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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她的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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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的时间三月也即将结束。
而她也要再次回到学校成为高三的学生。
“知道高三的唯一好处是什么吗?”
“就是再也没有什么前辈了,只有我们是别人的前辈。”
想起智久美一边抓着肉串,一边朝她吼叫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那样子似乎已经把失恋带来的冲击忘掉了。
季舞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
她的大气,她的开朗,她的坚持,她的笑容。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羡慕。
夜深人静之时,难免会想到如果自己是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很多事都会改写,是不是很多人都不会伤心。
可惜,季舞永远是季舞。
正如那人所说的:小舞,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懦弱了,没主见。
真田与柳生也如愿以偿,考上了东大。
想想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人才,竟然有四个考上东京大学,成为这所亚洲第一大学的新生。
不,应该是五人。
陌阳,东京大学音乐系的三年级生。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选择音乐系。
她总以为他应该像此刻在网球场上的少年们一样。
热情而阳光。
“陌阳,你不去打一场吗?”
季舞不由地问出声。
他倒是沉默,侧首朝她笑了笑,摇头。
一旁的柳生推了推了鼻梁上的眼镜,问:“陌君会大网球?”
“嗯,而且还是个好手。”
季舞笑道。
本来早就在与仁王对打时受到仁王刺激的的切原,此刻听到她的话更是兴奋异常,举起手里的网球拍冲这漠阳喊:“那么,我们来打一场吧。”说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眼睛也微微发红。
那模样不禁让季舞打了个结实的冷颤,身子也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瞧他。
怎么也无法联想到他会是那个跟她在一间和室里补习的男孩,那个跟她一样困扰于课题,喜欢一边思考,一边圈头发的男孩。
“呀勒呀勒,如果切原再输了话,就请我们所有的人吃关东煮。”
仁王笑嘻嘻地说着,眼睛却盯着陌阳,玻璃色的眼睛带着丝丝的挑衅,扬着浅薄的嘴角,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身后的银白色的小辫子。
“我不可能会输的,让我来击垮你吧,中国来的小子。”
切原果然如他所料,经不起任何的刺激,笔直的用球拍指着陌阳叫器。
陌阳平静的对上他血红的眼睛,平和的对着他笑道:“我已经不打网球了。”
话一出,不仅是球场里的一众少年呆愣,连季舞也怔怔地盯着他,许久才喏喏地开口问:“为~~为什么?”
“没为什么。”
平稳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因由。老半天,季舞才缓缓地接受他话里的意思。
眼前的男人或许再也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邻家的哥哥了,那个曾很自傲地对她说:“运动我的天性。”的男人了,已经不是她所明白的了。
切原虽很不服气,还一纵失控要拽着陌阳去球场,幸好在幸村与真田的打压下恢复正常。
一群人也随他们站在场外安静。
场内,青春耀眼的少年们笑语欢声。
据说,这是他们为三年级的前辈们开的一场送别会。
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感人的致辞。
就这样在一个他们所熟悉的场地内,开了一场别开正面的送别会。
正如他们所说的,高三毕业后,大家真的是各奔东西了。
季舞看了看身旁平静的少年,说:“不如你先回东京,快要开学了,你也有的忙了。”
“嗯,你陪我。”
她愣了愣,点头。今天跟真田来此本以为可以让他在网球场内与打一场,现在再待在这也没意思了。
向真田辞别以后,她随着他的脚步离开。
三月末的阳光正好。
他们在一排排的树枝下漫步,一点一点地远离球场。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打在他们的身上,斑驳的两个身影清晰地倒映在一侧的地上,拖着长长的阴影绞缠。想起不久前,他似乎和她也有这种亲密。
“噗”的一声,黄色的小球自他的脚边划过。
耳边传来柳的报数声:“6——4, GAME WON BY 柳生。”
他扶着额头,笑:“呀勒呀勒,还真输了勒。”
说着挪步出了场内,从包里掏出一罐蒸馏水,昂着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从他的嘴角流出,一路而下,湿透了他的上衣。
再转头看向那条绿荫小路之时,哪还有他们的身影,只有在风中“刺啦刺啦”响的树叶。
“就这么输了,你甘心?”
柳生不愧是绅士,慢慢地喝了几口水,从包里拿出一条雪白的毛巾,慢慢地抹去额上的汗沫,转身问他。
仁王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答道:“输给你又不是第一次。”手指也指向还在场内的切原,“切原,你不会又要输了吧?”
柳生看了看他,不再搭话。
有些话说多了也没意思。
场内切原的叫器:“仁王,你等着瞧,我不会输的。”
“是吗?”仁王一手搭上真田的肩,在次开口:“那,真田,让切原当部长真的没问题吗?”
场内恶魔在现。
临近响午,他们才消停了这场战争。
下午由于大部分部员有各自的私事,便也停止了这次聚会。这意味着他们的聚会结束了,他们也要各自各奔东西了。 18 岁的天空也即将不一样了。
拉开抽屉,里面满满的一抽屉的本子。每本首页上都写着DATA 的字样。
收集来的数据,只有他才明白个个中的滋味,像是他生活中已经不能欠缺的一部分,就连他的拿手绝技也是数据网球,让他人恐惧的风格。每每平静的念出对手的数据,更享受的是他们惊恐的眼神,失措的举动。
抽出一本,上面清晰地写着乾贞治。
随手打了电话:贞治,是我柳,我们打一场吧。
午后的阳光有点消沉,把街头的球场染成了一片半是阴暗,半是明亮的光景。
两个场地上都有人在打,场外的观众稀稀拉拉的,偶尔还有几声加油声响起。相对刚刚他和贞治的那场比赛,他们更像是在玩一场游戏,只是有一场游戏,一种运动。
比赛结束后,贞治问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拿网球拍时的心情吗?”
他当然记得初次拿起网球拍时,想得也是一种运动,一种可以让他快乐的运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慢慢对这种运动爱不释手。
“6——0,GAME WON BY 小林进。”
对面网球场上的少年完败,可却丝毫不见他的沮丧,依旧笑得那么灿烂。
突然,一双手拍在他的肩上,“柳学长,你怎么在这?”
他转身,有点讶异会是她。
她额上微微有些汗沫星,双颊通红,明显是运动后的模样。
柳反问她:“你怎么会在这?”
少女见他这么镇静,愣了愣,莞尔:“不愧是柳学长。我刚刚打了一场。”手指指了指后方的场地:“在那,不过输得很惨。”
这一次柳倒没那么镇静,些许惊讶:“你也会大网球?”
“嗯,不过很差劲。”
她微昂着头,面朝阳光,有些刺眼,嘴角却带着莫名的满足:“那,还是陌阳教的。”顿了顿,“今天他竟然说不打网球了,不仅如此,篮球,足球都不玩了,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阳光在她的脸上跳跃,一闪一闪的,有些不真实。
她转头再次露出笑容,说:“柳学长,我们打一场?”
柳颔首,放下背上的网球包,走入场地。
她的球技的确不怎么样。
五分钟之后,已经是5——0。
季舞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没办法了,我要拿出我的必杀技了。”
这一次是她发球,微微的屈膝,仰头,使劲地拍出球朝他飞去。
不知是阳光太刺眼了,还是树影摇晃了他的眼。当他挥拍接球的时候,手上竟感觉不到球的力量,微微惊异地看了看场地上带着得意神色的少女。
球无声的在中央网上滚落。
她很兴奋地说:15——0
还是她发球,依旧是那招。
30——0
第三次,他上网,一个狠劲打过球。
15——30
“这么快就破了?”
“嗯,这一球是靠阳光照射出的球影让人产生幻觉,以为球在眼前,可实际上球只是打过网,在网边落地。”
“ 真聪明,这一招叫回影。”
最后,她果然完败,在不到十分钟内。
她手上的是一副粉色的球拍,看得出有些时候了,球拍上有些磨痕。她站在太阳低下,怔怔地看着球拍,背影很是落寞。
不觉得,他开口问:“想吃东西吗?”
“嗯,肚子有点饿了。”她歪着头,想了想:“那,关东煮很好吃吗?我想吃。”
站在“天下第一煮”的招牌下,身边的少女很是兴奋地朝里面仰首,跃跃欲试。
“你从来没吃过关东煮吗?”
“没有。”
“关东煮源自日本的关东地区的料理。通常材料包括煮鸡蛋,萝卜,金墨鱼丸,贡丸,金圈,芝麻味虾球等十几个品种。关东煮也是日本的传统食物,其历史可追朔到室畔时代,即1336年到1573年。”
“是~是吗?”
季舞不禁诧异,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汗颜:“身为关东人你竟然连关东煮都没吃过。"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他紧闭的双眼,嘴里边的那句辩解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是不是忘了她并不是纯正的关东人,还有一半的中国血统。
幸好在她尴尬的扯笑时,关东煮及时出现,热腾腾的食物,还冒着烟气。
三月的微寒,很快就被驱赶出四周。
吃完后,走出店外,才知道不知何时刚刚还明朗的天气此时已经是烟雨蒙蒙,淅沥沥地下着细雨。
俩人坐上新干线时,季舞的薄衫早已染透,刚刚吃关东煮的热气早已不见踪影。她很不适宜地“阿啾”了声。柳看了看她,脱下外套,替她披上。却见她瞧着窗外的小雨发呆,怔怔地看着有些雾气,朦胧的车窗。
“那个回影是陌阳教的,我学了一年才学会的,是不是很笨?其实,我真的是一无是处的笨蛋。不仅是运动白痴,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学习也很糟糕,家务活也不好。到底有什么事我拿手的?”
她的语气很轻很轻,如果不是此时安静的环境,而他又近距离的坐在她身边,根本就听不见她说的话。
“柳学长就不一样,学习又好,运动也好,钢琴也弹得好,什么都很优秀。真田学长,幸村学长,柳生学长,陌阳也是。 ~~仁王也很优秀的。大家都很好,就我,不管做什么都很糟糕。”
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回头,她的脑袋已经靠着冰凉的车窗睡了过去。
到了神奈川,她还是没醒,叫了几次,还是迷迷糊糊的。一直到了真田家,她还是微眯着眼,模糊不清的说了声什么就迈进家门口。
而他已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本是想告诉她,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的。
今天还真是与众不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