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新妖录》暗夜泠风

2、第一录 杠精

　　不做人好多年，回到凡间，再吸到了雾霾，还是原来的老味道。
　　“曲云巷……”9527终于找到了这个隐在闹市中的小巷子。巷子旧且静，看不到人影。
　　“32号……33号……”巷子虽是曲里拐弯，却不是很长，可9527走了一趟过去，再回来一趟，愣是没看到34号的标牌。
　　难不成使了障眼法？
　　大有可能啊，虽说降魔司设在了凡间，可怎么说也是仙界参设的部门，怎能任由区区凡人看到？
　　9527的仙格还在，看穿区区障眼法不在话下。他法力聚于双目，顿时双目青芒闪烁，视野内毫发毕现，穿墙透物，无一处屏蔽可逃过他的法眼。
　　“……没有障眼阵法的痕迹？”怎么可能？
　　捏死十个蚂蚁的法力不能维持太久，9527心再不甘也只得收了神通。
　　仍是没能找到34号所在。
　　对面的红色大门忽然顿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人，伸直了一根手指着9527，横眉怒眼道，“你！谁呀？看啥看！”
　　此人着装时尚，若非脸上没有傅粉的痕迹，会让人以为是个当红小鲜肉。
　　可这跋扈模样……
　　身具公务神职的9527自然是有脾气的，容不得凡人在他眼前撒野，法力用完了他还有体力，何况他看出此人的跋扈不是没有底气的虚张声势，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张扬，一般这种人都是自小生活优越，即，出身非大富即大贵。
　　让9527想起了他当年还是个不富不贵的凡人时的不堪回首。
　　他现在可是神仙！
　　尔敢！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你又是谁？”
　　富贵小鲜肉冲劲不减，“呵！敢有人跟我呛呛！我管你是谁，我问的是你看啥看！”
　　9527怒气上涌，“谁会看你！”他看天看地也不会看这种人！都是大富大贵，还不比上当年的那个墨总裁！他会看他？
　　“你就看了，就看了。你往院子里看个没完，说没看我谁信。”
　　‘不知所谓的凡人！’9527心道，手就握起了拳头。区区凡人怎能挡住他经由仙气洗涤过的一记肉拳！
　　9527的肉拳没能挥出去，因为从红色大门里再走出一个人来。
　　来人身姿挺拔，一手负在身后，款步而来，轻喝了声富贵小鲜肉，“竹子，不许胡来。”
　　富贵小鲜肉很听来人的，把将要出口的话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来人看向9527，堪称绝色的脸上挂着微微笑意，“是新来的有司吧？有失远迎了。”
　　原来这里就是34号啊……
　　一语被道破身份，9527知道来人不会是个凡人了，富贵小鲜肉也不是个凡人。他没能分辨出对方不是人，在于对方的法力比他高，这也是无奈的事。
　　既然大家都不是凡人，来人也给了他面子，9527也就不计较富贵小鲜肉的跋扈了。
　　为免泄露，凡间降魔司在外简称有司部门，降魔司的职员称为有司。
　　看来人的不凡气度，应是有司的司长了。客套一番后，9527跟着绝色男子进到了降魔司内。
　　降魔司的办公场所很人间，大大的房间里，摆了不少张桌子，上面堆满了电脑、文件等等，桌子四周都没有隔断，不用法眼就能看个一览无余，一般单位会有的盆栽也摆的有，更少不了键盘的噼啪响声。
　　房间大，人却不多，只有两个桌子前有人。
　　入职手续很简单，在人事册子上用法力写上名字即可。9527只能捏死十只蚂蚁的法力显然做不到，好在有他人代劳。
　　绝色男子凝起法力如笔，问9527，“名字？”
　　9527犹豫了下，报上了月老排名，“9527。”
　　“这算是什么名字，就你们月老殿图省事。”富贵小鲜肉竹子满是嫌弃。
　　9527不爱听了，“是月神殿。”论高大上还是月神二字。
　　竹子白眼一翻，“明明是仙界的部门，修的也是仙气，非要叫神殿。”
　　9527再被气到，却无从反驳。仙和神是有区别的，仙是人做妖修的，神是天生地长的，从他的来历就可知道月老的本质。可月老是特别的部门，“我们是仙代神职。”
　　“仙代神职也是仙。而且——”
　　“竹子。”绝色男子再次制止了富贵小鲜肉，对9527说道，“竹子有的话说的不错，这个名字不好对外，到了凡间要有凡间的名字。我司的人员名字排序为梅兰竹菊，比如竹子就姓竹，到你的话……”
　　竹子举起一个手掌，接上茬，“轮到菊姓了。”
　　“那就……叫菊零一吧。”绝色男子在人事册子上落了笔。
　　9527在短暂的迷茫中成了菊零一。
　　“哈！”
　　猛不丁的一声冷笑，原9527现菊零一看向发声处，只见坐在正中桌子前的短发女子，眼睛凶狠地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跳动如飞，声音阴森森，“我、抓、到、你、了！”
　　竹子惊喜地问，“有活干了？是什么东西？”
　　“是个杠精。”短发女子重重敲下一个键，手停了下来，“小样！换多少马甲我都能抓到你。竹青，过来，跟它杠！拖住他！”
　　菊零一对凡间的精怪了解的不多，但还是知道杠精的。杠精，是种以人的怒火为食的精怪，为了吵架而吵架，有杠必抬，没杠找个杠抬，激怒他人以获取怒火。
　　“瞧好吧！”竹子一纵跃过前方的桌子，几下坐到了短发女子旁边，在键盘上打起字来，一边嘴上不停，“敢在小爷我跟前成精，反了天了，不知道小爷我才是杠精本杠！”
　　毫无疑问，竹子就是竹青，竹子是个昵称。不叫竹零一竹零二，就叫竹青。为什么他要叫菊零一？
　　竹子一接上手，短发女子闲了下来，双脚一点地，转椅滑到了再度迷茫的菊零一跟前，神秘一笑，“你还好？哦，对了，竹青是个杠精。”说完，转椅再一滑，到了绝色男子面前，“俞乔，这个任务谁接。”
　　绝色男子道，“我接。正好轮到我带新人，我带菊零一去。”见短发女子转过椅背又要滑走，叫住她，“钱萌萌，看着点竹子，别让他过火了。”
　　钱萌萌从椅背后伸出一只手摇了摇，“没问题。快点去吧，这是只新生杠精，脸皮不够厚，见势不好容易下线。”
　　为什么她叫钱萌萌？为什么他叫俞乔？没给菊零一发问的时间，绝色男子行动如风，转眼间已到了门口，回头一皱眉，“菊零一，跟上我，不然就让这只杠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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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捕的过程很顺利，有杠精本杠的竹青在电脑那端吊着，这只新生的杠精只顾着杠个痛快，跟本没想到会被抓，他们赶到的时候，杠精还在亢奋，边打字边囔囔，“……就我一个人觉着那个被打的有问题吗……哟，还跟我杠，我杠不翻你……没问题？没问题为什么那些人只打他不打其他同学？”
　　却是个三十来岁的普通男子，丢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
　　看到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两个陌生人，男子萎缩了，“你……你们，要干什么？”
　　菊零一法力再差也是仙，比新生的杠精级别高，法眼一看，很是意外，“这人的原形就是个人，不会弄错了吧？”
　　“不会错。”俞乔化法力为绳，举重若轻地捆住了男子，“让你看看他的神魂模样。”他伸手当空一抓，从男子身上抓出个虚影来。
　　这个原形为人的男子，神魂却是一个大门杠模样，证明他们确实没抓错人。
　　俞乔为菊零一解惑道，“杠精的原形为人，门杠是他修练的化形，神魂化成门杠是初级杠精，再进一步，历经雷劫之后，身体也会化成门杠。”
　　菊零一仍是想不通，“我只听说妖怪一心修炼为的是早日化成人形的，怎么会有人想不开要修练成精怪？”
　　俞乔冷冷道，“有人就愿意好好的人不做，专要做妖，想在人间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