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柒。小鱼仙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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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小鱼仙倌
“我的？如何会是我的？”润玉生奇，锦觅也愣住了。
浣女这才察觉话有不对，连忙解释道：“便是三十六年前公子救了奴时披在奴身上的衣衫，昨日整理旧物时才发现当年被母亲收起来了，这才拿出来洗洗。”
锦觅极目眺望那河滩的木盆，却见那盆被河水冲流出去了，“呀，木盆飘走了。”
浣女一听立时着急快步往下走，锦觅也跟着她跑下去。
润玉叫她们道：“一件衣服而已，飘走了就飘走了，你们别去了。”
锦觅比浣女快许多，河边浣衣的姑娘们看着热闹，对浣女的衣服被水冲走已是见怪不怪谁也不去帮她捞了，却纷纷瞧向那涉水追去的美貌少女啧啧称奇，均想着这老妇朋友还挺多。
那木盆在水里一颠一颠的越漂越远，锦觅瞧着在水里漂摇不定的青靛色衣衫似是见过一般，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很快便游至赶上木盆，抓住那青衫时却觉腿抽筋，全身一阵过电般，脑中倏然涌入很多画面。
“锦觅，你快上来，不要捡了，快回来。”润玉下了河堤站在水边，见锦觅入水半天却不游回来，不免有几分着急。
浣女看得更是惊惶不安，“公子，这小姑娘不会出事吧，我去救她。”
润玉拦住道：“不用，她水性很好。”水神之女在水里焉能出事，又冲河面喊道：“锦觅，你快些上岸来，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过会儿就得回家了。”
锦觅听见润玉叫她，很想返身游回去，可挣扎间身体不向上凫，反失力溺向水深处，水波冲击着她顺流而下，眼前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那姑娘沉下去了……”河边看热闹的浣衣女们也都紧张呼喊起来。
润玉忽得背脊生凉，想到自己布星术失灵，那锦觅驭水的能力会不会也还没恢复，当即旋身投入水中奋力向锦觅的方位游过去，果见她在水中失了神魂一般，似那无根草飘零着向下沉，岸上全是凡人不能施法，他只得迅速潜下水将锦觅捞起来游回岸上。
润玉侧扶着锦觅暗自运灵施救，轻轻拍打着她神情涣散的脸问道，“你没事吧？”
“润玉？”锦觅吐出喝下去的河水缓缓回神，忽而扑将上去抱住润玉哭道：“我都想起来了，好多事……好多事情……”
润玉满面尴尬的拉开锦觅，扶着她站起来道：“好了别哭了，回去再说。”
锦觅摇头，抹掉头发上滴落眼睛里的水问道：“你呢？你可有想起些什么？”见他眼中神色如常，于是将攥在手中的青衫递上急切道：“这件衣裳你记得吗？你素日只着白衣，只有那次带我去蜀中你的别院暂居时穿了这一件青衫，苍松翠竹般好看，还是想不起来吗？有一日晨起我请你吃早餐，就在城中的一家铺子里，我不小心将灌汤包汁溅到你右臂袖子上了，就是这里，你再想想……是不是？”
润玉狐疑的瞧着锦觅不知如何答话，即便从前有这些事发生，听来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干嘛如此激动。
一旁的浣女提醒道：“公子，这小姑娘死里逃生想必是吓坏了，二位还是快些随奴回去换身衣服，虽是夏日，但泡了水吹风也不行，莫要生病了才是。”
两人皆是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夏衣单薄，贴在身上，润玉是男子倒也罢了，锦觅的湿衣却将她的窈窕的少女身型勾勒了个明晰，被浣女的话一提醒，润玉这才发觉，立时撇过头去不看锦觅，说道：“浣女，劳烦你找件衣服先帮这小姑娘换上。”
“什么吓坏了，我没有吓坏！”锦觅见润玉转身，急忙扯住他道：“你真不记得了吗？可能是你泡水的时间不够，我初次遇见你时你就在水里，你再泡泡，再泡一会说不定就想起来了，”说着拉住他往水里拖，“在你的别院时你还与我说起你母亲来……”
润玉猛然甩开锦觅道，“我母亲如何？”
锦觅一慌，心中擂鼓般不知如何说，咬唇道：“你只说你母亲并未封妃，小时候的事情你也没有记忆……”
“够了！”润玉握拳，唇色泛白道：“我看你是被水浸坏了脑子，胡言乱语什么！”
河边围观的浣衣姑娘一个个都惊呆了，对这一老一少忽然间上演的恩怨情仇看不分明，听那姑娘说话这莫非还是个宫廷秘辛，刚刚勾起的兴趣瞬时被恐惧代替，纷纷散开假装不闻的去捡自己的衣盆。
润玉回神注意到这些情况，只感麻烦，疾走几步往堤坝上行去。
锦觅却没察觉这些身外之事，见润玉头也不回的走了，忽然泪意冲涌而出，赶在他身后唤道：“小鱼仙倌，我好想你，你真的将我忘了吗？”
润玉闻此顿步，不知哪一缕神识忽然抽痛，他抬手按住脑袋揉了揉以缓解那疼痛，锦觅从身后赶了上来，一把抽掉他发间簪，本就摇摇欲坠还在滴水的青丝瞬时便垂落下来。
“你做什么！”润玉恼怒转身。
锦觅泪眼婆娑道：“这葡萄藤簪是我送给你的，你一直戴着，却不记得我了么？”
润玉咬牙切齿，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劈手夺回木簪将头发绾起来，眼见那河滩上围观者的脸上个个是惊异的神色，不由得凉凉一笑，怒然对锦觅道：“你做的好事！”抬手施法，捏了干衣诀为两人除尽身上狼狈，转而看向大惊失色纷纷跪地而拜的凡人。
锦觅见状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闯了祸，脸色煞白的呆立一旁不再言语。
河滩上，一众浣衣姑娘终于明白今日见到的不是什么皇家秘辛，而是天上的大罗神仙，一时间又惊又怕，又想求神仙保佑。
“浣女，对不起，不得已……一直都在骗你。”润玉幻回本尊，向神情肃然惊诧却不说话的浣女点头致歉。
浣女缓缓行近，一张被岁月刻下痕迹的脸上却浮显笑意，抬起袖子抹了抹腮边的滚落的泪说道：“公子果然是那天外的仙人，浣女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今生得公子相救，公子无须抱歉，仙凡有别，仙人之事凡人岂敢窥探，浣女都懂。”
润玉很是感谢，对浣女抱拳一礼说道：“今日之事，我也没想到，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来了，你们关于今日所见的记忆……我也得消除了。”
浣女点头微笑，“有这缘分已经足够了。”
润玉捏诀施法，将在场所有凡人的记忆清除，睨了锦觅一眼道：“还不赶快将衣服放回去。”
锦觅抽了抽鼻子，施法将手中青衫抛至河滩上浣女的木盆中，跟着润玉一道驾云离开。
“小鱼仙倌……”
锦觅刚开口就被润玉打断，“别这么叫我，我是龙不是鱼，并且…我有名字，你自行回花界去吧。”
“别，”锦觅抓住润玉的袖子，“我这会儿感觉累的很，你若不带我一起驾云，我可能会从云头跌下去。”
“你方才不是精力旺盛的很？别装了。”润玉抽出自己的袖子，挥手将脚下云彩劈做两半，御风向前，半晌却不闻身后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锦觅果真坠落云头直向下跌去，他很是费解却不得不下行去救。
锦觅跌速很快，润玉察觉的晚了，追赶不及，化而为龙疾飞向下才将她托住。
“你来救我了。”锦觅趴在龙背上，扁嘴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在你背上真踏实，我好累，想睡一会儿，好吗？”
润玉不说话，只是快速飞往花界。这花界阳光明媚繁花盛开，真是个好所在，润玉想不起以前有没有来过，幻回人身将锦觅提在手上，见她没反应，不知是真的睡得如此沉还是又装出来的，行近时见一处罩有结界，刚入结界而去，便有一堆花团锦簇的花仙行来，皆是群情激愤的盯着他，于是将锦觅扔将过去道：“你们的少神，照顾好了。”语罢便返身回了天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柒。小鱼仙倌
