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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制造淘汰的理由 ...

  •   “我要让钟子期成为全国人民都意难平的第十二名。”

      一小段沉默后,“钟子期的票,不好做啊。”接着深深叹息,语气颇为惋惜。

      “还有导演做不到的事?”冷冰冰如同机器人般的声音教人分不清是奉承还是嘲讽。

      “不瞒您说,钟子期的数据是稳赢,他路人缘太好了,光这个第七名就已经是我们砍了他三百多万票之后的结果了。我也不怕告诉您,这前五名差不多都定好了。但要是让他直接跳到十一名开外,还是在第十二名这么敏感的位置,观众们肯定会怀疑的。怀疑他一人不要紧,要是怀疑其他人,就有些麻烦了。”

      “那你想怎么办?”

      “十二名肯定不行,要么十四名吧,编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这个位置有什么讲究?”

      “十一名到十四名会放在决赛最后一起公开。‘接下来让我们看看最后一位出道的练习生是谁!’啪!屏幕上出现四个候补。‘先来公布第十四名,第十四名是——钟!子!期!’咋样?有没有爆发力!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跟你讲,第十四名比第十二名好多了。”

      “导演有何高见?”

      “决赛是现场直播,第十四名比第十二名早五分钟公布,多留给观众五分钟的缓冲和发酵时间,到时候热搜你们爱买就买,不关我的事了。”

      “确定没问题吗?”事到临头开始谨慎起来了。

      纪良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您说呢?直接退赛最简单了,您不是不愿意吗。既然你不想退,那就只好我们帮你制造淘汰的理由咯。”

      制造淘汰的理由。

      彼时正值周六的正午时分,Hertz大楼六楼一片寂静,整个楼层大概就只有总监办公室还有人在。

      童上水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封新邮件,出神良久,手腕一动,打开硬盘中某个加密文件夹,将里面的一份word文档贴到了邮箱回信栏。

      思绪早已从最初的一团乱麻化为一根细细的清晰的绷紧的弦。总结出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钟子期的合约只剩下两年,真的不再和Hertz续约,那从公司的角度上讲,断不能把他拱手让给电视台,直接拿回来给Hertz赚两年钱,才是最划算的。

      这样的做法才符合Hertz的格局。童上水私以为如此。

      加好附件,童上水连邮件标题都没改,直接点了“发送”键。

      “叮。”

      城市另一端的电视台,纪良正叼着烟,狭小的剪辑室烟雾缭绕,两面曲形屏幕散出荧荧蓝光。他瞄一眼左屏幕右下角弹出的邮箱提醒框,冷哼一声。

      娱乐圈里的人大多很难搞,难就难在一个比一个贪。但童上水又是个例外,他贪,却丝毫不难搞。

      纪良深谙童上水这种人的脾性,从底层爬上来的人,骨子里刻着自卑与自负,一朝麻雀变凤凰,思想境界却跟不上,处处计较得失,睚眦必报。这样的人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想着让自己迅速占领高地,仿佛只要这样做了,保准打胜仗,结果呢,聪明反被聪明误。

      就像这次,他以为自己能有多高明,这头逼疯了羚合,那头又拿羚合的事情威胁节目组一换一,一眼就看出的“贪”,明摆着是既不想错过让钟子期蹭热度的机会,又不想把钟子期身上的流量分给节目组。

      “Hertz放弃姚荈那号人才,从哪儿找来了这废物?”纪良忍不住嘟囔,鼠标给桌面上几条视频素材归了类,又移到右下角闪着红点的提醒框上,点了一下。

      这废物是不是忘了镜头掌握在导演手上?

      这个热度要不要继续给,怎么给,还不是看镜头背后的他向着谁?

      *

      街道上忽然起风了。

      玻璃窗外的树折弯了身子,哗啦啦地响,听得人胆战心惊。要是再这样下去,枝头刚长出的新叶大概也活不久了。

      “唉——”老茶馆一隅,Hertz的A&R总监赵绪满腔愁苦无处倾诉,呷一口茶,再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的同事是特么的猪队友,这可咋办啊……”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优雅、明艳,带有成熟女性最经典的特质,着一袭绿长裙,目光慵懒到可以用轻蔑形容。让人一眼看去就莫名想要避而远之,却偏偏挪不动视线,就像是走在森林里突然见到一条色泽鲜艳的蛇从身旁经过,你会吓得走不动道,却又无法将视线从那妩媚而悠闲的身姿上移开,你会恐惧它注意到你,却也会惊叹它的美丽。

      “我真的服了,之前的对赌协议幸好有你帮忙稳住羚合,偷偷谈下和电视台那边的合作,没让羚合彻底暴走。就为了这事儿,马老板还专门开会对他公开处刑。说起来,老马是真的信任你啊,什么事都先联系你这个引咎辞职的前经纪总监,搞得他现在在公司里特没地位。”

      赵绪的白眼一个接一个的翻:“嘿,好嘛,处完刑了刚安静了没几天,这货现在又开始坑亲同事了!名粲这几天脸黑得不行,天天加班加点改曲子,那个什么美丽新世界的导演每天给他打骚扰电话,一天一个新要求。明显在报复呢,都是因为这姓童的想把钟子期要回来!”

      赵绪越说越激动,吐槽欲爆棚:“本来哈,名粲就是临危授命……你说说你那老朋友,你一手带出来的大明星小董,董林知,她也真能搞事情,以权谋私,硬是半道截胡,买了节目组用来比赛的一首歌,结果节目组凑不够比赛用的了,是我们家善良大方的名粲贡献出自己曲库里的一千八百分之一拯救了这小破节目!然后呢?那导演从童上水那儿吃了瘪,就因为名粲也是Hertz的人,嘿!来找他当出气筒来了!这叫什么?这叫良心被狗吃了!”

      “折磨的是他,你急什么?”姚荈懒洋洋地抿口茶。

      “我都三天没跟他吵架了!”赵绪激动的比划着手指,“三天!”

      姚荈扫他一眼,下了结论:“嗯,看出来了,名粲是真的惨。”

      “你不懂,那是我们之间的情趣……”赵绪很挫败,钟名粲沉迷工作无心搭理他,他孤苦伶仃,独孤求败,感觉自己的胡茬都比往常茂盛了许多。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童上水是怎么踩你上位的?”

      姚荈一噎:“……我那叫让贤。”

      “那你好歹让给贤人啊!让给一蠢货算咋回事?!”

      “人各有短,”姚荈不紧不慢,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把杯底的茶叶晃起来,打了个旋儿,“他擅长的我也未必能行。”

      “他擅长啥?他就一憨批。”骂出来了,心情也好了。赵绪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

      “节目初期,钟子期被全网指着鼻子嘲,他只用一招就让那些心灰意冷的粉丝集体脱敏。”

      赵绪一愣。

      “不然你以为微博上‘废物点心’超话是怎么成了分享美食的地方的?”姚荈轻笑,“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万关注者了,活跃度甚至超过了钟子期个人超话。”

      “……”

      “听说他最近还处理了几个私生饭和狗仔?倒是处理得干脆利落。”姚荈的指尖轻轻点着杯沿,缓缓道,“他和你我的思维方式本来就不一样,越是从底层最阴暗的角落一步步爬上来的人,越是懂得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的规矩,这是你我都学不来的,也是Hertz这家公司一直以来缺失的漏洞。有阳光,自然就会有阴影,从前我们只是一味地想创造更强烈的光芒,企图弱化阴影的存在,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掩饰问题不代表解决问题,最后就是我这样的结局。时代变了,观众的思维、粉丝的立场也都在变,现在的Hertz,需要有人站出来成为阴影的主人,那个人只有童上水。”

      赵绪听得一愣一愣的,哑然片刻,讷讷道:“你这,你对他评价还挺高。”

      “不是挺高,”姚荈笑着摇摇头,“是赞美,如果你见过他怎么处理私生饭问题,一定也会对他刮目相看。”

      可是我对你们饭圈一点也不感兴趣啊。赵绪腹诽,却没说话,只是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

      屋外的风忽然停了。

      *

      天地突然一片寂静,后院的树枝停止颤抖,万籁俱息,一时之间仿佛遁入真空。

      “要变天儿了。”

      梁小仙抬头望着天空,云朵好似层层鱼鳞,时而露出藏在后头的一点点蔚蓝色,她手里动作变快,将剩下的几个饺子迅速包好,案板转交给厨房师傅,拍了拍手上的面粉。

      “走,进屋,马上要下雨了。”

      钟子期闻言起身,他看起来有些不在状态,脚步打飘,梁小仙先去后院洗菜池洗好手,又走回来,揽一把钟子期的肩,说:“找个人陪你说说话,别一个人瞎想。”

      银河来找钟子期时,天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先是几滴雨狠狠砸下,碎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残骸被弹开,散成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但很快,这片“花丛”不见了,地面多了一层薄薄的积水。

      钟子期坐在前庭游廊的栏杆上,看着院子里细密如织的雨丝,以及远处形状模糊的白花花的影壁。留给银河一个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背影。

      “喂,哥,”银河戳戳钟子期略微塌下的肩,当着来来往往沈园人的面,难得叫了声哥,“走,带你去买手机。”

      钟子期没动,像是睡着了。

      “哥?”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银河蹲下,凑近钟子期,小声地用气音挠他耳朵,“子期哥——哥哥——能听见吗——”

      钟子期的大脑还没有跟上反应,身体先诚实地打了个哆嗦。

      银河见他有动静了,又说一遍:“走,买手机去。”

      钟子期千头万绪交缠在脑子里,随口问了句:“你的嫁妆吗?”

      “什么嫁妆?”银河一愣,闻所未闻。

      钟子期扭过头,望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又转回视线继续盯着庭院里的雨帘。他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每个动作都像是自带慢镜头,迟缓极了。

      银河望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掐住他的耳垂,疼得钟子期瞬间回神:“嘶——”

      银河松一口气:“还好还好,魂还在,不然就该掐你人中了。”

      钟子期捂着遭了殃的耳朵,转身怒瞪银河。

      银河丝毫不怵,笑嘻嘻地对钟子期的脸动手动脚,先揉了揉头发,再捏一捏鼻子,最后挑一下下巴,一系列动作熟练而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是已经在心里排练过千百遍似的。

      “走,带你去商场逛逛,买我的嫁妆,一会儿韩士奇来接咱们。”

      银河的声音轻而柔和,被身后雨滴们狂躁且爆裂的交响曲衬托着,美妙似天籁,抚慰了灵魂,让钟子期有一瞬间想干脆抱着他酣畅痛哭一场。但他最多只允许自己鼻头一酸,迅速忍回上涌的眼热与喉痛,一把捉住挑完他下巴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双手合拢,将那只温热的手牢牢锁在自己的掌心里。然后,他撇了撇嘴。

      坏了,还是想哭。

      “给你买个最新款,不能嫌贵,至少能用两年呢,平均下来一天也就十三块钱,”银河继续在他耳边轻声唠叨,他以为钟子期还犹豫要不要买手机,所以竭力怂恿,“买个手机,以后联系你也方便,你不是要上学吗,那我想见你的时候怎么找到你?总不能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吧?再说,你喜欢看书,现在纸质书多不方便啊,我给你下个读书软件,里面小说名著应有尽有,随时随地都能读!还有啊,我最近发现了款新游戏,体验田园生活的,很佛系,适合你,每天只要防着别被蜜蜂蜇就行,你肯定喜欢,等买了手机,我教你玩。”

      钟子期抬头,真被他忽悠进去了:“什么游戏?”

      银河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最后一个问题有反应,思考了会儿,笃定地说:“咱俩可以在里面随便办婚礼盖房子还不违法的游戏。”

      出乎意料的问题换来出乎意料的答案,钟子期噗地笑出了声,向后一仰,险些头顶淋到雨。银河赶紧拉他一把,顺势就把他从栏杆上捞下来了,接着充满私心地假装拍他衣服上的灰,实则趁机搂怀里捂捂。下雨天也依旧有闲不住的戏班小孩子在游廊里跑来跑去,他们只能这样掩人耳目。

      “喂,别过分。”钟子期把那两只始终觊觎着前胸后|臀的手拍掉,忽然又想起了梁小仙说的话,赶紧跟银河分享喜讯,“哎,我觉得小仙姐能接受我们在一起的。”

      银河一巴掌重重拍他屁|股上:“你叫我妈什么?”

      “……小仙阿姨!”钟子期一个激灵。

      把乱套的族谱调回来,银河满意了,这才想起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赶紧过你们家门,你和你姐姐里头选一个娶了,当入赘女婿。”钟子期咧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说选你,阿姨还给你挑嫁妆呢!车或者房,还说实在不行送咱们出国结婚的时候她出机票钱哈哈哈哈。”

      银河对他妈的脑回路丝毫不觉意外:“你们聊半天就聊的这些?”

      钟子期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笑脸:“对啊,聊你的婚嫁问题。”

      银河从善如流,点点头:“那行,赶明儿就去找我妈把这门亲事定了,省得我到嘴边的鸭子不能吃干着急……”

      钟子期的重点抓的很快:“说谁是鸭呢?!”

      银河一窒,迅速改口:“到嘴边的天鹅不能吃干着急……”

      钟子期优雅地一仰脖子,真像只小天鹅似的翩翩踱步:“天鹅本来就不能吃,你犯法了。”

      钟子期动不动就拿起法律的武器约束他们这段相差不到五岁的爱情,银河见怪不怪,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应对体系:“没事,癞蛤蟆不是人,不归法律管,古话说得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经地义。”

      他们沿着长长的游廊一直走向沈园大门,彼时韩士奇已经等在门口了,准确的说,是他的那辆骚红色的大奔等在门口了,韩士奇坐在驾驶位,摇下窗户,他依旧穿了件花衬衫,戴着墨镜,叼根棒棒糖的白棍,一脸痞样地从墨镜上方瞅他们。

      “准备好了吗,小少爷们?”

      银河闻声后撤小半步,凑到钟子期耳边,压低声音用唇语说:“忍一忍,下雨天坐公交车有点麻烦,免费司机不要白不要……”

      钟子期学着他的样子,后撤两小步,趴在银河耳边,小声说:“这免费司机也太高调了点……”

      韩士奇看这俩人鬼鬼祟祟就知道在干啥了:“……你俩等我走了再侃儿我,先上车,我这儿耗着油呢!”

      等上了车,韩士奇随手丢来一个小盒子到钟子期手里:“给,手机卡,1536,和银河连号。”他暗戳戳的邀功,“送你的见面礼,不是很麻烦,就走了点手续,不用谢。”

      钟子期手捧装着电话卡的小盒子:“哇!您也太厉害了吧,我昨天才问,您今天就搞定了。”

      韩士奇被夸得很开心,随意摆摆手,却忍不住笑:“哈哈哈多大点事儿啊,你们开心就好,开心就好!”他从后视镜瞄他们,这两人正挨着脑袋低头瞅那个小盒子,他忍不住又啧啧起来,“你俩感情可真好,一点不像是拍节目认识的,人家比赛都是仇人相见,你俩连手机都买连号,跟情侣似的……”

      这句话立刻引得两人同时抬头,银河的眼睛圆滚滚的,放着光,盯驾驶座背,钟子期笑眯眯地问:“那我俩要是真情侣呢?”

      “真情侣啊,”韩士奇略加思索,不愧是说学逗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后代,反应快得不得了,随口就来:“那这张电话卡不当见面礼了,就当随份子吧,喝喜酒记得叫我。”

      “好嘞。”钟子期也随口应下。

      他们一来一回,如果有不知情的第三人在,定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玩笑,然而车厢里只有一对藏在柜里的真情侣和一个真把生活当相声演的喜剧明星,谁玩笑带真心、谁真心开玩笑,各自心有“明镜”。

      “看,我出柜了。”

      银河看到钟子期忽然转过身面朝自己,满脸写着骄傲与兴奋,用口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银河想说“这算什么出柜啊,你要是想,我现在发微博都行”,但他不忍心这时候打击钟子期,这个人分明更在乎真实存在于他们身边的朋友,而不愿把自己的生活暴露给躲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仅凭只言片语就为他们下定义的所谓的粉丝、所谓的大众。他的出柜,可能仅仅是针对在某个时刻与他面对面接触的某个人,所以他未来会不厌其烦地出柜很多次,银河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感情见光的那天,他每认识一个朋友,就会跟对方解释站在身边的那人是谁的认真模样。

      狭隘,费劲,瞎折腾,但是无敌可爱。

      银河抬起手,在钟子期的后脖上捏了捏,同样用口型回了一句:“棒,你就是真的猛士。”

      灰蒙蒙的天地间,一道亮红色的光穿雨而来,风骚地滑进了商场门前广场。

      外头下着大雨,商场依旧人满为患,甚至在雨伞雨衣等等累赘的衬托下更显拥挤。伞尖戳地的咚咚声,雨衣摩擦的滋啦声,也让原本就显得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喧嚣。

      银河带着钟子期下车直奔一楼手机门店。银河说了,要最贵的,不要性价比最高的,因为这是他的嫁妆,他值这个价钱。

      他们像两条逆流而上的鲑鱼,走得很快,几乎就要跑起来。银河走在前面奋力拨开潮湿的人流,钟子期揣着兜,悠然跟在他的身后。

      走着走着,银河回过头,把钟子期的手腕从兜里揪出来,紧紧抓在手里,什么也没说,扭过头去继续开路。

      然而,单单一个动作,却像是突然打开了钟子期心情雀跃的开关,他嘿嘿傻笑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只是,他个人的微不足道的喜悦在这样庞大、拥堵、混乱的商场里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就连忙着开路的银河都未曾发现。

      谁能知道呢,钟子期何止是喜悦,往更深一层探究的话,那简直是一种令他感到疯狂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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