目疮痍地对着江小裴道,“你说谁,就是被我......被我......”
林邈嘴唇有点打哆嗦,她今天晚上还在林国富口中听到了沈家那小子的名号。
“就是小时候被你逼着穿花裙子戴假发,长大了又被你一脚踹屁股踹进泳池里的沈三,沈易
安。”江小裴打了个酒嗝,嘴上贼快地一托而出。
稍稍没有控制好音量,他话刚落,林邈敏锐地感觉到左侧投过来的视线,如此之危险并强烈。
所以刚刚被她揩了油的人不是新艳遇,是个有仇的老旧人,而且还是即将亲友见面,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兄弟?!!
邈爷怂了,瓜子也不磕了,抬爪想遁地开溜。
还没等实施,那边人就过来了,林邈垂着脑袋手指噼里啪啦地玩消消乐,装没看见。然而,
“小裴哥。”一道清润的嗓音在林邈耳畔炸开。
我天,声音也是我的菜。此为林小邈不怕死的内心独白。
林邈努力地往后缩了缩。
“欸三儿。”江小裴应声举着杯子跟他碰撞。
“这位是。”话锋一转,沈易安微笑着转向了旁边就要缩成一只鸵鸟的某人。
林邈被江小裴一爪拽起,手里也被塞了杯酒。
林邈暗暗低咒,笑容满面地抬头,语气特别特别熟稔地唤道,“小三儿。”
“原来是邈邈姐啊。”沈易安拖长了语调,嘴角边翘起的弧度愈大,“好久不见。”
林邈压住内心的奔涌,跟他碰杯,笑得花枝乱颤,“是啊是啊,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还怪想念小三儿的。”
岂止是好几年,从他被她踹哭了屁股飞回美国以后,再也没见过了,好伐。
“我也是,”沈易安还在微笑,“好几年不见,邈邈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话中的语气怎么听都特别真诚。
“唉你别夸她,”江小裴打岔道,“这女人,你越夸尾巴就越往上翘,你看看你看看。”说着手指向了当事人。
林邈在沈易安看过来之际,极为配文地挑眉嘴角上扬,眼神描述,你非常懂事,非常nice。
沈易安轻笑出声,“邈邈姐还是不减当年风范。”
林邈黑人问号脸,什么当年,她看向江小裴。
江小裴像找到知音般,一拍大腿,拉着人小孩的手,滔滔不绝,“就是啊,你还记得不,林小邈那年跟你姐就为谁是院里第一枝花打起来那事,两人最后脸上全是伤,差点破相,然后你外公她爹摁着两人剪了涂着指甲油的长指甲,为这事,林小邈哭了半宿......”
林邈越听脸越黑,她七秒钟的记忆完全不记得这事,关键是,沈易安还边听边点头示意,还不时插上两句,在江小裴在黑她之路上即将越走越遥远时,林邈终于硬气地插到两人中间,喊了停。
“江小裴,你给我闭嘴,你皮子是又痒了?”林邈不敢对着沈易安撒野,于是侧对着他冲江小裴划了划拳头,眼含飞刀。
江小裴刚喝的酒正上头着,揽了林邈把她按在身旁坐着,顺便还摸了下她的脑袋,“乖,好好坐着。”
然后越过林邈,攥着人沈易安的手,又要开始滔滔不绝。
林邈低头凝视着眼前的两只手,江小裴的手直接略过,被他拉着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纤细。
林邈下颚邹然一紧,抿唇,脑海里飘过两个字,
好手。
包房门突然被推开,靠门边的人声渐降,林邈慢慢抬眼,就看见,
沈禾宁跟谢姝然,
俏俏然然地站在门口往里扫视。
林邈一看那架势,一巴掌拍向旁边的江小裴,
“江小裴,你背着我干了啥。”
“就发...了个消息。”江小裴被一掌拍醒,打了个嗝。
林邈急急匆匆地退出消消乐界面,点进江小裴的微信,置顶的群聊里,99+的消息,入眼是刷满屏幕的队形,
“欢迎邈爷回来。”
林邈低吼,“江小裴你这两年饭是白吃了吗?!”
结果,那头两人的声音更大更尖,
“林邈,你真够可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